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霹雳同人)【袭莲】迷旅(38)

作者: devil 阅读记录

这些指控无法被等闲视之,原因就在于告示末尾的署名者正是铁路工程承办商袭灭天来,除了亲笔署名之外还加盖他的专属龙纹徽记。

女王震怒,在彼嘉公爵赴邸说明之时立即收押他,并令麾下司法检察官着手展开调查,同时,在其联合辖区范围内广发通缉令,追捕袭灭天来一干人犯。

消息传出,民众十分惊讶,有些人猜测,彼嘉公爵罪行重大,若是罪证确凿,己身难逃一死之余甚至可能波及到他的家族和亲属。然而,比起彼嘉公爵,袭灭天来和一步莲华的所作所为更为世界公国的人民所津津乐道,虽然褒贬不一,却是精采万分。

第31章

逃离计画刻不容缓,一秒都不得耽搁。

即使已驶离刑场,月漩涡依然快马加鞭地赶路,佊嘉公爵的追兵随后就会追上,除非平安上船出海,否则他们一刻都不能放松戒备。

确定暂时摆脱追兵后,冷醉打开车窗爬出窗口,俐落地跳到月漩涡旁边的副驾座位,与他一起驾控马车,把车厢的空间留给袭灭天来和一步莲华。

「他看起来怎样?」淡漠地问了一句,月漩涡眼睛直视前方,未曾偏向冷醉。

明白月漩涡关心一步莲华却不想坦率表现出来,冷醉略扯嘴角,忽然觉得旁边这沉闷的傢伙别扭起来还挺可爱的。「不知道,他人是清醒着,但好像没办法开口说话。」回想方才在马车内,袭灭天来发现一步莲华失声时的神情,冷醉不禁咋舌道。

「没办法说话?又被下毒了。」想来想去,也只剩这个结论。

「大概是吧,如果只是失去声音那倒还好,怕就怕那毒药有其他效果。」并非存心咒诅一步莲华,冷醉单纯就事论事。

两人简短聊到这里就突然中断交谈,只因不知道接下去还能讲些什么。这件意外攻得他们措手不及,扰乱他们原已盘算好的所有计画,一步莲华的擅作主张为他们增添了许多麻烦,可是他们内心深处却又深深明白对方的动机和考量不见得是错误的,差别只在当事者愿不愿意去接受这份考量。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曾经共同拥有的一位好友,想到了他们反目成仇的因由,虽然无法与今日意外相提并论,但却也都是筑基在『不堪消受的好意』上,感嘆因此更为深刻。人与人间的情感交流很容易建立,也很容易被一夕推翻,不论经营多久都很可能一朝化为泡沫,当真是人心易变?还是人心跟不上世事变迁的速度,沉迷在过往既定的情谊窠臼里,自陷死途?

「你想到他了?」难得地,月漩涡主动提起那个人。

「你不也是?」自嘲浅笑,冷醉接道:「奇怪的是,我能体会一步莲华的想法,却没办法轻易放下对那人的不谅解。」或许是,对方是自己曾经最在意的人,因此特别不能谅解,也不是不明白对方的考量,但挽回不了的伤害已然造成,情谊似乎也只能跟着消逝,只能希冀他日重新建立情谊,却不存重修旧好的机率。

「我想,这是我们第二次达成共识。」撇撇嘴,月漩涡率先伸出手臂,见状,冷醉也举掌与之互撃、紧紧交握。

逝去的已逝去,该着眼的是未来,此刻的他们只希望袭灭天来不会像他们一样,拥有不得解的无奈。

车厢内,袭灭天来放一步莲华坐在他腿上,让他的头靠抵在自己肩窝处,俯看他一脸憔悴,好不容易被自己养得红润的气色经过数日折磨,竟比初识时更黯然消沉,内心一把无名怒火隐隐燃烧。

从来都是这样的,弱势者只能任人践踏。看看那些自诩不凡的皇室贵族,是怎样对待一个试图挽救他们性命的残疾者,如果他们有一点点照护平民的同理心,就不会放任彼嘉公爵那样的毒瘤继续壮大羽翼。那些曾经被彼嘉等人残杀的受害者,也不会只是一桩桩沉埋于档案室里的无解冤案。

无知又无能,纵是无辜,自己又何错之有?一步莲华又是为何,净做些不可饶恕的……傻事?不可、不可饶恕啊……

他眷恋地抚摸着一步莲华消瘦的颊侧,心尖恨得发痒,脱口而出的却是沉痛的慰语:「不要担心,我会医好你。」

不可饶恕,只是自己为何又割捨不下这般愚蠢的他?他对着他生气,也对着自己生气,怒眉横竖,却满萦忧愀。袭灭天来修长的长指游移到一步莲华咽喉,来回不断地揉挲着,以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温柔口吻续道:「好好睡一觉,我会设法恢復你失去的声音。」

他的理智还未宽恕他,他的心却早已投降。

不见五指的幽暗里,一步莲华惶惑地走在意识迷宫中,兀的教袭灭天来的声音拉回现实。他缓缓张开眼睛,不确定地眨了眨。

「是我。」上马车之后,一步莲华的意识一直是半朦胧半清醒的,袭灭天来必须明确地出声指引他,才能避免让他误以为自己仍身陷梦境。「不能说话也没关系,至少尝试发出声音。」

眨动黑睫充作回应,一步莲华微启脣,喉结上下滑动,勉勉强强哼出半个音节,额头上已满佈汗水,他发不出声音,只好用行动表示,只见他单手环住袭灭天来颈项,以其为支点撑起自己上半身倾向袭灭天来,然后用力搂紧他,指尖细细发颤。

他不是在作梦,袭灭天来亲身前来援救他,这已是他第三次对自己伸出援手,他总是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不吝给予关怀,但自己却破坏了他筹备多年的计画,在他快要得偿夙愿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牵绊他的行动。思及此,一步莲华挪出一隻手轻轻悄悄地摸上袭灭天来的脸,他坚毅的眉、直挺的鼻、深遂的眼窝、稜线分明的下颔,最后停留在薄润的双脣,接着他满足地笑开,脣片蠕动。

「你想说什么?」他知道一步莲华正在说话,但他并不特别想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一步莲华只会说三个字。「不要道歉。」话出口时,袭灭天来才察觉自己的语气带着哽咽,他的血瞳正氤氲一层薄薄雾气,如斯狼狈。「既然你不认为你做错了,就不要道歉。」

不要向他道歉,他要的不是这个,他宁愿他理直气壮地维护他自己的抉择,也不愿他为了伤害两人的感情而感到愧疚。他恼怒一步莲华,甚至曾一度让怨怼遮蔽了心眼,然而温体在抱轻易地拉回他丢弃的理智,他兜了大半圈,终究还是捨不得他,也不要他将两人之间的情分看得如此脆弱易折。矛盾,他从来就是这么矛盾。

将脸深埋进一步莲华散发馨香的颈窝,袭灭天来掩去眼角闪现的莹光,再抬首时,已不復见其脆弱神色。「我也不会道歉,你是咎由自取,知道吗?你是…咎由自取……」不愿再多说,也不愿再读取一步莲华的脣形,袭灭天来低头吻住一步莲华干涩的脣,舌头滑进他略略泛苦的腔壁内,发狠地缠咬他的舌叶,吸吮他那苦涩不再甘甜的津液,直到内心积压已久的矛盾酸楚平息为止。

他放过他的嘴,双脣血红。

徐徐吁气,一步莲华停止嚼字,一径地用那剔透的眼珠凝视袭灭天来。任何言语都不再能代替自己传达心意给袭灭天来,所以纵使语言捨弃了他,他也不会感到遗憾。此刻,天地无声,他只想把握住每一分一秒与袭灭天来相处的时光,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用自己身体的所有感官深切记住这个人。他执起他厚暖掌心,将之摊开,一根一根地亲吻过指腹,然后张开自己掌心与之交叠。

真希望能就这么握着,永远都不要放开。

只是可惜,可惜他不能陪他走完旅途。如果他只能是他生命里的短暂过客,他希望在可期的将来,他能遇到另一个可以陪伴他的人。他不需要成为他的唯一,只是现在,现在他想独占他,当作他小小的任性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