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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去种田(2)

作者: 卫生 阅读记录

身后的士兵看着他们的宰相放低身段哄女儿,纷纷绷紧了下巴,生怕下巴掉在了地上,这还是他们那个敢当着文武众臣的面怒吼皇帝的宰相吗?

江月垂眉很是纠结的想了会儿,不情不愿地道:“那好吧,可是他们不能乱动我的东西。”

“这是自然。”刘何武手一挥,几名将士冲进了房子。

刘何武也踏进了房子,一眼就瞧见地上的狼藉,眼底闪过暗光。

“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没来得及收拾。”江月余光瞟见他仍紧盯着地上的狼藉,心跳轰然加快,希望茶叶的香气能掩盖掉血腥味。

江安闻言,立即关切地看着女儿:“可有受伤?紫香呢?她怎么不在?”

“两膝破了点皮,紫香去请大夫了。”江月乖巧地答道。

紫香引着柳大夫走进江月的院子,看着满院的人吓得立即往屋里跑,一进屋就瞧见面色不善的江安,退到一边行礼道:“老爷。”

“将军,并无发现。”手下对刘何武禀道。

刘何武摆了摆手让手下都出去,自己走到江安跟前,抱拳行礼:“大人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去。”

踏出门槛后,刘何武停下脚步看向一旁静立的中年儒雅男士,开口道:“不知你是?”

“鄙人乃府上大夫。”柳大夫作揖答道。

难道是他猜错了?

刘何武收回视线,带着手下出了宰相府,凉爽的雨滴密密麻麻地落在脸上,回头望了眼橘黄烛光下的宰相府,转身走进雨夜。

“你说什么?”江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小声重复着她说过的话:“你说你把一个人藏进了密道?”

江月神色不安地咬着下唇,眼里已是布满了泪光,颤着声音道:“女儿不知道他是朝廷罪犯,他当时已然身受重伤,女儿一时不忍,便将他藏进了密道。”

“你是如何发现这密道的?”江安走到密道的地砖前,目光幽幽地盯着地面。

这座宅院曾经是景王的府邸,后来景王谋反不成被满门抄斩,便一直空闲了下来,直到八年前皇帝将它赏赐给了他做宰相府。

“偶然发现的,女儿胆小未曾下去探过,也未将此事告知别人。”江月不安地走到江安身边一同瞧着地面。

江安瞧见女儿不安的眼神,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带着浓厚的安抚意味,柔声道:“今晚你去跟你娘睡,我去你弟弟那,这条密道也不要再打开,此事也莫再对人提起,你娘跟你弟都不可说。”

江月点点头,目光担忧地瞧着地面:“那他……”

“是死是活,端看他自己造化了。”江安说道。

姐弟

墨无举着蜡烛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往下走,橘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也照着他清冷的眸子。

身形突然一晃,叮,剑尖触底发出清脆的响声。

墨无拄着剑稳住身体,额头处汗水滴答滴答地落在衣襟上,头脑发涨,眼前的烛光变成了重影,视线渐渐模糊。

哐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蜡烛脱离了掌控倒在地上坚强地燃烧着,墨无扶着墙缓缓坐下,意识渐渐流失。

黑暗之中,一团橘光缓缓靠近,最终停留在墨无的身前。

掉在石阶上燃烧的蜡烛被人拾起,借着烛光能看出那是中年男人的手。

来人吹灭了蜡烛,将手中的灯笼贴近墨无的脸,晕黄的烛光打在墨无惨白的脸上,似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无意识地偏头皱了皱眉。

他就说嘛,江小姐怎么会半夜喝茶,还会平地摔倒,定是为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人收回手,将灯笼放到了地上,烛光将男人的动作清晰地映在了墙上,只见男人弯腰一把将墨无扛起,脚尖轻踢剑身,剑飞至空中被人抓住。

男人提着灯笼,一步一步往不知的黑暗深处走去。

墨无意识渐渐苏醒,无力地睁开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石室,除了中间的一张石床再无其他,四周燃烧着蜡烛,温暖的灯光驱逐掉了石室带来的冰冷感。

墨无撑着石床坐起,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很是虚弱。

石门被打开,苦涩的药味钻进墨无的鼻腔。

“醒了就把药喝了。”男人将手中的药碗伸到墨无的面前。

墨无接过药碗,抬眼望着面前的男人,声音沙哑语调平淡:“你是谁?”

男人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下,偏头对上墨无探究的视线,朗声道:“我乃宰相府的门下大夫柳平庸。”

两人对视半晌,墨无移开视线盯着手中黑乎乎的药汤,面无表情地问:“我的剑呢?”

刚刚他寻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的佩剑,定然是被人藏起来了,他身为杀手,杀手都有一件得心应手的武器,而剑——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武器。

柳大夫起身手背在身后,悠悠地道:“身为杀手却用器中君子,不问我为何救你却问剑的下落,比起杀手你倒更像一个剑客。”

墨无对他的话毫无半点兴趣,面不改色地将碗中药汁一饮而尽,将碗置于一旁开始打坐调理内息。

柳大夫见他如此,为了不打扰他,便移步朝门口走去。

只听咻的一声,柳大夫背上一痛,随即立在原地不得动弹,他被人点了穴道。

拇指大小的碎银掉在地上,与石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想来身后那人就是用它点的他的穴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大夫额际沁出点点的汗珠,不是吓的也不是热的,而是累的。

寻常人站立半个时辰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此时他被人点了穴道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墨无调理了几个时辰的内息,也有可能是因为药效,脸色不再如将死之人一样惨白,整个人感觉精神了不少。

墨无睁开眼睛,眼神锐利冷淡,下床走到柳大夫的身前,伸手解开他的穴道,冷冷道:“剑。”

柳大夫揉着老腰,神色气愤地瞪着他,心里算着自己撂倒他的可能性有多大,得出结果后心塞地带他去拿剑。

墨无拿到自己的剑就想走,却因柳大夫的句话而停下了脚步。

“你就不想知道江小姐怎么样了?”

墨无想到那一双柔和关切的眼眸,回首淡淡睨了柳大夫一眼。

柳大夫被他瞧得心一惊,只眨下眼的功夫脖子剑就多了把剑,皮肤被划破,鲜血沁出来顺着脖子染红了衣襟。

柳大夫压低声音:“她受伤了,为了救你。”

金色的阳光洒在庭院里,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叫的渴了就吃点树叶间残留的雨水,好不快活。

“这太阳一出来,整个人心情都舒畅不少。”江夫人没听到女儿的声音,看向身旁走神的女儿,轻声唤道:“月儿?”

江月回过神望着一脸关切的母亲,浅浅笑道:“母亲。”

江夫人瞧着女儿柔嫩脸上的憔悴,摸着她眼下的黑青,眼神心疼:“你昨晚可是没睡好?吓着了?”

她昨夜转辗反侧寤寐难眠,不仅仅是因为惊吓,更多的是忧心密道里的男人,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这些江月只会在心里想,不会告诉他人,扶着母亲往亭子里走去,语调轻柔:“女儿只是在想,爹爹的生辰快到了,女儿该给爹爹准备什么样的菜品。”

江夫人摸着女儿娇嫩的手指,眼里布满了宠爱:“你也是有心,这几年每到生辰你父亲就在我耳边念叨着你会准备什么菜品,你也不必多费心神去钻研,你就是下碗长寿面他也是开心的。”

江月扶着母亲坐下,石桌上下人早已备好了点心茶水,江月将茶杯斟满端到母亲身前,这才坐下道:“父母生我养我,女儿无以为报,只能每年亲手做点小菜图父母一乐,女儿心里甚觉亏欠。”

江夫人仔细瞧着女儿:“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女儿今早听闻,昨夜徐姐姐难产,与肚里的孩子一起去了。”江月想着自己从小交好的姐姐就此没了,一双杏眼微微泛红,莹莹的泪花在眼里打着浪,欲要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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