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妆博主的古代日常(189)
按着许言的安排，整个庄子都熄了烛火，没有一丝亮光，也不许发出声音。从远处看，黑暗中寂静的小岳庄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谁也看不到。
琯柚将屋中仅有的一个榻擦了擦，觉得勉强能坐人了，就招呼着棠梨将瑜楚扶过来。
瑜楚动了动，似乎碰上了什么硬邦邦地东西，奇道：“你带了什么来？”因为走的匆忙，瑜楚什么都没拿，琯柚也只报了条毯子，另请倚云帮忙带了壶热水。
“哦，是夫人的脂粉。”
“你拿这个做什么？”瑜楚哭笑不得。
“顺手就拿了，”瑜楚虽看不清，也能感觉到棠梨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这些东西易碎，要是被那起子贼人弄坏了，夫人明天用什么？”
这下连莫氏都被逗笑了，紧张的氛围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你这丫头，还真是比我都会操心我的脸。”瑜楚忍不住打趣她。
几个人说笑着，不觉就放松下来。瑜楚将琯柚拿的毯子给莫氏披上，莫氏又非要让瑜楚披，两人正互相让来让去，突然听得外头一声低喝：“是谁？”
第166章混乱
莫氏一下紧张起来，双手狠狠一握，瑜楚疼得“哎呦”了一声。
莫氏忙放开，刚唤了声“楚楚”，就听到瑜楚小声说了句：“不要紧。”
竹素也上来问：“奴婢去瞧瞧吧。”
“别去，先看许言如何应对。”瑜楚一边说着，一边疑惑，若是瑜英的人来了，怎么动静这样小？
屋里人的心都悬着，个个紧张地盯着房门，等又传来哔哔剥剥的叩门声，更是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很快就听到了许言的声音：“夫人，在下许言，刚拿了一个人，身上没有带兵器。他说是从城里来寻您的，姓柯。”
姓柯？瑜楚长那么大，只认识三个姓柯的人，柯皎皎现在不在京城，柯大人无缘无故的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只剩下柯敏了，他来做什么？瑜楚同莫氏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纳闷。
“请他进来吧。”
话音一落，木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一道缝，闪进来一个人。
“华太太，楚楚。”瑜楚还在努力辨认，来人先张口了，果然是柯敏。
“敏哥儿，你来做什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莫氏太过诧异，丝毫没有注意到柯敏的称呼有什么不对。
虽然黑暗中看不真切，柯敏还是向莫氏行了礼，才答道：“让太太受惊了。我今日在宫中当值，偶然听到了一个消息，怕威胁到楚……您和楚楚的安全，这才赶了来。去年我来过庄子上，熟悉这里的布局，猜着你们也许会躲在这里，就摸黑找了来。”
“你从宫中来的？听说了什么？”瑜楚现在最着急的就是不知道京中情形，现在来了个柯敏，也无瑕顾及其他，焦急地问道。
“大批瓦喇细作潜入京城，今晚就要在京中动手，制造一场大混乱。”
瑜楚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瓦喇细作！怪不得姜衡宁愿让自己误会，也非要让自己躲到庄子上，因为京中比庄上更不安全！他怕自己不肯离开！
可是，姜衡明明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为什么不作安排，而是任由他们潜入京城呢？
瑜楚心思转动，听着莫氏问道：“那敏哥儿你一路过来，可曾遇到什么危险？”
“我自听到消息就从宫中出来了，天未黑时出了城，这一路倒没有什么。”
这话一说，莫氏也察觉出不妥当来，犹犹豫豫着问道：“你直接过来了？没有同你爹你娘说一声？”
柯敏噎了一下：“嗯，我让下人回去说了。不过这样的事，我爹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早。”
这话倒不假，若是真有瓦剌细作潜入，柯沐作为顺天府尹，身上担的责任最重，隆庆帝一定会第一个知会他。
莫氏总觉着柯敏哪里不对，不过还是招呼他在一边草席上坐下。瑜楚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也没吭声。
她先是生气姜衡把这么重要的事瞒着她，不和她说，随即想起姜谊离京之前专门见了她一面，交代她和姜衡一定要互相信任，又有些羞愧。她怎么能以为姜衡会为了箫老将军的声名就罔顾爹爹的枉死呢？
不过，姜衡恐怕没有想到瑜英对自己的恨意那么深，就是自己退到了庄子上，还是要追过来赶尽杀绝。若不然，以他谨慎的性格，也不会只安排十几个人在这里。
正想的出神，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小小的“嗑哒”声，要不是屋里人人屏气凝神，根本不会注意到。可是瑜楚却敏锐地发觉，身边的竹素紧张起来！
“怎么了？”瑜楚小声问道。
“我们被发现了。”竹素的声音有些僵硬：“那一声是他们在传递消息，这是瓦剌人常用的手段。”
瓦剌人！众人的神经一下子被绷紧了，瑜楚也吃惊不已，难道瑜英竟然勾结了瓦剌人？电光石火之间，瑜楚的心思一下子转过弯来，方才的疑问都有了解释。瑜英怎么会有本事勾结上瓦剌人，当然是她背后的刘炽！为什么姜衡明明知道瓦剌细作潜入却按兵不动？因为他必须让事态发展到一定程度，才能借此扳倒刘炽！
只是，瑜英还真是把自己看的很重，瑜楚自嘲地想着，居然说动了瓦剌人来对付自己。
屋内众人都屏气凝神地听着，外头却骚动起来，瑜楚似乎已经能感受到有人渐渐逼近。接着，就有一束诡异的红光亮了起来，红光越来越亮，范围也越来越大，照的瑜楚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莫氏慌乱的脸。
“糟了，他们在用火烧我们！”莫氏惊的音调都变了。华敦去后，她虽经历了许多人心险恶，可那些恶都是包裹在虚情假意里头，从没见过这般赤裸裸兵戎相见的场面，顿时惊的险些坐不住。
柯敏也站起身，快步往门口走：“我去瞧瞧。”
“柯公子别去，”瑜楚忙叫住他：“许言有办法的。”这话不假，在躲到这个院子之前，许言就同瑜楚说了，对方若想最快地拿下他们，一定会用火攻，两人还商议了如何应对。果然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头也燃起了一堆火。
莫氏惊骇道：“怎么咱们里头也烧起来了？他们这么快就进来了？”
瑜楚忙安慰道：“娘别怕，里头这把火是许言点起来的。”见莫氏不解，又笑着解释：“咱们这个院子围墙太高，不好往里面翻，许言早就料到了他们会用火攻。这里原来又是放粮食的地方，围墙修建的坚固异常，都是拿米汤浇筑的，既不怕水，也不怕火。他们要烧，就只能烧门，寄希望于把门烧坏好闯进来。许言索性就在里头再放一把火，两把火加在一起，就是神仙也进不来了。”
莫氏听的目瞪口呆：“这个法子，还真是，常人想不出来。衡哥儿的侍卫真是不按理出牌。”
瑜楚便偷偷的笑，其实这个主意，还是她出给许言的呢。目光转动，偶尔看见了柯敏正静静地站在对面。此时外头火光大盛，照的屋内也亮堂堂的，瑜楚看到柯敏的眼睛里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慌乱，就那么关切地看着自己，禁不住怦然心跳，也第一次起了疑心：柯敏到底为什么跑来呢？
大火虽然阻住了瓦剌人，可也并没有阻挡很长时间。不一时，瑜楚就听到外头传来乒乒乓乓兵器交接的声音，还有自己这边侍卫的呼喝声。
“他们在翻墙。”竹素低声道。不过这次并不用她提醒，就着火光，人人都看到了墙头上若隐若现的人影。好在墙高且光滑，没有什么攀持的地方，虽然零星上来几个人，很快就被许言他们击退了。
瑜楚吁了口气，以对方这种打法，许言几个体力消耗不大，可以说是以逸待劳，对付他们不成问题。
可是还没松口气，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鸟儿振翅飞来。
“糟了，他们用箭了！”竹素呼喊了一声：“瓦剌人最善使箭，他们刀剑上比不过咱们，就开始用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