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医妃难囚(50)

作者: 枇杷花开 阅读记录

“师傅,您不是要用抢的吧?喂,做贼也不行啊。”,不知是不是脑抽了,纪纤云脱口而出。

逍遥散人就白过去一眼,“我老人家是那样的人吗?我、我、我,用的着吗?看见那边的福满楼没?大风子就在那落脚。”

“早说嘛!”,纪纤云俏脸笑靥如花,脚下生风拉着老头往前冲,“铜钱、碎银,不当事,去借个五十两好了,足够咱们挥霍的。”

一堆路边摊吃下来,她也算对这里的物价有了了解,一大碗面条只要十个铜钱,一两银子能顶七百多铜钱,就是七十多碗。

银子,这里购买力很强。

五十两,吃喝玩乐,土豪一下午,绰绰有余。

“那好啊!飘香楼的三十年陈酿,只要三两半,孝敬一坛给师傅怎么样?”

“那都不叫事!”

“丫头,真是我的好徒弟。我跟你说…。。”

两人兴高采烈直奔着客栈大门奔去,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那辆奢华的马车,更没注意到车帘子缝隙里射出的那道冷厉眸光。

师兄一贯下榻福满楼,而他的王妃从府里跑出来就奔了这里,为了什么?

显而易见!

第一卷:非常邂逅 第四十三章 把脸皮给他撕掉

六子冷汗直冒,主子身上的冷气摄的他胆寒,压低声音道,“主子,要不,小的去把人拦下?”

此时此刻,他真想自裁算了。

眼神怎么那么好,离那么远就瞧见了突然从胡同里冒出来的俩人。

而且,嘴巴怎么就那么欠?

不跟主子说,眼不见心不烦,主子不就不至于生气了。

媳妇跑出来幽会男人……

亲眼目睹,心再宽广,恐怕都得扛不住。

亓凌霄放下帘子,声音依旧平平,“继续赶路。”

天知道,他心里的火有多旺,烈火雄熊,狰狞着,对他的理智发动一波波攻击。

死丫头,好!

真好!

宣称一下还不算,竟然还跑出来私会,就那么迫不及待嘛!

非得让他在属下面前颜面扫地不可吗!

看不见车里的情形,六子也不敢耽搁,催着车夫赶紧走。

哼,等着的吧,这回,这个不要脸的王妃是要有苦头了。

就算几个月就休了,就算一点也不在乎,不代表,那不要脸的可以明目张胆红杏出墙。

堂堂王爷,脸面何在?

再坐视不理,那就不是男人!

不想理也得理,毕竟,传扬出去,谁会跟随一个连王妃红杏出墙都管不了的王爷?

**********

亥时三刻(晚十点)刚过,下弦月并不得见,银河被漫天繁星点缀。

暑热散去,偶尔清风拂过,夏日里难得的舒爽。

从定国公府回来路上,经历了一场截杀,踏入思梅园,齐凌霄紫色的衣袍上,血迹斑斑。

未干,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

桂嬷嬷迎上去,差点吓瘫,“王、王爷,您伤着哪了这是?怎么……怎么这么多血?”

“我毫发未伤,血是刺客的。”

“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啊。”,桂嬷嬷睁大眼睛又上上下下看过,这才拍着心口放下心来,“水准备下了,我去拿换洗的衣裳,先换洗一下吧。”

一回回的,遇上的刺杀,数不清的了,她对这个司空见惯。

只盼着,人没事就好。

“您去歇着,我自己来。”,齐凌霄状似如常,之后,瞥向前襟染了些许血迹的六子,“你也去换洗歇着吧。”

桂嬷嬷慈祥的一张笑脸,“饿不饿?我去准备些吃食。”

“不必,在定国公府吃过了。您歇着吧,不用管我了。”,对齐凌霄来说,这已经是很和气的态度了。

“奥奥。”,桂嬷嬷也没觉出不对来,目送着冥王走出几步就往房间去,却被贼兮兮的六子拉住了,“嬷嬷,王妃什么时候回来的?”

桂嬷嬷咬着后槽牙不屑的很,“天傍黑了才进门,出去的时候鬼鬼祟祟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他们就在府里溜达溜达呢,竟然跑出去了。大包小包抱回来一堆东西,上赶着给我,我才不稀罕。哪人多去哪,相府养出来的小姐,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哼,看来她还知道丢人,还遮着呢。”,六子义愤难平,丑丑的脸皱到一起,咬牙切齿,“跑出去玩儿那就是掩人耳目,实则啊,屁颠屁颠跑福满楼找神医去了。”

“啊?”,桂嬷嬷嘴巴张大,她实在没想到一个大家小姐能不守妇道到如此,“当真?”

“真!怎么不真!亲眼看见的,王爷也看见了……。”

于此同时的,齐凌霄已经进到房里,烛光幽幽,透过帘子可以看见,隔间漆黑一片。

人已经酣眠。

血气上涌,他还是强压着,柜子里随意抽出一套中衣,大步出去朝浴房走。

六子余光瞟到人,警惕的猫一般飘走了,桂嬷嬷眉头紧皱,咂咂嘴,也回了开去。

这事,明天的,她得出面了。

一味的忍着让着,有些人,就蹬鼻子够脸,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齐凌霄是眼里不揉沙子的,那里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更是通透,无疑,就是说道那件事。

从不用人伺候沐浴,一年四季惯用凉水,把血衣脱下扔到一旁,精壮的身体被沁凉的水浸透,可内里,依旧怒火雄雄。

线条冷硬的脸孔紧绷,星眸中窜动着意难平。

不喜欢被人左右情绪,偏偏脱缰野马般,随时有压抑不住的无力感。

挫败、愤怒、失望……错杂的情绪交织。

冲洗擦净,做惯又简单的事,却是断断续续,甚至,站在那里,缓了片刻,才记起该套上衣裳。

错乱、恍惚,被气的乱了阵脚,虽然,他不想承认。

心,不会骗人。

如此不争气,更是让他烦躁的无以复加。

直到回房吹熄灯烛静卧床上,寂静的夜里,隔间轻微的动静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骨碌身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掀起隔间起帘子,恰逢此时,眼前陡然明亮。

烛火的光,摧枯拉朽,不费吹灰之力,把宽敞简陋的隔间填满。

那源头,被他迅捷捕捉到。

突兀的一张红木半桌,上头一烛台,烛光从零星到小小的跳动的一团。

桌边静立一豆蔻少女,侧身相对,纤细娇小的身量,白色中裤,披散的齐腰墨发如绸如缎,虚遮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纤瘦脊背。

藕荷色肚兜,烛光里泛着微光,绣的那朵丁香花,含苞待放,似要即刻绽开。

不光是衣裳,整个人都泛着一层暖黄光晕。手里握着什么,胳膊抬在身前,骨肉匀称,藕节散了金粉般让人移不开眼。

转瞬,那少女猛的瞥视过来。

如画的眉目,美如斑斓的蝶,急速睁大的眸又恢复如初,无措、惊慌隐去,似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静谧,默然。

那一刹那,齐凌霄竟然有了一种荒诞的念头,这样精灵美好的人,是凭空而来。

纪纤云也看清了门框处的人,木雕泥塑般定格在那里的人。

冷厉的脸孔,透着怒不可解,那目光却又没有戾气。

直直包裹了她,没有猥琐,可,绝不是视而不见的默然。

惊艳?

不!

这想法一出,她就给拍飞了,心脏加速跳动中,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勾勾唇悠悠开口,“来骂我的吗?夜已深,冥王殿下百忙中也要挤出一点点功夫跑来骂我,我是不是该荣幸呢?”

下巴微微抬着,杏眼续满破釜沉舟的光芒,脊背挺直,不卑不亢。

如果注定不圆满,注定委曲求全也难有好结果,何不硬气起来?

至少,心里可以爽啊。

有恃无恐?谁给她的胆子!

瞬间,齐凌霄眼底的怒火就蹿腾起来,星眸微眯,昭示着危险,一步一步迫近,低沉的嘲讽音调似刀如冰,“顶着冥王妃的名,光天化日下跑出去做龌龊事,现下在我面前面不改色的衣不蔽体,纪纤云,廉耻为何物,你真的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