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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枫樱】梦里花(14)

作者: 行雨 阅读记录

「小免快坐好,这样很危险!」

从有意识以来便一直娇养在寒舍山房跟拂樱斋,从不曾出过远门的小免十分亢奋地上跳下窜,不管拂樱怎麽苦口婆心地劝慰都无效,说什麽就硬是要趴在大开的窗户边看风景。

好不容易才把兴奋过度的小丫头拉回软垫上坐好,拂樱已经累出了一身薄汗,「小免我拜托妳,这趟到天都的路程还得要走个好几天,妳乖乖地坐著行不行?」

「斋主很小气啦,人家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风景,当然要让人家开开眼界啊!」小免不高兴地嘟起嘴。

「我没说妳不能看,只是妳要看就安安静静地坐著看,谁让妳趴在窗户边的!马车这麽颠簸,一个不小心要是摔了妳可怎麽办?」

外头驾车的弃剑师一听,急急忙忙地探头进来抗辩著,「拂樱斋主,这马车还颠簸吗?我真的已经驾得很慢了,照咱们这样慢慢晃悠的速度,恐怕得走上十天半个月才到得了天都啊!」

「呃┅┅我明白,多谢你。但我们真的不特别赶时间,你小心驾车,仔细些就行了。」

弃剑师闻言,虽是不满也只得嘟嘟嚷嚷地转身坐回前座执缰,偏偏此时小免又发话了,「可是那个什麽武君的不是已经等枫岫阿叔好久了吗?曼 姊姊都来了半个月了都还没回去,他会不会等到生气啊?」

「让他等的人是枫岫,与我们又有什麽关系?」拂樱不以为然。

弃剑师连忙插嘴,「拂樱斋主,话不能这样说,主人可也是吩咐了我们尽快赶路┅┅」

「他只有吩咐鄙剑师不是吗?或者你心急的话,也可以过去他们的马车一同赶路,我自己驾车就行了。」拂樱露出客气温文微笑,言下之意却是不容错辨的逐客令。

小免一听便乐了,「可以过去找枫岫阿叔吗?小免也要去!」

「小、免!」

听出自家斋主语气中的严厉,小免只得打消念头,嘟嘴乖乖窝在马车的卧铺上,赌气不讲话了。

跟随枫岫身边多年,弃剑师自然不是那般不识趣之人,见状也只得摸摸鼻子闭上嘴,乖乖地继续驾车。

少了小免的声音,马车内一下子便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其实拂樱也知道是自己胡乱迁怒了,弃剑师说到底也不过是奉主之命,根本只是无辜之人,但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自家的小姑娘也被牵连进去。

说真话,如果可以,他想一脚将弃剑师踢下车,然後抢过缰绳头也不回地带著小免逃跑,从此浪迹天涯──只可惜他不能。

天都的首城距离寒光一舍跟拂樱斋所在的此座山头虽称不上远在天边,到底仍是需要几日路程。君曼 素知自家主人不喜劳师动众,此回说是亲自前来迎接,却也只带了虚 一人。谁能料到君曼 会遇袭,这才不得不留下又休养了小半个月才能出发。时间实在也延迟得够久了,难怪枫岫会急著赶路。

枫岫┅┅

忆起那人,拂樱便无法克制地不断回想起那日枫岫最後连笑容都带著寂寞的表情──那分明是受伤的眼神,他怎会看不出来?

从那日过後,枫岫对待他仍是一如往常。该占便宜的时候绝不放过;该挖苦的时候更不会手软,可是在看似亲热的举动之中,拂樱明白,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枫岫是识趣之人,自是会懂他的拒绝之意。纵使心底受了伤,也只是非常体贴地悄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舍得让拂樱有任何的勉强。

每每与枫岫谈话或是见面过後,在转身离去之时,拂樱仍能感觉得到身後那道隐藏起热烈的深沉目光紧紧跟随,直到自己消失在那人的视野之中。

──不愿造成自己困扰,只敢在自己身後注视的枫岫,却让他的心好疼、好疼┅┅

寒光一舍跟拂樱斋,在枫岫的术法之下已然封闭。一花一草、一景一物都会停留在他们离去的那一刻,连带整座山头也跟著一同沉眠,绝不会有所改变,但拂樱仍是克制不住自己频频回头的强烈欲望,再度转眼望去,马车却是行得远了,只能见得满山绿意。

他不禁忆起,寒光一舍的黄昏,那样枫红若火焚尽天际的景象──也许此生,只能在梦里得见了。

马车声音辘辘,即将载著他,前往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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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 16

他们最终没有亲自见到武君罗喉。

就在君曼 在拂樱斋遇袭的同一时间,天都的北防线也遭到死国大军强硬叩关,武君亲自挂帅印上阵守关,天都第一战将黄泉同时也领著另一支军队出关迎敌。

「是打仗吗?」小免搂紧拂樱腰身,将脸埋进暖香怀中,「小免不喜欢打仗。」

小免是妖精,对於人类的情感感知力特别敏锐。对她来说,也许不曾见过「战争」两字背後代表的烽火连天,却能明确地从众人谈论此事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不安气氛。

──谁会喜欢战争?谁也不喜欢。

拂樱低头轻拍小免安抚著,立在书案旁的枫岫只是摇了摇羽扇,神情高深莫测。

在下首立著的君曼 微带愁容,却勉强挤出笑脸,「这几日城中无主,我得在天都内维持著,恐怕不能常常亲自前来,主人若是有什麽需求,尽管向府里的下人们吩咐就是。您是武君的贵客,他们肯定要仔细伺候的。」又转头向拂樱无比歉意地补充道∶「本来我是该亲自带你们到城中走走的,可怎麽料得到你们刚来天都就遇上此等紧急情况,我实在不希望你们对天都的第一印象是如此┅┅唉,且恕曼 怠慢二位了。」

拂樱赶忙宽慰她道∶「不要紧,保家卫国乃是身在朝廷之人的首要之务,怎麽好耽误妳?我们一切自便就是了。」

君曼 忍不住一叹,「┅┅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必是多事之秋。」

「若非正是如此困境,我又何须来呢?」枫岫微微一笑,淡然神色却是无比自信,「两军交战之地是何处?」

「北出边防关口三十里,葬龙壁。」

「┅┅是吗。」枫岫沉吟著,眼光似有若无地瞥向拂樱。

拂樱当即意会,犹豫片刻,虽是担心,仍旧哄著小免离开书房,不让她多染上这些无情的战火。

望著拂樱斋主离去背影,君曼 略有些深思。偷偷窥伺自家主人,只见那双向来波澜不兴的深邃眼瞳中仍是一片平静,「怎麽?」

跟随枫岫身边数年,虽是蒙他亲自指导,自己却明白枫岫的青眼有加,只是来自她君家後人的身份。当时武君罗喉方才初初崭露头角,虽还意向不明,却已能看出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为了怕此人成为乱世枭雄为祸苍生,枫岫这才收了她在身边,做为将来箝制罗喉的一颗棋子。

枫岫表面平和不与人争,却是极为心高气傲之人。平凡庸碌之辈哪里能入他眼中?更别提想立於他身侧,与他并肩──世人於他,不过是千万浮生中的一相。

而唯一入了他眼的那人,却偏偏┅┅

「┅┅没有。」君曼 笑笑,在枫岫面前,她永远都是那年初入山门时那样天真可人的少女模样,「只是觉得眼下景况,跟昔年在寒光一舍受主人教导的样子多麽相似,一时有些感触。」

「可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君曼 是他一手教出的弟子,她的心思枫岫自是一眼便看得透彻。

枫岫不禁有些自嘲起来。想不到自己近来修养竟是越发退化,交错复杂的各种心绪波动到连君曼 都看得出来。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人哪┅┅

「妳长大了,相对的我也就老了,岁月不饶人哪。」

「曼 不是这个意思!」急急要辩解,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一样,竟是忍俊不住地突然笑出来。

「怎麽了?」

「我想起前几日,陪著小免姑娘在整理行李时,翻出了去年的旧裳。本来是要一并带来的,没想到略一量身,已经穿不下了。原本我跟小免都很高兴,说是恭喜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没想到拂樱斋主忽然冲了进来,一脸晴天霹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