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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菟丝花[重生](33)+番外

姜迟轻笑一声,仿佛丝毫不将自己身上的伤势放在心上一般,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这样来钱快。”

“你不要命了吗?这样真的很危险!而且你就赤手空拳打?”苏棠透过迷蒙的水汽,雾眼迷蒙地看着姜迟。姜迟的身上就穿着普通的装扮,根本没有像电视上的拳击比赛那样带着保护头盔或者是牙套。

他就一个人,一对拳,全凭一腔狠劲,面对强劲的对手,拿下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姜迟闻言,微微勾唇,身体前倾,慢慢靠近苏棠,然后在她耳边说,“因为我喜欢真刀实枪地干。”

苏棠一愣,接着恼羞成怒地说,“姜迟!”苏棠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刻,姜迟居然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

“嗯,我在。”姜迟笑着回应。

这时候,黑市打拳的负责人走过来了,他看着姜迟,问,“ken,还继续么?”

苏棠一听,忙紧紧抓着姜迟的手臂,用力到手指都泛白,然后她急忙替姜迟回答说,“不不不,不继续了。”

负责人用疑惑的表情看向姜迟,姜迟侧头看着满眼泪水,紧紧抓着他像是不肯放手的苏棠,转头对负责人说,“不继续了。“

负责人点点头,热情地说姜迟说,“ken,你很久都没来了,今天来了也只打了两场,下次什么时候来?”

苏棠抓着姜迟手臂的双手不自觉地更加用力,都像是要扣进他的肉里了。

姜迟也就由着她抓着,啧了一声,“以后再说吧。”

负责人就说,“好,恭喜你,ken,胜率又上升了。”

姜迟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先把今天的帐结了。”

负责人也就不再多说,掏出笔和支票本,开了一张支票然后交给了姜迟。苏棠看到,上面的金额是六万八千元。赢一场五千美金。也就是说今日的两场,姜迟都赢了。将支票交给姜迟之后,负责人就和姜迟一行人道别,去准备下一场的对决了。

直到走出那个地下赌场,当阳光重新照耀到身上,苏棠一直紧张压抑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凌琅忍不住问,“阿迟,还差多少?”

姜迟抬眸看了凌琅一眼,一时没有说话。

苏棠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她雾眼迷蒙地看着姜迟,问道,“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才不说?”

姜迟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摸了摸苏棠的头,“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

“那你还来吗?”

姜迟一时没有说话。

他需要钱,很多钱。而打黑拳,是来钱最快的办法。他小时候在部队长大,擅长格斗技巧,只要不遇上真正的高手,他有自信全身而退。

但是这一点,苏棠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也一点都不赞成。这个世界上高手那么多,只要姜迟还在黑市打拳,那么他早晚会遇到真正的搏击高手,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苏棠心里酸涩难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明明家世出众,是高级将领唯一的儿子,想象中,他应该生活无忧,但是姜迟却连十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他只能靠自己去拼,去挣。甚至,他都不是为了自己。

为什么这样的姜迟,让她这么心疼呢。

第26章

苏棠想起了自己的银行卡, 卡里刚好有五万元,是不久前唐世成转来的生活费, 卡里的钱她一分都还没有动过。只不过这张银行卡现在还在她房间的抽屉里, 并没有随身携带,所以苏棠对姜迟说, “我还有一些钱,可以补上不够的。”

姜迟闻言挑了挑眉,轻笑道, “原来我家包子这么有钱?”

苏棠知道他并没有当真, 咬了下唇,轻声地强调说,“姜迟, 我真的有钱。”

姜迟这才收敛了之前带着的笑意, 他将双手放到了苏棠的肩膀上,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包子, 这些事情不应该你来操心,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可是……”

苏棠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她话都还没有说完, 姜迟就双手插兜率先朝公交站台走去,他边走边在口中说, “乖,你的钱就留着给自己花。”

苏棠抿了抿唇,只能小跑着跟上了姜迟的脚步。

三人乘坐公交车到了宁子安妈妈所在的医院, 在距离宁子安妈妈病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姜迟就停下了脚步,将支票交给凌琅,然后嘱咐他说,“你去吧,我现在这副样子不适合过去。”

凌琅犹豫着拿过,忍不住说,“阿迟,不告诉他真相么?他一直以为你是跟你父亲拿钱,但其实你的钱也来得很不容易。”

姜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先别跟他说了,这是救命钱,你给他送过去吧。”

凌琅叹了一口气,这才独自一人朝病房走去。

苏棠看着凌琅远去的背影,心情沉重。刚才姜迟在生死台上对决的一幕幕划过她的脑海,她想到姜迟嘴角的血迹,他接过支票时的神情,突然,有一句话就这么不受控制地一下子问了出来,“姜迟,为什么你对三哥这么好?”明明支付宁子安妈妈的医疗费,并不是姜迟的责任,更何况,他自己并没有钱,就如凌琅所说的那样,姜迟的钱也来得很不容易,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大包大揽地一力承担这些?

苏棠是真的不懂。话已出口,此刻也已无法收回去,苏棠就紧抿着唇,抬眸等着姜迟的回答。

姜迟一时没有说话。

空气中安静在缓缓地流淌。

苏棠咬了下唇,忍不住问道,“是因为他是你兄弟吗?”

姜迟闻言挑了挑眉,之后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不完全是这样。”

“那是因为什么?”

姜迟的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就像是在追忆着什么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因为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我。”

苏棠的心不由得一顿。

姜迟这时候已经侧首看着苏棠,他的眼眸深处浮现起深深地怀念,“因为曾经的我,就如同现在的他一般,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一点一点病重,却无能为力。我亲口与她告别,此生再也不能相见。但不同的是,我最亲近的人,确实是无力回天,但子安的母亲并不是这样,只要有钱,他母亲就还能治。我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所以,我想帮他。”

“是伯母吗?”苏棠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

“嗯。”

苏棠这才想起来,她到姜家已经一个多月了,但是除了姜鹰,姜迟,以及两位家政阿姨,她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女性。她一开始也疑惑过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姜迟的母亲,但是因为她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突兀,不是她该问的,所以一直都没有问出来。

她没有想到,姜迟的母亲原来早早地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也许是这样的时刻太过宁静,也许是因为倾听的人太过于温暖美好,所以姜迟深埋在心底数年,就连最亲的兄弟凌琅和宁子安都不知道的事情,姜迟就都很想一点一点地向苏棠倾诉,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她……离开的那一天,我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冷去。但是他一直没有来。我打了他无数个电话,但是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赶回来。”姜迟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声音紧绷,仿佛一根弦,一触就会断。

这句话虽然都以她他替代,但是苏棠依旧听懂了。姜迟母亲离开的那一天,姜鹰并没有赶到。所以这就是他们父子之间关系冷淡如冰的直接原因吗?

苏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姜迟,她只能轻轻地牵起姜迟的手,然后把他紧握在一起的手指一根一根轻柔地掰开,然后用自己的手握住了他的。

她的皮肤格外白皙细腻,但是姜迟的手肤色偏深,皮肤也比她的粗糙,明明两只手的颜色差距那么大,那么明显,但是此刻牵在一起却格外的和谐。

苏棠抬眸看着姜迟,声音和软地说,“伯母一定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