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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难囚(227)

作者: 枇杷花开 阅读记录

老板捋着白胡子就犯了难,“哎呦,客官,那马还是有主的呢,那边马厩里的马还不能卖。那什么,您能不能等等,估摸着,明天,明天就能卖给您了。”

“爷爷,您犯不着较真,客人要就卖了就是。那帮人啊,十有八九回不来的,不,肯定回不来的。两年了,一波波的进去,出来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吧?我看那,这帮人都是短命的鬼,绝对有去无回。”

老头气的胡子撅起来,“有你那么说话的嘛!我说不行就不行,不能卖,人家前脚走,不一定怎么着呢!万一人家回来了呢,找咱们要马,拿什么给人家?”

“爷爷,回来一个半个的,随便给他一匹马就是了。阎王殿里捡条命,乐都乐疯了,谁还在乎骑的什么马。”

原来是有主的啊,纪纤云当即改了主意,“既然是旁人的,那匹就不要了。初四,牵着马,咱们走吧。”

老头的孙子不想放过上门的生意,满脸赔笑的拦在前头,“这位小姐,您别听我爷爷的,您放心买,没人找麻烦的。您瞧瞧这马,多壮实,毛亮的泛光,脚力肯定没得挑啊。再看看这脑袋,放到人里说,就是顶顶的俊小伙……”

男孩子把那马夸的天花乱坠,纪纤云真的多看了那马几眼,随即,她突的疾步向那马走去。

摸着马脸,瞪圆了眼睛端详,越看越心惊,一股凉气从脑瓜顶蔓延到脚后跟,心跳的仿佛要蹦出嗓子眼。

机械着扭头,颤抖的声音难言急切,“初四,你看看,看看这马,是不是……是不是你家主子的?”

第一卷:非常邂逅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冥王这个傻子!

机械着扭头,颤抖的声音难言急切,“初四,你看看,看看这马,是不是……是不是你家主子的?”

冥王府里养了二三十匹马,住了将近一年的功夫,闲来无事,她去看过,而且不止一次。

那匹最最被优待的马,她印象十分深刻,马夫说是冥王的坐骑,身量体态都是饱满优美,尤其是长相,也是让人过目难忘。

通体黝黑发亮的骏马,偏偏额头一道雪白,还很有型,如一道犀利闪电印在那里,炫酷的很。

膘肥身健、全身黝黑发亮、脑门一道白色闪电……所有特点都满足的,若只是碰巧相似,她不信,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

心下已经了然,只不过,人都有不想相信恐惧的事情倾向,问上一问,寻点万一的安慰罢了。

主子的马?

初四不敢怠慢,闪身到一旁,细细端详过那马,眉头紧皱着摸上了骏马一侧耳朵。

直到找到那一点不易发觉的残缺,他终于点点头,一贯冷酷的眸中有了眸中貌似有种不满涌动,“回小姐话,是主子的马。”

回禀的时候,他的心也是一沉。

没人跟他说过主子去向,乍一听,他也觉得,主子这次实在大意。

那么多人追随,那么多人以主子马首是瞻,甚至,那么多人的生死融入全都系在他身上,就算下皇陵,派些人去便是,亲自出马,未免太武断。

太过不理智。

太过不服这人。

是……真的是。

纪纤云心头唯一的一点幻想破灭,踉跄着退后一步,身体晃了晃,大有摇摇欲坠之势,嘴唇翕动着,只有喃喃,“怎么……会……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去挖什么金银财宝……啊……”

皇子啊,亲自去盗墓,实在让她无法接受。

尤其是,联想起店家的话,她更是胆寒,有去无回,有去无回啊!

那么大个人,算计人算计到骨头渣子里去,怎么就糊涂了!

脑袋被门挤了吗?

二丫不明所以,看看自家小姐又看看那马,蒙蒙等等的很,伸手扶住打晃的人愣愣怔怔发问,“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那马?马的主人您认识啊?”

客栈老板先是一惊,随即捋着一把白胡子甚是恳切的安抚起来,“哎呦,我说小姑娘,你别着急啊。那什么,去了也不见得有事,您惦记那人没准就是个有福的……对了,我想起来了,骑这匹马的那位爷瞧着就年轻有为,不一般,不一般啊……”

“爷爷,您就别掺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算算时辰,那波人大抵现在已经进了皇陵,追是追不回来了,还不如坐下求求菩萨,徒徒心安呗。”,老头的孙子摆明了不想蹚浑水,直把老头往一边拽,“黄泉路上无老幼,也不知那些人是中了什么邪,要钱不要命……”

那一老一少拉拉扯扯在一边嘀咕,听得纪纤云更是毫无希望,眼圈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随即,噼里啪啦就往外流,水龙头似的,堵都堵不住,“呜呜……京城不……不待……跑去盗墓……脑袋被门挤了……呜呜……”

突然就抽抽搭搭起来,隔着白纱,那眼泪汇成小河沟,顷刻就把前襟的衣裳染湿了,吓得二丫手足无措,“小姐,小姐……喂,您别哭啊……那人谁啊?您亲戚啊?……小姐……”

初四看的也是一愣一愣,被休掉的王妃,原来对主子如此深情啊。

可惜,他实在不会劝人,只能呆呆的立在一边。

好巧不巧的,又来一波买马的,进门一看,为首的一个青年男人就撇了嘴,吊儿郎当横着往跟前凑,“造孽啊,造孽啊。我说小娘子,你哭什么哭?好言语难劝该死的鬼,为了金银财宝也好,为了金莽也罢,人家反正没顾忌你,你还为他留那个眼泪,傻不傻?”

纪纤云只顾得哭,根本没功夫搭理。

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好像,半辈子的眼泪,都留到今天往外倒。

男人摇着头,迈着四方步更近了,眉毛一挑,颇有几分浪荡气,“我说小娘子,死的是令尊还是兄弟?不会是你男人吧?哎呦呦,要是你男人你可就惨了,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造孽啊造孽哦……”

“滚开!”,伤心的无以复加,纪纤云是点火就着,脾气冲的不行。

男人哼笑,眼里冷光乍现,痞气的一招手,“兄弟们,小娘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爷的好心,你们给我告诉告诉她,得罪爷有什么下场。掀了她脸上的纱,要是个美娇娘就留给爷,若是个丑八怪,活该被打成猪头……”

“啊……”

可惜,他嚣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初四一脚踹飞了。

在空中划过一个不美的弧度,径直贴到马屁股上,随之,吧唧,掉到马厩里。

被重重拍了屁股的马不干了,嘶鸣着尥蹶子,顷刻,马厩里就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啊……疼……救命啊……啊……你们死的啊……”

几个随从慌了神,七手八脚钻到马厩里去救人,一时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此情此景,却没得纪纤云一个眼神。

她只摸着马脖子哭,眼泪决堤了一样,毫无形象的,大哭特哭。

一个嚎啕大哭的,一帮在马厩里哭爹喊娘的,一时,不大的客栈院子里,乱哄哄的要翻天,惹来左邻右舍一帮围观的。

年轻人和娃娃们看热闹,那些热心的大爷大娘擦着眼泪就奔了纪纤云。

“哎呦,闺女啊,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吧……”

“进皇陵里找尸首那就是送命,哎,回去立个衣冠冢吧。多请几个道士超度超度,保佑投个好胎才是正经……”

“……别哭了,别哭了……是你男人吧?……往后再找一个,年纪轻轻的,可怎么好啊……”

“……有娃娃没有啊?守着孩子还能过,要是没有……小娘子,你怎么就不拦住了人哦……”

……

七嘴八舌的在耳边嗡嗡,搅的纪纤云更难过了,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抱着那匹马没完没了。

那马似乎很通人性,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能,也是被哭蒙了。

一片混乱中,逍遥散人揉着肚子恹恹走过人群,左瞅瞅右看看,大眼珠子里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