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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为后(117)

庆和帝见阿犬和自己这么亲,心里暖洋洋的,弥漫着一股暖意,且这一股暖意缓缓蔓延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是欢喜的。

他笑吟吟上前,接过阿犬,口中道:“好阿犬,想念我了?”

阿犬啊啊叫着,捧着庆和帝的脸,在庆和帝额头上亲了两下。

庆和帝一颗心化成了蜜糖水,眼中心里满是笑,也亲了阿犬好几下。

秦二嫂和秦仲安都有些吃惊,尤其是秦仲安:“赵兄,你认识我的小外孙?”

庆和帝笑着点头,在阿犬乌黑柔软的头发上又亲了好几下。

秦仲安一想,心道:这位赵兄和女婿是亲戚,见过阿犬也是可能的,便不再追问,笑道:“赵兄,我来抱着阿犬,让内子给你看看吧!”

赵郁上午一直和白佳宁在书房研究运河沿岸的各个税关,正在用功,孙冬忽然过来了:“郡王,收到薤谷那边的消息了!”

见孙冬神情不对,赵郁沉声道:“说吧!”

孙冬当即单膝跪地:“郡王,属下奉命往薤谷飞鸽传书,要李昭押解韩双来宛州,属下刚收到薤谷那边李昭的密信——韩双逃跑了!”

赵郁眉头微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冬压抑住内心的郁愤,沉声道:“负责往刑室送饭的是一个阵亡士兵的妻子,名唤郑娘子,韩双不知何时引诱了她,郑娘子往饭食中放了蒙汗药,刑室的人都被蒙汗药麻翻,全都被韩双杀了,包括郑娘子自己。”

得知自己的属下死在韩双手中,赵郁双手紧攥成拳,内心闪过一丝阴霾,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你去请林公公过来,我有事要和他商议。”

事情既已发生,与其只顾着愤怒生气,不如先考虑补救之法。

孙冬答了声“是”,正要退下,却听赵郁又交代了一句:“因公殉职的咱们的人,除了按阵亡士兵例抚恤,另外再补上青衣卫的抚恤。”

白佳宁待孙冬出去,这才开口道:“韩双和韩单的势力大部分都在青州,他若是要逃出去,很可能逃往青州方向。”

赵郁清俊的脸有些苍白,一向清澈的眼睛蒙着一层阴霾,缓缓道:“不,韩双一定会潜入京城。”

在这个世上,韩双是对他那位好母亲最忠诚的人了,忠诚到了令赵郁难以理解的地步。

前世韩侧妃被幽禁在金明池后,韩双和韩单一直企图营救韩侧妃,为了营救韩侧妃,韩双喋血金明池,韩单加入倭国海盗祸乱大周海疆......

赵郁一直囚禁韩双,为的就是审出韩双韩单兄弟与倭国海盗的勾连,找出韩侧妃与倭国海盗走私福寿膏进入大周的证据......

谁知在那样严密的地下刑室中,韩双居然也能逃走......

不过还有时间,西北到处是他的人,韩双寸步难行,只能翻过昆仑山,进入西南,再去京城......

白佳宁正要和赵郁争辩,见赵郁神情凝肃,便闭口不言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林文怀到了!

林文怀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一抹不可思议:“郡王,韩侧妃......从金明池逃走了!”

他声音都有些变了:“有人从城外一个农庄挖了个地道,地道穿过金明池底,一直到了幽禁韩侧妃的钟楼,然后用一个与韩侧妃生得甚是相像的妇人代替了韩侧妃,以至于守卫被蒙蔽了这么长时间......”

赵郁眼睛亮晶晶:“皇伯父知道这件事么?”

他从来都是这样,压力愈大,他就越兴奋;挑战性越强,他就越沉着。

林文怀的脸原本就白,此时就更白了,沉声道:“郡王,陛下去运河边钓鱼了,还不知道此事。”

他是庆和帝的亲信,自然知道韩莲给庆和帝这一生造成的阴影有多大,今日庆和帝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有闲心去运河边垂钓,他实在不忍心惊动他。

赵郁当下就明白了林文怀心中所想,低低交代道:“我去见皇伯父,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韩侧妃既然逃了出去,就绝不能让她再以他的生母、福王侧妃的身份出现.......

第八十七章

秦二嫂看病不同于一般御医, 看罢脉息,又望闻问了一番。

随着庆和帝过来的太监在一旁听着, 觉得有些问题僭越了, 上前一步, 正要开口, 却被庆和帝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秦二嫂望闻问切之后, 打开医箱,取出一叠裁好的纸、一支精致的鹅毛管和一盒深玫瑰色药汁, 用鹅毛管蘸了药汁,因陋就简写了个方子, 道:“余毒淤积, 思虑过甚, 若想医治,短时间内不可能, 宜缓缓解之。我写个方子, 制成丸药, 每晚戌时服用一粒,清肝解毒, 辅助睡眠。”

庆和帝看着秦二嫂刷刷写下药方,手速很快, 字迹狂放, 不由微笑。

秦二嫂把药方写好,拿在手里吹了吹,待字迹凝固, 这才把药方递给了庆和帝身后的随从:“拿去先让人看看,再决定用不用我这方子吧!”

她忙完了这件事,甚是轻松,笑眯眯伸手接阿犬:“阿犬,外祖母带你去寻你娘,好不好?”

阿犬本来舍不得离开庆和帝,可是一听外祖母说要带他去找他娘,当即探身让外祖母抱。

庆和帝没想到阿犬如此轻易就抛弃了他,不由怅然若失。

秦仲安见秦二嫂要带着阿犬回去,忙也收拾了钓鱼用具,也要跟着回去。

庆和帝立在那里,目送秦仲安秦二嫂夫妻抱了阿犬有说有笑离开,心里说不出的寂寞。

秦家夫妻刚走,林文怀就来到了河边。

见庆和帝连斗篷都没披孤零零坐在运河边钓鱼,林文怀忙走上前,从随从太监那里拿过玄狐斗篷搭在了庆和帝身上,然后把韩侧妃自金明池行宫逃走的事情说了。

庆和帝沉默片刻,道:“文怀,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

林文怀看着渺无人烟的冰面,缓缓道:“陛下,臣以为福王侧妃韩氏已经病故于明池行宫的钟楼。”

庆和帝也是这样打算的。

为了让赵郁的帝王之路走得顺畅,韩氏必须死。

也只有这样,她才不能用孝道来要挟赵郁。

片刻后,庆和帝淡淡道:“让鸿胪寺通知福王府侧妃韩氏的死讯,韩氏身边的亲信都处理了,青衣卫从今日起,全大周搜寻韩氏,只要死的,不要活的。”

林文怀深吸一口气,答了声“是”。

庆和帝看着运河对岸被白雪覆盖的小山,低声道:“阿郁那边,你去说吧......朕不知如何开口。”

林文怀答了声“是”。

兰芝已经起身,正在整理家里的账目,听到外面传来阿犬的声音,忙笑着起身去迎。

在里屋哄睡阿犬后,兰芝这才出来。

秦二嫂出去寻陆妈妈说话了,正房堂屋只有秦仲安。

秦仲安心情甚好,就把上午在运河边与姓赵的兄弟一起钓鱼的事以及自己让秦二嫂给“赵兄”看病的事说了,还问兰芝:“兰芝,白家庄子里是不是来了女婿那边的亲戚?”

兰芝越听越觉得不对,顾不得回答爹爹的问题,反而问道:“爹,你说的那个‘赵兄’看上去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

秦仲安忙把“赵兄”的特征说了,然后看向兰芝,等着兰芝解惑。

兰芝一听就知道是微服的庆和帝,顿时哭笑不得,道:“爹爹,我娘是女医,专看妇科和产科,你让我娘去给你这位‘赵兄’诊病,你不怕人家生气啊!”

秦仲安当即道:“我与赵兄谈天说地讲古论今,发现赵兄心胸宽广,光风霁月,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

兰芝不由笑了:“好了好了!爹爹,你这位赵兄是位贵人,不是咱们一般人可以结交的,以后你再见人家,可得注意些!”

秦仲安笑眯眯道:“我的女婿是郡王,我是郡王的老丈人,我也不一般呀!”

见她爹如此自得其乐,兰芝不禁笑了起来,却不肯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