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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白玉染霜华(22)

作者: 晚风聆曲 阅读记录

“噗……”

锦觅的衣襟上晕开了朵朵殷红的血花,她感觉到润玉浑身发冷,抱着自己的手也渐渐垂软。

“小鱼仙馆!!!”锦觅双臂缓缓收紧,将润玉搂在胸前,心中痛不欲生。

两行清泪应别离,一世相思为君困。

锦觅颤抖的抚上自己脸颊,指尖传来丝丝凉意。

想不到,自己也是会流泪的……

恍惚中,她看到润玉薄唇翕动,一开一合间诉出了她此生听过的最动人,最美好的三个字——“我、爱、你。”

这寥寥几字是那么的轻,听在锦觅耳中却宛如轰轰雷震一般。

“放心,一切有我。”

“锦觅,我喜欢你。”

“可若直呼锦觅二字,那润玉与旁人又无甚分别了。”

“润玉心之所向,九死不悔,此生惟愿与锦觅仙子一人相守。”

“他朝若有半分负于锦觅仙子,甘愿受九天雷刑,神魂俱灭。”

“傻觅儿,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更是我此生挚爱。”

……

往事似云烟掠过,曾经让她似懂非懂的一言一行,如今皆有了新的答案。

锦觅茫然失措的搂紧怀中人,只觉灵台翻涌,浊气攻心,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血泊中,她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滚了滚,顷刻,化作荧光点点消散。

白玉染霜华(二十二)

锦觅茫然失措的搂紧怀中人,只觉灵台翻涌,浊气攻心,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血泊中,她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滚了滚,顷刻,化作荧光点点消散。

原来爱,这样痛……

锦觅再也支撑不住,任由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洛霖怒极攻心,又是三掌连发,丝毫不顾挡在天后身前已负重伤的旭凤。随后闪身至锦觅润玉二人处,为他们护体疗伤。

“旭凤……”天后呆愣,想不到事情会变得如此。

天帝看了眼血流如注的旭凤,念及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无奈出手,堪堪化解了水神三掌之威,

“太微?!”洛霖断没想到天帝会阻止,大为不解。

“水神……仙上,旭凤愿……代母受过,以……掌抵命……仙上仁慈,但求……能……宽恕我母神……”旭凤一字一咳,面色颓唐,好不凄惨。

“哼!吾妻之命岂是一掌之伤所能抵消?!火神需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洛霖显然不认同旭凤这套说辞。

“洛霖,天后无德,虽是家事,然亦是国事。衣我看,还是交由我处理便好。你先息怒。”天帝悠悠开了口,言语间却有些底气不足。

洛霖听了这番话,不禁齿冷,眼中满是寒芒的扫过太微荼姚,嗤笑一声:“是了,洛霖一介布衣,岂敢僭越。”语毕索性携了昏迷不醒的锦觅润玉直反九重天。

“这……”天帝尴尬的伫立原地,面上似有些恼羞成怒,他将耗尽力气阖眼倒下的旭凤施法托住,又狠狠的剜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天后:“毒妇!”

天元历二十一万六千三百一十年,辛酉月廿九。鸟族荼姚,于上清天擅作威福,迹类疯迷,伤水神之女、夜神火神、行事乖违,悍然不顾 。此等逆犯,实属罪大恶极。天帝宣诏,褫夺其天后尊位,削神籍,押入毗娑牢狱受雷火之刑。

洛湘府。

水神和风神看着昏迷不醒的锦觅忧心不已。

“唉,觅儿这是怎么了,明明体内毒火已清,又服下了长芳主送来的八珍草,为何还是迟迟不醒。洛霖,你确定觅儿的伤势无碍吗?”临秀眉头紧锁。

“我亦不知啊……觅儿脉象平和有力,节律整齐,尺脉沉取不绝,再正常不过。况且……当日夜神以身犯险,替觅儿挡了数次危机,觅儿身上的致命伤委实不多。按道理,两日便该转醒了。”洛霖亦是大惑不解。

“说起来,夜神如今也是生死未卜,唉!荼姚这毒妇,早知如此,当日我便该和你一同前去,亲手为梓芬报仇!”临秀想起往昔种种,端的是咬牙切齿,余怒难平。

“罢了,有天帝在,你我如何能动手。”洛霖摇头。

“你呀!一贯的好欺负,天帝又如何,不过是个见利忘义的负心汉!”临秀一向不齿太微所作所为,言语间半点尊重也无。

“你不懂,如今我与太微已是……”水神思前想后,终不忍再多一人卷入这场纷争,话锋一转,“你守着觅儿,我去看看夜神。”

“放心吧。”

“水神仙上。”邝露拜过洛霖。

“嗯。”洛霖点头微应,开始为润玉诊脉,然而越诊心越惊。

“仙上,大殿伤势如何?”

“仍是五乱之相。营阴卫阳,清浊相干,棘手啊。”

“求仙上救救大殿下吧。”邝露双膝跪地,言情恳切,想不到润玉伤情并无好转,依然命在旦夕。

“快快请起。”洛霖扶住邝露,自己也是愁云满面,“夜神为护觅儿才受此重伤,我焉是忘恩负义之人,更何况,我早已认定夜神为婿,定然会全力施为。”

“多谢仙上!”邝露得了水神承诺,也算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焦虑稍缓。

洛霖开始为润玉施针,连刺神门、大陵、鱼际、太溪、天柱等几个大穴,又缓慢运功引导润玉体内经气运行,一回合下来不由得汗满襟衫。

“仙上,仙上,锦觅仙子,她,她醒了!”门外,一个身着蓝衣的小仙侍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洛霖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擦擦汗,立马大步流星的赶往正殿。

“疼,好疼,我好疼啊……”锦觅醒来便是双手捧心,神色痛楚的蜷着身子哀嚎,任凭临秀如何为她渡气也无济于事。

“觅儿!你怎么样,哪里痛?!”洛霖见了锦觅这副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剜了出来,一片片的零割碎剐。

“爹爹……爹爹?”锦觅双眼好不容易找回了焦距,定格在一袭温柔青衫的洛霖身上,却还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爹爹,你快去救小鱼仙馆,天后要杀他,求求你救救他好不好?”锦觅越说越撕心裂肺,不知不觉中竟是涕泗横流。

临秀目不忍视,悄悄别过泛红的眼眶。

洛霖痛心疾首,稳步上前揽过锦觅,仿佛对待新生稚儿一般小心翼翼的拍背安抚:“觅儿乖,觅儿莫怕,天后已经伏法,夜神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爹爹?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小鱼仙馆吗?”锦觅懵懂抬头,泪意渐收。

“这……”洛霖看锦觅这般状态,只怕他见了润玉更是大受刺激,一蹶不振,如何敢应,一时之间不晓得作何言语。

“觅儿乖,夜神受了伤,现下正在修养。若咱们冒然前去,叫他见了你这憔悴的模样,岂不是要为你烦忧,难以安心养病。”所幸临秀机智,想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哦……好吧……”锦觅恍惚的点点头,复又陷入沉睡。

洛霖为她掖好被角,和临秀相顾无言,苦涩一笑。

翌日,锦觅醒来后精神好了许多,洛霖为她把脉,确认无虞后,陪着她在院中散步。

锦觅环顾这院中的四方风景,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她看到自己种下的一花一藤,想起了曾许诺润玉,为他装扮璇玑宫,胸口又是一痛,直达四肢百骸,有如针砭刀刺,苦不堪言。

“觅儿,你怎么了?”洛霖大惊失色,连忙将锦觅扶好,让她椅在自己身侧,缓缓用掌心为她注入灵力。

“爹爹,我的心好痛啊,我好想小鱼仙馆,你带我去见他,好吗?”锦觅神色再添凄楚,任谁看了都会不忍。

“觅儿乖,夜神尚未痊愈……身有沉疴……”洛霖学着临秀堪堪编到,然而锦觅并不买账,仍是苦苦哀求:“我可以照顾他,我可以给他种草药,爹爹,觅儿求求你了……”锦觅哽咽啜泣,忽又恐慌万状的抓紧洛霖双手,眼中噙满了泪水:“是不是小鱼仙馆,他,他已经不在了,是不是天后杀了他?爹爹,你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