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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婚(74)

经过这一打岔,饭菜热度消失,油逐渐凝固,菜蔬失却了鲜嫩的绿色。

美味会随着时间流逝,爱情也是如此。

那瞬间,我意志淡薄,忽然觉得世界上还真没有可以信任的男人了。

顾容易也放下了碗筷,我们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紧绷。

男女双方天生便是不同阵营,我们站在对立的两面,中间有无声无息的硝烟。

良久,顾容易重新开口:“你应该要重新学会相信。”

顾容易声音里第一次出现这样认真的语气。

他向来都是很云淡风轻的一个人,世人觉得重要的事情在他看来就是小事一桩,不值得执迷。

我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算短,这是我首次见识到他如此严肃。

我相信过的,我相信过董承业,也相信过于远,但最终却遭到了背叛。

我仍旧没有绝望,仍旧会努力去相信。但我知道,我之后的相信都是带着警觉的味道。

这是很正常的事——被刀伤过的人,看见刀会下意识退避的。

“你是儿科医生,不是心理科医生,不用分析我的心理情况。”我侧过头,不想再聊这件事。

“我觉得很奇怪,你心里很厌恶出&轨的人。可是我在你心目中居然也是出&轨的人,那这段时间来你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与我相处的呢?”顾容易站起身来,灯光之下,他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

顾容易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白脸,话说我在女人当中皮肤都算白的,然而他的皮肤比我还白两个色度,晚上出门绝对能cos幽灵成功吓傻好多人。

我喉咙忽然有些发涩,干干解释道:“人无完人,我对你其他方面都很赞赏,这点就足够我们做朋友。而且关于爱情观这种东西,我觉得只要与自己男友统一就好,对其他男性朋友不需要这么严格。”

闻言,顾容易只是抿嘴,线条紧紧的。不知为什么,他那俊朗清秀眉目里又升起了恼意。

我也望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究竟又是哪里惹到他了。

顾容易低头望着我,望得我又产生了他即将要用手术刀将我切成整齐一千片的错觉时,他终于开口:“出&轨这种事情,是属于三观的问题。三观不合,朋友都没得做。”

说完,顾容易抬起长腿直接走人。

我望着面前一大桌没怎么动过的菜,心里像是塞满了冷油。

拜托,明明出&轨的是你,怎么反倒变成有理的一方了?

我们三观不合,所以不能做朋友,意思就是说除非我高举大旗赞同出&轨,要不就友尽吗?

呵呵,不做朋友就不做好了,我还懒得给你做饭了!

这天晚上,我始终在思考着顾容易的话。发生了之前的事,我并没有对世界绝望,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轻易相信他人,轻易付出感情。

经历过两次背叛,我整个人成熟了,也冷漠了。

我仍旧相信自己可能会恋爱,但如果生命中真的出现了一位良人,我会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谨慎地进行观望调查。

十七八岁时,如果有男人忽然热烈追求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陷入爱情之中,觉得这热情本就是爱情的本貌,不用任何怀疑。

但是到了二十七八岁,忽然出现个男人热烈追求我,我心中想的却是“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会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热烈的追求?而且对男人而言,热情来得越猛烈,消逝得也越快。怎么看,都可疑,都不可靠。

对爱情的向往就在多次的情伤之中逐渐冷漠。

难怪大家都说,恋爱谈得越多,越是凉薄。

我这天晚上画的漫画也是关于这件事的——

真宝问真妈:“妈妈,他们说真爱只有一次,是真的吗?”

真妈说:“所谓的真爱,就是人在最初时全心全意付出的那段感情。而全心全意付出,往往会被辜负。受了伤,在下一段感情中便会犹疑,再无法进&入全心全意的状态,也就再没有了真爱。”

是的,在爱情当中,我们被人伤害,又伤害别人。

似乎是个死循环,真爱就在一次次伤害中湮灭。

自从那晚争执后,顾容易再没有来过我家。后来我想了想,觉得自己说话也挺过分的,但一时也拉不下脸去求和。

想着顾容易之前照顾小猴子那样细心,我心中始终过意不去,便尽心帮苏羽画结婚请帖封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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