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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辱(27)【CP完结】

作者: 温盈 阅读记录

“有什么可看的?”任青笑道。这府里便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角角落落,没有他不再熟悉的地方。

“公子不要辜负了柳大人的一番心意啊。”

任青一顿,心里想的却是因为乐菲的下落,而与柳渊的那一场不欢而散。

“公子就当可怜可怜我,让我长长见识,我进了这府里,还没有出过主院呢,之前公子不也是有自己的院子吗,公子不想再去瞧瞧吗?”

第五十章

看什么,看物是人非吗?

心里想着,却也知道天天逼着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姑娘陪自己闷在一处,实在是太过狠心,“那便依你,出去走走。”

府里仆从三五成群,各司其职,许是得了管家的吩咐,见了任青倒也恭恭敬敬,任家灭族以后虽然所有的仆从都是新买,可这碧海鸢城却也不乏受过任青政令恩惠而感恩戴德的民众,有些进了府里来,虽然没有胆子做些什么,可看这曾经贵公子的眼神,终究是多了几分感慨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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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下,决定把这一部分彻底结束之后再开启回忆。

P.S. 我觉得前几天我不该留言反驳有些小可爱的观点。也不该把我对两个主角的看法写出来。毕竟虽然我脑海中有他们的形象,但未必就是我表现出来的。

可惜不能删除我的回复。

大家就当我啥都没说吧,你们的看法都是对的。

甫一踏出这院子没几步,管事李力便赶了过来。

躬身作揖,这仪态礼数倒是和对待主子一模一样,“公子这是要去哪里?”李力恭敬问道。

任青不懂为何李力如此紧张,温声道,“只是随便逛逛,让你做难了吗?”

“不敢,公子言重了。”李力诚惶诚恐道,他想起柳渊临行前的嘱托,自家大人对眼前这个落魄公子的重视程度让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您想去哪里,奴才陪您过去。”

“好。”柳渊点头,又看向小婢子,笑道,“说吧,你想去哪里?”

“我陪公子散心,公子反倒让我拿主意,”小婢子撒娇,指头一下一下地轻敲下巴,“子院都离得远呢,我们不如先去先马监,我听说那里的有个满是锦鲤的湖。”

任青一愣。

先马监,原是任家蓄养门客的地方,然而任父生性多疑且刚愎自用,对于门客智囊鲜少放在心上,经久不来一次。任立则担心此地的门客都已被任青收买,因而遇事只喜欢和自己的岳丈亲随商议。是以到了最后,先马监竟成为任青一人常来的地方,直到他被父亲迁出宅院,软禁在先马监养病思过,这里的门客也因为被任父认作是任青的智囊余孽而被散尽大半,余下的迁到主院的听雅阁时刻为任父候命。

“公子?”小婢子唤道。任青回过神来,看着她和李力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

“这里现在是做什么用的?”任青问李力。

“回公子,这里是门客们住的地方。”

任青点点头,想是柳渊按照他自己被逐出任家时的记忆安排府中的各个院落,并不知道此地在他入主任家之前,其实荒废已久。

李力看任青不说话,道,“公子若是想去,小人可以前面带路。柳大人吩咐了,府里的各处公子想去便去。”

各色胖大的锦鲤在湖中游得快活,只是初冬时节,枝叶凋零,也没有什么景致可言。反倒是寒风凛冽,在湖旁站了一会儿就让人感觉凉气入骨遍体生寒。

任青打量四周,边廊庭院,一如当年模样。

当年他在父亲面前亲手写下了处死柳渊的批文。

任父却还嫌不够,吩咐他亲自观刑,亲眼看着那双黑眼镜里的忠诚如何变为厌恶。

任青想着,却仿佛回到了那天。

第五十一章

“公子,大人真的要你去?”路宇在一旁皱眉问道。

任青不答。

“一年前大人还对柳哥赞赏有加,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得罪了大公子吗?”曲涯不解,还没全部问完心中的疑问,便收到了路宇在一旁递送的噤声的眼神。

没有人知道柳渊何其无辜,任青就快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了,哑着嗓子道,“曲涯,你去帮我把司刑的沈宋大人请过来。”

“公子,”路宇上前制止,“如果大人知道了……”

“快去。”任青不理会路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可终究是无能为力,向来与他交好的沈大人竟是连面也不肯露。

是他关心则乱,却已然打草惊蛇。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吗?”任父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向任青问道,两旁是他的亲随侍从。

这次行刑是见不得人的家罚私刑,他无意让太多人知道此事,若不是有心教训他一心看好的儿子,他甚至都不会亲自过来。

“知道。”任青淡淡道,心里眼里全是那个殿下跪着的人,那个满身血污却骄傲得不发一言的青年。

“那你去找沈宋干什么?”任父的声音里渐渐带了严厉。

任青顿了顿,“父亲已经知道,又何必问我。”

平日里恭顺文雅的儿子如今竟变得如此冥顽不灵,任父被任青的语气激怒,“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任青无心去分辨这句话对自己的前途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是自己害了柳渊,让他因为自己受尽折磨,一时竟分不出心思应对父亲的责难。

任父对着魂不守舍的任青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对殿下持杖恭立的侍从怒道,“打,现在就打,给我打死他!”

任青双手止不住的发颤,乱杖打死,是他在父亲的注视下,亲手写下的惩罚。

血慢慢地从那人的身子底下渗出来,红得耀眼,棍棒打在身上的声音沉闷而刺耳,那人被打得渐渐脱力,无力地伏在地上。

“住手。”任青冷冷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任青。

柳渊也挣扎地抬起头来。

“父亲,”任青向任父作揖,双手隐于袖中,骨节毕现,“儿子知道错了。不如由我来亲自行刑。”

任父愣住,忽然合掌大笑,“好好好!不枉我一番苦心。”

仆从恭敬地把染血的刑杖递给任青。

“任三公子,”伏在地上的柳渊低声冷笑,体力的流失让他的声音变得格外嘶哑,“不愧是仁心善悯的任三公子。”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家奴说话的份。”说话间,一杖挥下。

一口鲜血从柳渊口里喷了出来,“任三公子审时度势,让人好生佩服。”

一杖接着一杖,柳渊的笑骂毫不停歇,却渐渐失了力气。

直到一杖下去,迎接它的,只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任青俯下`身子,去探柳渊的鼻息。“父亲,人已经没气了。”

任父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宋,示意他做二次检查。

沈宋依言走到柳渊身边,刚要伸手探去,手腕便被任青握住,冰凉黏腻的触感,他抬眼去看,任青垂着眼睛低声道,“有劳沈兄。”便轻轻地松开了手。

沈宋不明所以,手刚探到鼻息,心便一阵狂跳,冷汗倏忽冒了出来:柳渊的鼻息虽弱,但规律有致,人没死!

他立刻抬眼去看任青,可偏偏任青低着头,不去看他,不发一言。再去看任父,威严审视的目光正紧随着他。

妈的,为什么要扯到这父子相争的关系中来!沈宋暗骂,不敢多做思忖,心里一横,跪地伏身,“禀大人,此人确实死了。”

任父面露欣慰之色,吩咐沈宋将人拖下去埋了,便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任青身边语重心长道,“这次你做得很好。”

毕竟是父子连心,他看着平日向来沉稳的孩子一时脸色煞白魂不守舍,温声劝导,“为父知道你不忍心。可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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