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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双花】国之利刃+花与剑(1)+番外

作者: 酉时笛声/繁花星球 阅读记录

《【双花】国之利刃》作者:酉时笛声/繁花星球

第1章 . 烟,照片,他

“输了输了输了啊!哈哈哈哈白老弟你这是多少盘了!有十五了吧?该兑现彩头了啊!”穿着件褪色T恤的男人哈哈大笑着丢下手里的烟头,笑声响亮,震得临时租屋的房檐都在抖。上头停栖的几只野鸟闻声惊起,拍着翅膀呱呱大叫着飞走了。

被称作“白老弟”的小青年穿了身衬衫仔裤,多日没洗的衬衫上,汗水油渍和灰尘把原本的粉红色糟蹋成了一片灰灰黄黄的模样。汗和着土灰在他脸上抹开一道道灰黑色的印子,衬得那副忿忿不甘的表情格外幼稚,更显得比实际年龄小了七八岁。

对遥远故土的漫长思念与常年的重体力活,使得这群来自远东的工人都有着疲惫和麻木的神情,只有在赌博戏的刺激下,才会偶尔露出一些兴高采烈的神色。唯独这个染了头红毛的小年轻除外。这名叫白华的年轻人刚来不久,自我介绍说是大学辍学生,家里看他每日在家游手好闲,便打发他去做海外劳工。

“也算是到国外走了一遭嘛!”白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烁着快活的光。

工友们觉得十分好笑。这傻小子大概还以为这儿是中国呢,卖卖力气就有钱拿,攒够了钱还能回去讨个媳妇儿。虽说大家也都是这么个指望,可兵荒马乱的地界上,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天就做了冤死鬼。高兴?也就这傻小子才高兴得起来。

但白华到底还是年轻,活泼好动又伶俐,什么事情学起来都能立刻上手,还没几天就和大家混成一片。大学辍学生嘛,大概也就20岁出头的年纪,在这群下至18上至30的工人们眼里立刻就成了“白哥”“小白”和“白老弟”。有酒带他一起喝,有加餐带他一起吃,除了这人赌牌的手气着实不太好导致没人乐意做他的牌搭子之外,下了工,大家倒是做什么都乐意捎上他。

虽说白华赌牌的手气不太好,可为人着实痛快。愿赌服输,绝不纠缠,虽然会垂头丧气一会儿,但很快就又快活起来了。今天他不甘寂寞地下水赌了几局,谁想竟然连输十五盘。这会儿只得站起身来,故作潇洒地拍了拍身上的灰,“今儿点背,我们下回再赌过!烟嘛,我现在是真没有。马上去买一盒回来,姚头你看成不成?”

被喊做“姚头”的男人佯怒,冷不丁一脚踢上白华的屁股,“混小子,没烟还敢赌,还不快去!”

姚头的鞋还没沾着白华的衣服,那小子就已经嘻嘻哈哈地一溜烟跑了。工友们在他身后哄堂大笑,“姚头,看不出你这脚上功夫退步了啊。这么点距离都让白哥跑了!”

姚头啐了一口,”呸,你们姚头我可是练家子,今天那是看在小白买烟的份上故意放他一马!”一边心里也在纳闷儿,这白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可还真灵活啊。就半米不到的距离,他咋就一闪身就躲过去了呢?

“笑屁笑,来来来,还有谁要再来一盘,赶紧的!”工友们还在哄闹,姚头把牌洗得噼里啪啦响,想着今天手气这么好,合该他再继续赢几盘才是。

白华双手插兜,弓腰驼背地走在破破烂烂的街道上。夕阳金红色的光让这片与废墟无二的街道有了几近好莱坞大片的景色,就差死里逃生的俊男美女紧紧相拥,再配上大气雄浑的背景音乐缓缓响起了。他在脑袋里胡思乱想着,抬手把有点过长了的刘海虚虚地撩在一边,整个人都透露出几分落魄年少的颓唐来。

身着长袍并以黑色纱巾覆面的老妪步履匆忙地从他身边经过,眼神憔悴而茫然。光着膀子的少年们也不过十几岁的光景,身躯精瘦,敏捷地流窜在街头巷口。这里是中东,X国的反政府军和政府军在激烈交战数年后终于把本就不多的家底给消耗了个彻底。政府军,反政府军,恐怖组织,雇佣兵,外国军政力量,地痞流氓——在这只名为战争的大锅里,乱烩着人们所能想象到的一切武装势力。它们盘根错节地仅仅绞在了一起,彼此争夺着这块贫瘠土地上所能榨取到的剩余价值。

无休无止的战争几乎拖垮了这个国家的经济。在当地,贫困和疾病是除战火外困扰人们的第一难题。可这并不妨碍外国人在这块土地上看到利益的存在。顶着纷飞的炮火,一批又一批的外籍务工人员来了又去。他们建造小型纺织厂和化工工厂,生产一些维持日常生活所必须的商品,在硝烟推进到眼前时又利落地转换阵地。在这浩荡大军中,当然有着中国人的身影。

除了从事制造业的外,中国人还在这片硝烟弥漫的土地上倒卖各种已经无法通过正规途径进入市场的外国商品。比如华为手机,二手海尔冰箱与TCL电视机,又或者是战争年代最珍贵的东西:香烟。中国人总是有办法的,即使在各国纷纷对X国进行贸易制裁的时候,他们依然能弄到香烟。盒子上或是写着扭来扭去看也看不懂的方块字,或是写着英文,但这时候谁也不会和他们去计较这个。

白华是个中国人,对那些门门道道虽然不十分清楚,但多少也知道一两分。这些日子他被工友们灌输了不少这方面的“生活常识”:比如去哪儿能买到最便宜的手机,几条街外的哪个门洞进去后会有漂亮姑娘冲你笑得暧昧,当然也包括在哪家杂货铺里跟老板能买到烟。战争年代的物价像是浮标一样顺水而涨,飙升飞快。有年长的工友跟他抱怨说,刚打起来那会儿,只要50美分就能买到一包烟,可现在已经涨到三美元了。

“整整六倍啊!”他捏着口袋里三张破破烂烂的纸币,想起那个工友痛心疾首的滑稽表情,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工友们告诉他的这家杂货铺子是个中国人开的,老板叫郎吉。铺子里雇了个会说英文的本地小伙子跑堂,在老板的耳濡目染下,也能说上那么两三句中文。而郎老板本人呢,据工友们说,只要不是每周他固定出去“进货”的日子,就天天对着台电视机从早上看到晚上——除非是买烟人的来了。

杂货铺子离他们的工人宿舍并不远,白华远远就看到了那家恨不得能把摊子上的东西给一路铺到街上去的小杂货店。打杂的阿拉伯小伙儿见来了亚洲面孔的客人,很是热情地凑上前来,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他需要点什么。白华比了个点烟的手势,“老板,在不在?”

小伙子立刻懂了。咚咚咚地大步跑上楼去,又咚咚咚下来,告诉他老板一会儿就到。

在白华的想象中,郎吉应该是那种年约三十后半到四十前段的,秃头油亮且大腹便便的男人。谁料郎老板人还未至声先到,一口京片子气震山河。

“这位又是从哪儿扫听来我这儿的?”

熟悉的声音像是一道平地炸开的惊雷般狠狠击中了白华。有那么零点几秒,他差点就要遵循本能地伸手摸向衣服底下。在他肥大的工装裤裤腰里,有一把稳妥地卡在枪套中并保养良好的柯尔特0.380手枪。如果遇到“万不得已”的紧急情况,这支装有7发子弹的手枪,将会成为一支嗜血无情的杀人利器。

但白华并没有真的掏出枪来。极度震惊的神情被他强行压制在了眼底,与此同时,他也捕捉到了郎吉脸上一闪而逝的惊愕。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白华心里的惊涛骇浪已经翻滚过千百万重。

这个驼着背的红毛小青年率先打破了这可疑的沉默,他眨了眨眼,“您就是郎老板吧,久仰久仰,我是姚头介绍来的,哈哈哈,姚头说您能弄到,‘那个’,”他伸出手在比划了个涂云吐雾的动作,笑容里满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狡黠,“您看,我这是不是也能……?”

看起来还未满三十的郎吉是个高而精壮的男人,眉眼里尽是一股不耐烦的恼火神色。黑色背心贴在身上,凸出了坚实的胸肌轮廓。与其说是个做杂货生意的小商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个混帮派的。不过,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还有稳定货源,多少也和当地的武装势力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