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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之妻(49)+番外

作者: 斐妩 阅读记录

齐琅伸出手去,竟是根乌黑的头发。

“静儿看错了吧,这哪里是白头发……”姜媞嘀咕道。

齐琅不应,只对齐子静说自己还有事情,便先离开。

待他走远,齐子静才趴在姜媞耳边道:“娘亲,方才爹爹捉错头发了,他把你黑头发扯下来啦。”

姜媞:“……”

难怪齐琅走得匆忙,她还鲜少见过他这般局促的模样。

日子虽然融洽,然而接下来真正让他们关系缓和的却是几日后齐子静的生辰。

这天晚上,齐子静如愿以偿的将齐琅和姜媞拢到了一桌上吃饭。

齐琅话少,但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暖意。

姜媞安静的垂首吃菜,齐琅却忽然对她道:“不如饮些酒吧。”

姜媞却扫了齐子静一眼,有些犹疑。

“母亲不开心么,先生说,若是一顿饭吃得尽兴,大家都会忍不住饮酒助兴的……”他说着语气便低沉了下来。

姜媞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这先生是如何教齐子静的。

只是不等她说些什么,她面前的酒杯里已经斟满了一杯酒。

“静儿说得没错,饮些酒便会忘记不高兴的事情,这样才能高兴起来。”他说。

说到这里,姜媞自然也没再拒绝。

她小口抿了那酒,只觉那酒带着些许甜味,不似以往那般辛辣冲鼻。

喝下去之后配合着习习凉风,竟无比的舒坦。

姜媞陪着齐子静吃菜,有一杯没一杯的吃着,到了最后竟也吃了不少。

齐子静吃得有些撑了,被人待下去喂消食汤。

姜媞也离了座,有些不稳地往外走去,倚靠在一棵桂花树下。

饮酒微醺的感觉让她仿佛走在梦中云端之上,脚下踩的是软绵绵的触感,好似能乘风而去一半。

她伸出手去想摘眼前的桂花,一伸手却捞了个空。

“鸢鸢……”

侧边有人喊她,姜媞带着几分迷蒙转过头去,却被人再度咬住了唇瓣。

那人将她按在树下用了很大的力气亲吻着她。

“唔……”

姜媞用了很大的力气将他推开,大口大口喘息,低声问道:“齐琅,你这回没有乱吃药吗?”

要是他吃了春\药,要是他又把她当做了旁人,她还不得呕死。

她说完耳边只传来低沉的笑声,“鸢鸢,我从来没有乱吃过药,我每次都是认真的……”

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姜媞感觉自己仿佛知道他在做什么,又仿佛不那么清楚,仿佛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听懂。

只是这样万分舒适的环境让她忍不住沉浸在其中,渐渐沉睡。

只等第二日醒来,姜媞发现自己竟然和齐琅还有齐子静躺在一张床上。

看起来确实是一家三口极为和谐的模样。

姜媞抚了抚眉心,隐约记起了昨夜的事情,难免头疼起来。

她扫了躺在里面的一大一小,便穿着鞋子轻手轻脚离开。

碧思伺候她洗漱梳妆,见她眼下乌青,忍不住劝道:“不如您再睡一会儿吧,您瞧您,精神一点都不好。”

“嘘。”姜媞对她指了个手势,“别把他们吵醒。”

她将桌上碧玺耳坠戴上一只,却始终没有找到另外一只。

“昨儿替您卸下来的时候好像就只有一只。”碧思说道。

姜媞想了想,昨晚上吃饭都还很正常,只是最后醉酒了好像去了桂花树下。

她道:“我知道在哪里,你在这里守着,若他们醒来,要仔细照顾。”

碧思应了,她才出了门去。

早上花丛都沾带着露水,姜媞小心翼翼地从中穿过,却仍旧不小心打湿了裙摆。

她走到庭院里,发现这里竟然有些偏僻,她往日似乎没有来过。

若不是这里有棵桂树,恐怕她也不一定记得。

“姜媞弯腰在草丛里翻找了一圈,果真找到了另一只耳坠。

她微微一笑拿出帕子将耳坠擦拭干净又戴到耳上,她正要转身离去,却忽然听到了闷沉的声音。

姜媞顿了顿看向四周。

这个时候天色还未透亮,可以说是最为静谧的时候,连鸟鸣声没有丁点。

她驻足在原地停顿了片刻,果真又听到了那种极为微弱的声音。

微弱到她几乎可以当做是自己的错觉。

那声音仿佛来源于地下……

姜媞慢慢低下身去,将耳朵贴在地面。

又一声,这次却清晰了几分,至少能让她确认这确实不是错觉。

而是来自于一个男人的咳嗽声。

☆、谋害

这里不常有人走动, 可在地面上却有着一条明显的痕迹。

青草往两边倾斜,仿佛经常被人踩踏走出来的痕迹。

姜媞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了青石板路上,四面都没有任何指引,只有一处假山丛。

她靠近假山转了一圈, 果真看到了假山内腹。

姜媞抬头张望一圈,确认无人注意,这才缓缓地往里摸去。

地下漆黑一片,甚至有些令人不太喜欢的味道。

姜媞小心摸下去, 在底下转了几圈, 没有任何发现,她正要离开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比方才还要清晰的咳嗽声。

她僵了僵, 索性顺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直到她绕了一个狭窄的弯道,看到前方模糊的灯火光影。

层层向下,直到姜媞走到一间密室, 密室门前插着火把, 姜媞继续往里走去, 看到里面一些铁链刑具之类的东西,猜想这里是齐琅私设的囚牢。

这样的囚牢,在李府也曾有过。

一些人一旦拥有了实权, 想要审问某些犯人,他们未必真的会将人送到刑部,而是囚禁于自己府中。

姜媞往里走去,果真看到了里面立在其中的十字桩, 上面缠着沉重铁链,而那一声声咳嗽声正是发自那人口中。

“哼,不是说要让我自己病死的吗,去告诉你们家大人,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完了,我没话好说。”

那人声音沙哑粗粝,姜媞见他身穿白色囚衣,衣衫染上了血污,显然是受过刑讯之人。

一切和姜媞猜想的相同,姜媞觉得自己好奇心太重,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直接窥探齐琅的隐私并不太好。

她正欲离开,那人见她太久不说话,扭过头来看她,这一眼却把姜媞看得大吃一惊。

那人头发散乱,可那张脸却太过于熟悉。

只是这样的会面突如其来,以至于姜媞竟然一时说不出他的名字。

“咳咳咳——”那人看到她一阵猛咳,喘息了很久,方又抬起头来定定的看向姜媞。

他浑身上下,兴许也就只有那双眼睛还透着亮光。

“姜媞,你怎么会来这里?”

姜媞翕动着唇,望着他思绪变得一片空白,只下一瞬,无数的东西涌进来几乎将她淹没。

“李孝广……”

她怔怔地念出了这三个字,神经也瞬间绷断。

“李孝广,真的是你!”姜媞走近了对方,颤着手将对方面庞上的头发拂开。

不论是对方的眼睛鼻子还是嘴巴,她都不会认错。

李孝广,她的丈夫原来一直都在齐琅的囚牢之中,与她相距地面之隔。

“也对,你在齐府这么久,发现我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吗?”李孝广说道。

“李孝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媞问他。

李孝广抬起头来,压抑着嗓子里的痒意,道:“从李府被抄家之后,我一直都在这里。”

他这话说出来,却叫姜媞如遭雷劈。

如果李孝广的话是真的,李府被抄家的那天,齐琅为何要以这个借口将她带走?

而碧思却在一个李孝广不可能在外面出现的时间告诉姜媞,对方和李孝广失散了……

“你……怎么了?”李孝广见她神情有异,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姜媞扬起唇,“我只是想起我还曾出卖过你,告诉齐琅你在哪里,他装得可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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