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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人间(36)

步溪客在她耳边说道:“你说……你为何要挖坑给自己跳呢?”

他抱起晴兰,把她圈在怀里,书竖在二人面前:“月色娇柔,芙蓉泣露,香汗湿罗裙……”

晴兰:“我改主意了,不要念,默读即可!”

步溪客下巴抵在她头顶,闷声笑道:“不……学生就乐意念出来,给先生听……先生你可听仔细了,念得不对,你可要纠正我。”

“娇娘,可否圆意与我共赴巫山,云雨翻浪……”

“愿。”晴兰纠正。

“这可是你说的!”步溪客扔了书,一把抱紧她,“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晴兰:“你故意的!!”

步溪客放声大笑:“这一折,叫戏娇妻。”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

阿兰啊,为啥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25号更新放在晚上更。

第26章 晴兰的空欢喜

因为皎皎上次的半途逃窜, 加上嬷嬷的‘告状’,将军夫人略一沉思, 姑娘长这么大还这么跳脱, 确实有些过分, 于是她动了真格, 请了族里的金刚大力士把皎皎连捆带绑扔回了贺族本宗。

步溪客让金秋他们敲锣打鼓把送皎皎出了城, 皎皎大喊:“老大!我一定会回来的!”

步溪客小声哼笑,背着手转身:“……可别了, 我谢谢狐神开眼,娘总算把你送走了。”

没有皎皎打扰, 又因为晴兰的新规矩——驸马可自由出入公主府, 步溪客与晴兰过了一阵子真正意义上蜜里调油的日子。

婚后滋养着, 晴兰肉眼可见的圆润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燕川封山了。

封山前的那一晚, 步溪客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解释道:“封山就是指天气冷了, 从封山这天到开春前,大家伙儿能不出门就别出门, 也不要到栖山上去,因为天寒地冻, 人上去就下不来了。”

晴兰道:“真的这么可怕吗?”

步溪客:“雅明城地下有热泉, 我当时监造公主府时,请人在蕙芷院后修了个回水池,之后都用回水池的水洗漱吧。”

“水会结冰?”

“会的。”步溪客道, “你们皇都偏南,又金乌神照顾,自然没见过真正的天寒地冻是什么样子。”

晴兰听这描述都冷,又朝步溪客身边拱了拱。

步溪客低头笑道:“封山之后,温度会急剧下降,当然也有好处,这段时间无法动兵,月犴人也不会再来犯边,大家都可以在家准备过年了。”

“哇……”

“当然,只猫在家里等冬天过去也太过无趣,所以我们贺族在封山之后有许许多多玩乐的节日。”步溪客道,“各家各户串门,大家凑在一起玩闹吃热锅……今年多了公主,想来应该更有意思。”

“就……就在家吃饭玩乐睡觉吗?”晴兰有些不敢相信。

步溪客道:“自然是。不过天气稍微暖和的时候,兵还是要练的……”

封山典这天,步溪客起身后,披战甲提枪出门,临走前,他跪下来,低头在晴兰额头上亲了一下,轻声道:“我走了。”

晴兰睡得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点了点头。

可步溪客还没走多远,忽然见晴兰追了出来。

步溪客吓了一跳,连忙跑回去:“不可以,快回去,冷得很。”

晴兰抓住他的胳膊,喘了口气,清早的寒气冻得她说话都发抖,她说:“你不许说我走了,你……你换一种说法,我心里砰砰跳。”

步溪客:“唔?公主还信这些?”

民间有说法,短短的一句话,也是有神力的。吉祥话就是祝福,不好的话,就会带衰运气。

他微微俯身,握住她的手,哈着气:“快点回去吧,你一个南方来的娇姑娘,冻病了可怎么办?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说我走了,我就说……我出趟门,晚上回来,你在家等我。”

晴兰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等你回家。”

她脸颊冻得微红,揉了揉鼻尖,仰起头给步溪客一个灿烂的笑脸。

步溪客也笑了起来,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好孩子,我一定早回来。快些进去吧,太冷了。”

晴兰放下心,像小鸟一样,脚步轻快地跑回房间,扶着门又回头来,对步溪客说:“将军披银甲的样子真真英武俊逸。”

步溪客笔直地站着,眼睛满意地半眯起来,道:“阿兰,这些原本无趣又普通的话,经你说出口,就像浸了蜜糖,好甜。”

晴兰轻嗤了一声,合上了门,过了一会儿,又开了条缝。

步溪客见她裹着被子,正透过门缝给他笑,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笑意像阳光下的花儿一样,美得暖和艳丽。

见到她的明媚笑容,步溪客浑身暖洋洋的,提着枪去了校场,整个人仿佛被她照亮,神采熠熠。

若是皎皎见了,必然会说一句:“快看!我家老大亮了!”

到了下午,晴兰裹着厚厚的棉衣,画着窗外的景。

莺歌端着炭火,从外面进来,哈着白气,说道:“殿下见了吗?莲池结冰了呢!刚刚嬷嬷让人敲了敲冰面,都有一指厚度,不用些力气都敲不碎!”

晴兰放下笔,接过嬷嬷递来的汤捂子,说道:“这么冷,也不知之前种下的那些莲子,明年是否能开花……啊,好暖和。”

她抱紧汤捂子,暖意从手开始散布全身,晴兰颤了颤身子,忽然想起步溪客,懒洋洋道:“男人是不是都比女人要热?”

莺歌道:“是呢,咱们都穿上棉衣了,驸马还是几件单衣,我看着直冷,可驸马却跟没事一样。”

晴兰微微愣了会儿,心情跟燕川的天一样,忽然就晴转阴了。

嬷嬷到底是有经验的,瞧出了点端倪,寻了个借口让莺歌离开,去小厨房看晚膳了。

等莺歌离开,晴兰问道:“起先……也并不会这样,可不知为何,近来只要听到别人提起驸马,就会惹我不快,是因我婚后渐渐也变得善妒了吗?”

嬷嬷笑道:“殿下,这是正常的,婚后的女人,哪一个不妒?”

晴兰低头沉思了会儿,又笑了起来:“如此看来,像我这般妒忌,听到莺歌提起他我就不快的,可见我是十分欢喜他的……”

这倒是令嬷嬷有些酸了,像是被人拐走了小女儿一样,带着些哀怨和委屈说道:“是啊,殿下跟驸马越来越亲热,这些天形影不离的……看着怪好。”

“好就好。”晴兰知道嬷嬷何意,拉着她的手,歪头道,“嬷嬷怎么还委屈上了?可是还记着初来时驸马与你说的那几句重话吗?”

“老奴岂是那种心胸狭小的人……”嬷嬷不知怎么,说着说着还揉起了眼泪,“见殿下过得好,老奴就别无所求了,娘娘要是见了,指不定有多高兴。等殿下以后有了小主子,老奴还要伺候小主子长大……老奴这样想,心里就高兴多了,又怎会委屈……”

“嬷嬷说什么呢。”晴兰笑了起来,“不过啊,我见大家在这里过得都挺好的,处处有步将军照顾着,这样想来,真是苍天护佑。都这般好,嬷嬷还为什么哭?嬷嬷真是母后说的,心里软眼窝浅,说点什么就要流泪呢,怪不得母后说我爱哭,是因为吃了嬷嬷的奶水呢。”

嬷嬷擦着泪花,又笑了起来:“老奴没哭,老奴打心眼里感激苍天。”

莺歌回来了。

她端着肉羹,说道:“厨娘做的银耳肉羹,殿下先喝一碗暖暖身子。”

晴兰刚刚把话说给嬷嬷听后,心情又好转了起来,笑眯眯拿起汤匙吃肉羹。

哪知吃了两口,胃里一阵恶心,十分想吐。

她推开肉羹,干呕了两声,手脚发凉。

一阵寂静后,嬷嬷跳了起来:“这几日没记日子,也没请脉,殿下,您有阵子没来了吧?”

晴兰听懂了她的意思,捂着胸口开心起来:“快去叫医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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