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医妃难囚(160)

作者: 枇杷花开 阅读记录

“好冷,你给我暖一暖。”,鸡同鸭讲的,颐指气使理直气壮,虽然拉长着音调羸弱不堪演的入木三分。

灼热的身躯带着热浪,就算那份可怜兮兮有装的成分在,纪纤云真的狠不下心计较,“好了好了,我拿被子给你裹一裹。”

“被子不够暖。”

貌似有几分暖萌的调调,在幽暗中更显诡异,纪纤云默默抹掉一身鸡皮疙瘩,苦笑认命,“加上我,就够暖了。”

哄孩子似的声音投入空气,打个转再回到耳朵里,她又有种咬舌头的冲动。

天啦撸,那绝对不是她。

哎,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这辈子碰上冥王这厮,英姿飒爽的女汉子,硬生生又被逼成软妹的倾向。

要知道,那可是她多灾多难多姿多彩虽然有点短暂却足够轰轰烈烈的上辈子,最不待见的女子类型啊。

与她的纠结懊恼相比,闭上沉重眼皮的亓凌霄圆满了,低低的鼻音荡漾着愉悦,“盖好被子快睡觉,明天还得上朝,你也得进宫。”

扯被子的手顿了顿,怨念无边的纪纤云,更添铺天盖地的幽怨。

进宫,每月两次到妖婆皇后那里走一遭,着实比月月驾到的大姨妈可怖太多。

幸好,熬过明天那次,就算彻底结束了。

半个月,足够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

亓凌霄病了,病的来势汹汹。

晨起,热度稍减,还是低烧状态。

气色很差,嘴唇爆皮,恹恹的没精神。

即便如此,喝了一碗黑漆漆苦哈哈的药汁,还是穿戴整齐的上朝去了。

遂,始作俑者的纪纤云,面对桂嬷嬷一众人对冥王突然生病的不可置信,心虚的更添愧疚。

待到那货给太后问安都因病未能成行,她不光加重了愧疚,还莫名多了一丝没了主心骨的不安。

握在手里时候没甚感觉,突然失去了才显出异样。

每次即便那货不跟她一同跑一趟皇后那妖婆宫殿,只要那货在宫里,她都好像多了个盼头。

今日,注定只有她一个,没了盼头。

果不其然,她的不安应验了。

太后那妖婆单独留了她。

凤冠华服,慵慵懒懒的半躺半卧,长长的指甲豆蔻如血,抱着的胖黑猫一如往昔的阴森狰狞。

潋滟的桃花眼妖冶如毒,不时的落在她身上,就是一把把无形钢刀,割的她全身隐隐作痛。

尤其是带着媚态的悠悠音调,承载着一个接一个的刁赞问题,如毒蛇吐着信子。

舔的她的心尖,一颤接着一颤。

低头敛眸的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才险险避过好几个裹夹着疑心的危险试探。

足足小半个时辰,得到特赦,再次沐浴在阳光下,握着手里毫无用处的解药瓷瓶,她如释重负的,近乎忘了如何笑。

汗湿中衣的脊背凉飕飕,烈日炙烤,瞬间有了湿热感,连带着,惊悸到冰凉的手脚,都复苏的缓和过来。

温暖真好。

她再也不要体验游走在冰冷刺骨随时被魑魅魍魉夺去小命的可怖噩梦中,走。

一定要尽快走。

此念头,愈加强烈,愈加坚定不移。

老天爷好像也听见了她的心声,怜悯可怜无助的她,顺手帮了一把。

冥王的病来的猝不及防,去的确是黏黏腻腻。

好汤好药的养着,架不住日理万机的劳累,正事不曾耽误,病程毫无疑问,被拉长。

足足三四天咳嗽,喉咙发哑,食欲也不甚好。

病着那几日,冥王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再不曾晚上跑到她房里耍赖陪睡。

他的祸成就了她的福,不用应付那厮,给了她充沛的时间和精力,筹谋跑路大计。

日思夜想,累死了一票脑细胞,终于有了眉目。

跑路就好比现代,一个人的旅游或是探险。

无外乎,路线、交通工具、钱。

钱不用考虑,交通工具的话?想法子雇个马车或是弄匹马,貌似也不难。

最终,她就把精力放到了制定路线上。

原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点记忆一点帮助没有,她来了之后,城门还不知道在何方呢。

路线?真是个忧伤的致命问题。

这副身体的方向感本来就不强,若是机关算尽的带着钱跑了,因为迷路没跑远被捉回来……

遂,作为行动派,发现症结所在,她便握紧小拳头,撸胳膊挽袖子,斗志昂扬的投入奋斗了。

时间虽紧迫,方寸不能乱,为了不打草惊蛇,往小吃城跑的异常勤奋。

那里,教着做吃食做掩护,各种闲天聊起来,脑袋里,对以京城为中心的四面八门,大概也有了点模糊轮廓。

做的再小心翼翼,终究有些反常,第五天晌午,病愈的亓凌霄便酸酸的有了一问,“你这几天往外跑的是不亦乐乎,哎,把我这个病人,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做着亏心事,自然草木结冰,蹲在冰盆边的纪纤云,握着勺子搅拌玉碗里石花菜汁的手霎时顿了顿。

暗暗默念着‘没有露马脚,没有露马脚’,她紧绷的神经又放松几分,低头敛眸,揶揄的哼了哼,“不就一点风寒,离命远着呢。这点小毛病天天嘘寒问暖,你不嫌烦,我都嫌矫情。”

二人独处,亓凌霄自然没了顾忌,手指把玩着茶杯,望着头都懒得抬的人叹口气,“你风寒,我还给你送冰酪,轮到我了,一杯水的关照都没有。”

搅拌均匀凉透的粘稠石花菜汁和里头的水果,纪纤云翻着白眼翘起二郎腿坐到桌边,“给你治咳嗽的姜撞奶,难道喝到鬼肚子里去了?虽是我教嬷嬷做了一次,后两次都是她代劳,比起你就吩咐一声的冰酪,算个三碗没问题。”

亓凌霄圆满了,殷勤的塞过去一把拨好的核桃仁,“可能是奶娘看我正忙,没给你邀功。”

“我用不着。谁像你,区区一碗冰酪,就记半辈子。”,咔嚓咔嚓嚼着核桃,纪纤云不屑的撇撇嘴,“我做的饭菜你哪天没吃?呵呵,跟你算,能算到你哭。”

亓凌霄勾唇一笑,满满的小得意,“哭不了,我是你丈夫,我受的起。你刚才摆弄那个东西,看着新鲜,除了给木木的,给我留一份。”

病好了,人也欢实了,纪纤云突然有些头疼,估计,往后又要水深火热了。

澄澈的杏眼中,一抹郁色划过,随即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毫不犹豫起身,“跟木木抢吃的,你可真有出息。我走了,免得耽误你午睡。”

“不用担心病气过给你了,反正你也要午睡,你在哪我便在哪。”

纪纤云掀帘子的手一抖,晴天霹雳啊,慢慢回头生无可恋脸,“歇半个时辰,我就得出发去战王府看木木,然后还得去菜市口那边忙活。我会很忙很累,你就体谅体谅我,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行?”

“我可没想吵你睡觉。”,亓凌霄挑眉,深潭般的黑眸中波光潋滟,“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怎么?你若是想,我……”

纪纤云眼神如刀,刷刷刷乱飞,出口的声音确是悠悠,隐隐威胁,“想你个大头鬼!你要是敢来,我不介意再找点药招呼你,呵呵,花枝乱颤听过没?沾一沾,闻一闻,保你笑到肚子抽筋都停不下来。”

恩,那玩意他当真听过,而且,亲眼见过中毒的惨状。

亓凌霄吓退是不会,眼底精光一闪,身形快如鬼魅,没等纪纤云反应过来,已被拦腰抱起。

“你……”,武力值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纪纤云除了怒瞪,只有颓然。

挣扎也是白费力气,无用功,做来不是傻吗?

亓凌霄抿唇低笑,目光柔的能掐出水里,“我又不会吃了你。”

一个‘吃’字,说不清的缠绵,道不尽的暧昧,听得纪纤云,汗毛直竖。

若不是对这货品行还有点了解,她绝不会相信,撩拨的如此浑然天成的,是个菜鸟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