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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29)

作者: 如是清狂 阅读记录

倦收天道:“恰因为吾是道真之人,是以不能容忍汝之行为辱及道真。”言毕,扶住同样惊呆失语的原无乡,忽似又想起了什么,停步道,“另有一事,忘记告诉你了——吾,倦收天,决定留在南宗修行!汝去准备!”

在场众人已然说不出话,直替抱朴子揪心——这是前世积了多大的福分才摊上这么一个主子爷入门。

没有人敢去看抱朴子的脸色。

原无乡惊魂未定,又骇然失色,抓着倦收天衣袖,急道:“你在说什么?你答应过我回到北宗。”

倦收天淡然道:“哦?答应过你什么?吾只说‘我明白了’,没说会回北宗。”

原无乡整个怔住:诶,怎会如此?如此——不对啊,倦收天怎么了?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耿直的人吗?

倦收天扬眉道:“怎样,许你瞒我,我就不能了吗?”

原无乡哭笑不得,又气息不畅,身形一晃差点扑倒,口中仍急急劝导:“好友,不可意气用事!”

倦收天双眉一立,一手托住其身形,另一手拿拂尘竿子轻敲其额头,训斥道:“顾好你自己,准你说话了吗?”

立于其侧的灵犀指瑕怔怔地看到如今,越来越闹不明白此刻自己的心情。她本认为倦收天高傲自大,不甚了了,对其并不待见,可偏又真心钦佩他超人一等的武学造诣;此番,见其毫不客气地痛打了慕峥嵘,一身正气,威仪凌然,简直要拍手叫好;其后又如此顶撞自家掌教,自己本该愤怒不已,不料此时竟然觉得十分痛快,隐然有了赞赏与感激之意。

灵犀指瑕不由快步抢上,似不经意地悄悄抬手,封了原无乡的哑穴,悄声道:“师兄,你伤势要紧,切莫要乱动,注意调息。”

原无乡再说不出一句话,不由暗自叫苦:师妹,我怎不知你与倦收天几时有了这般默契?

倦收天已失了对众人再说话的兴趣,伸手扛起原无乡,只对灵犀指瑕一人又甩下一句话:“你,可以一起来。余者,免!”

言罢,推开院门,走入其间,“咣当”一声关上门,身后一切再与之无关。

暮色沉沉落下,明月初升,晚风吹过草木,天地间惟余沙沙清响。

一大票人站在南坡前,面对一排高高低低的篱笆,不知该走该留,场面一时尴尬。

抱朴子握拳的手指紧了又紧,脸色阴郁之极,竟连沉沉暗下来的夜色也掩盖不住,正待发作。忽觉有什么光亮一闪,又一闪。抬眸看,只见一排灯笼往这个方向过来。

提着灯笼的六名童子,着清一色的白袍,镶着紫色锦边,二人成一队,由首尾二队持灯,中间一对手持帙卷,不急不徐地走近。

这一回,轮到抱朴子大吃一惊——竟是云笈道海之人。

六名童子及到近前,齐齐施礼,口中高宣:“南宗掌教抱朴道者,速接道磐法旨——”

抱朴子纵有再大的怒气,也只能暂且忍下,双手接过法旨,握紧,暗道:以清风为凭,明月为证——倦收天,汝必有后悔之日!

烛光融融,影落轩窗。

夜色中惟一的暖光,似不在人世间的另一隅天地。

原无乡略作休息后,未见起色,仍欲振乏力,被倦收天按在床上休息。

几下叩门声后,灵犀指瑕走入屋内,自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瓶放在床头,对倦收天道:“师尊宽量,赠予妙药,可护心脉。另外,贵宗葛掌教要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说你的功体特性与原无乡应是相辅相成,由你助他调息,对其恢复甚为有益。”

倦收天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你。”

灵犀指瑕道:“不用谢我,我是为了师兄,适才是该我谢你才对。”顿了一顿,又忿然不平道,“话虽如此,可你方才当众对南宗掌教如此不敬,事后你一走,只怕又害苦了他,所以,我也不必谢你!”

倦收天摇头道:“不会,我会留下。”

灵犀指瑕闻言却更气了:“你留下作什么呢?南宗不会待见你,你留下只会给小师兄再添为难。”

倦收天也不生气道:“那吾便带他走。”

灵犀指瑕倒似猫被踩了尾巴,急道:“什么?你怎么可以带他走?你凭什么带我南宗的人走?”

倦收天道:“他既然可以是南宗人,也可以是北宗人,究竟同是道真,有何不可?”

原无乡躺在床上,顿觉头疼,一手拉住一人的袖子:“两位请停止吧。感谢两位挺身相护,愿替我鸣不平,但是两位这种荼毒伤者双耳的作为,原无乡恐怕无福消受。今日之事,诸多疑点,其中恐有误会,改日须向师尊请罪再一一禀明。师尊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今日,吾料他应是欲先行息事宁人,以平复道玄爱徒受伤不满之意,其后也并不会如何责难于我。两位莫要过于担心。”

倦收天皱眉道:“不行,道玄不满是道玄的事情,没有必要为了让别人满意而让你受责难。”

灵犀指瑕认同道:“对!对——”忽又摇首连道,“不对!不对!”

倦收天道:“哪里不对?”

灵犀指瑕气鼓鼓地想了想,也没想出来哪里不对,又不甘心,瞪着倦收天道:“反正就是不对。待我想出来,改日再论也是同样。”

倦收天认真地点头道:“可以,吾在此奉陪。”

灵犀指瑕一顿足,气走了。

原无乡看他二人相处甚是有趣,清咳一声道:“抱歉,小师妹又任性了,望汝多担待,莫要怪她。”

倦收天摇头道:“不会。她很好。”

原无乡奇道:“你倒懂她?”

倦收天仍摇头道:“不懂。吾只知奸佞之人绝无她这般磊落武格。”

原无乡笑了:“原来是以武识人,好友果然是武痴!”人一躺下,心绪暂缓,便觉得浑身酸软,直欲就此睡去,却又心事重重难以安息,闭目静思片刻,又睁开眸,提醒道,“好友,你真不能留在这里。”

倦收天不为所动:“你有你的考量,我有我的决定。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就不必再讨论了。”

喂,这么霸道是怎么回事?不讨论就是你说了算的意思吗?可是到底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说服眼前这个人改变主意呢?端详了又端详,一时倒似看痴了:只见其立身处,道气浩然,刚正不阿,目下无尘,世间名与利皆难沾其身——嗯,小时候圆润的金眸子是怎么渐渐变成狭长的凤眸了呢,瞪起人来的气势这么厉害;可惜鼻子都不敢再刮了呢,好怕会被咬;耶,两腮鼓鼓倒是没变,一样可爱,嗯,还是哪儿哪儿都好看的小朋友——慢,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不对,不对,都不对,你不能留在这里,那就只能——末了,原无乡扶着额头,哀叹一声:“好友,这不公平喔!”

倦收天不解。

原无乡接着道:“做好朋友就是什么都要分一半的对吗?你已经来过南宗两次,而我从未去过北宗,所以——” 所以,师尊,吾对不起你。

倦收天马上明白了,随即认同,欢喜地点头道:“可以,我带你去。既然决定了,明日就走。”

“诶?我还需要禀告师尊——”

“给你半日足够。”

“你这么不喜欢南宗吗?”

“这里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

“你啊,这样的脾气太会得罪人了。”

“我需要在意他人的感受吗?”

“唉,这世上不是只有朋友与敌人呀,人之立场往往十分之复杂……”

“这些我都不需要,你跟我走就足够。”

“可若我师尊不同意呢?”

“汝既名列魁首,便有权选择自己的去留。汝已是北宗之人,他之意愿如何,已经不重要!”

原无乡若不是伤重,早惊得跳起来了:“什么什么?我这就成北宗之人了?好友,我突然觉得此事,嗯,不如前往北宗之事我们再行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