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呵呵一笑,道:“我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了。”
顿了顿,弘历又道:“三哥啊,别人都说,你脾性像八叔,温和谦逊的很,让人不得不敬佩……当年八爷党和皇阿玛争位的事情,早就该揭过去了,不过,我想说的是,八叔就是再谦逊,口碑再好,终究还是登不了大宝,你知道为什么?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八叔的面具,戴得不够牢……你也是。”
弘历说完,迈步往里走,道:“我还急着见皇阿玛,三哥回见了。”
胤禩揽住胤俄,让他先回府等着,就听里面道,“老八,你进来罢。”
胤禩进去以后,就见胤禛背对着门,负手而立,有些落寞。
胤禩静了一会儿,开口道:“万岁准备怎么处置隆科多,隆科多不可不罚。”
胤禛没接话,叹了口气,转身坐回去,道:“你不想替老九求情?”
“……想。”
“呵呵,”胤禛一笑,道:“果然,你们兄弟的心,始终是连着的。”
胤禩张了张口,没说话。
胤禛收了笑,道:“隆科多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去替朕传旨,说隆科多言行莽撞,一千二百马步兵私闯畅春园,算他渎职之罪,先不要上朝了,好好在家里反省,如果反省不好,朕有的是地方可让他反省。这份皇恩浩荡,让他好好想想。”
“是。”
“至于敦郡王,禁足三日也好好想想。我的这些处罚,已经是宽的不能再宽,如果有下一次,一定不会这样了……你记得亲自去,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
胤禩笑道:“知道,圣上想要臣弟撇清楚关系嘛。”
胤禛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皇上……”胤禩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的道:“你能和我撇清关系么?”
胤禛皱了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管刚开始,老九老十接近我是什么目的,可面具戴得久了,始终会有感情,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兄弟手足,只不过这种救命稻草样子的感情,我无法撒手不管。”
“你就甘心当他们的稻草!?”
“……”
胤禛攥了攥拳,咬着后牙道:“老八啊老八,朕给你千方百计的铺了活路,可你偏偏一个猛子的往死道上扎!你想着他们的感受,将置我于何地?我的后背,也无路可退了。”
胤禩拧了拧眉,道:“我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怕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你让我想想,再让我想想。”
胤禛最终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笑道:“真是不应该这么早的回来。”
有人说四阿哥求见,胤禩就退了出来。
胤禩走出大营,进了城,天色也还早,在街上晃荡了一会儿,有些疲惫,但是就是不想回府去,走进茶楼,正看见临窗而坐的邬思道和李卫。
俩人点了好几碟子,桌上摆着酒壶,正聊得高兴。
李卫一侧头就看见了胤禩,笑眯眯的打招呼道:“呦,八爷!”
胤禩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李卫给胤禩让了坐,道:“八爷回来的这么快?我们正聊着呢,本来以为皇上和八爷还在返京的路上,早上就听说了,隆科多那老头被皇上叫走了,嘿嘿,真是够乐呵的。”
“嗯。”胤禩含糊的应了一声。
李卫道:“这回隆科多不好过了,让他再嚣张,还自比诸葛亮,嘿嘿,更离谱的是,他自夸九门提督权力很大,一声令下就可以聚集两万兵马。两万兵马啊,真是怕什么说什么,别人躲都躲不及的,皇上不办他办谁?”
邬思道淡笑了一下,执起酒杯来,并没说话。
李卫的嘴皮子就没闲着,又道:“今早上就是我没在,你瞧着吧,要是我在了,准保说死那帮马步兵,练过野战怎么着,不是我自夸啊,嘿嘿,老马年纪太大了,禁不得吓,我当时真应该去凑热闹!”
“可惜马中堂不在,”邬思道笑道:“要是马中堂听见你这话,非要参你一本不可,你这破嘴,什么时候能收敛点。”
“收敛,下辈子了。”
胤禩看着他们,只觉得笑不出来。
邬思道给胤禩斟了一杯酒,道:“八爷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