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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许我一段好时光(24)+番外

不敢看自己皮肉被缝合的场景,许时光撇过脸闭上眼,暂时丧失了视觉,触觉却变得格外敏锐,竟感觉到游彦臣时不时碰触自己的手在微颤。

许时光想,疼的是她不是吗,他做什么要演出这番感同身受?

处理完后,游彦臣本想说什么,但紧接着又进来一个头部受伤的男人,只得静下心来继续当白求恩。

许时光安静退出诊疗室,门外的罗芙哭得一双眼睛跟兔子投胎似的,一把抱住她,哽咽道:“时光,你对我真好。”

“姑奶奶别这么煽情,我小心肝受不住的。”许时光赶紧打个寒战。

“我说真的,你一直都待我这么好。”罗芙咬牙:“要不,我进去帮你把游彦臣这个白眼狼给灭了,以此为报。”

许时光冷哼:“人家手上现有麻醉剂和手术刀,你还没动手就要被搁歇菜。”

罗芙偃旗息鼓了,又道:“对了,刚一个叫丁一的男的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看你在缝合,我就接了,告诉他你在这医院,他让你别走,说马上就来接你。”

许时光觉得自己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便想打电话让丁一别来,可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通,无奈只能在原地等待,让罗芙先回去。

罗芙本来不肯,但想到许时光受伤,明天只能自己一个人去见客户,必须要准备充分不能熬夜,这才作罢。

许时光独自坐在医院大厅里,大而透明的玻璃门外是静寂的夜,棵棵大树只余下黑与灰的形,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麻醉效力过了,手臂开始拉扯般地疼,刚没发觉,现在回想起来,伤口就划在原来的那个疤痕上。

也好,以一个伤痕覆盖另外一个。

多像人生。

那个伤疤,是不规则的圆形,还是许时光在游彦臣的出租屋里帮他做最爱的炸藕圆子时,一不小心油锅进了水,滚烫的油立时溅在左手手臂上。

正在复习的游彦臣赶紧着冲过来,将她的手拿到冷水下冲洗,又找出药膏仔细涂抹。

当时记得他的手也是颤抖着的,像是被烫伤的是自个。“没事,一点也不痛。”许时光反倒还安慰他。

他对她,也不能算没爱过,许时光想。

老吴有次喝醉了,劝她:“妹子,你真不能再宠游彦臣了,男人不是用来宠的,是用来折磨的。”

许时光虽然醉得头昏眼花,可还在笑,边笑边想,她哪里舍得折磨他呢。他可是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追来的,供着都来不及呢。

手臂上的绷带是白色,眼角处闯入的衣袍也是白色。许时光没有抬头,随游彦臣在自个面前站了许久,才叹口气:“我要是知道你在这间医院,我是不会来的。”

“时光,你别这样。”游彦臣喃喃道。

“好,我不这样。”许时光站起来,直视着游彦臣:“我认栽了,我也不恨你了,咱们都放下吧。”

玻璃门内的白色让她觉得窒闷,白色的绷带,白色的衣袍,白色的日光灯……她想要去到外面的夜里沉浸。

刚站起越过他身子还没走上两步,他从后抱住了她。

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颈脖上,引发了细微的疼,她低着头,看着那双牢牢环住自己的手,骨节均匀,格外好看。

他的手,和雪一般白。

永远记得那个下雪的冬日,冷得刺骨,许时光肚子里却起了馋虫,游彦臣便陪着她在离家不远处烤烧烤。羊肉串刷上辣椒油,涂上孜然,洒上盐,在炭火上煎熬出诱人的香味,她一连吃了十多串,直到打了饱嗝,这才作罢。可嘴上手上却沾满了红红的辣椒油,游彦臣拿出纸巾为她擦拭,边笑怨道:“一股孜然味,难闻死了,晚上我去睡沙发。”

他仔细地擦拭着她的手,许时光低头便看见他那白0皙均匀的手指,握着她的,动作格外轻柔,仿佛要与地上的雪融成一片。

她忽然就起了歹意,像只考拉般四肢攀附在他身上,大声笑道:“你敢,今晚你休想摆脱我!”

他向来是脸皮薄的,不喜在大庭广众下做出亲密动作,赶紧将许时光从身上拖下。许时光不满,嘴唇微嘟,红色的辣椒油沾在上面,仿佛涂了一层美味的唇彩。他忽然笑了,拉起大大的围巾,将两人的脸挡住,然后……吻了她。

雪纷纷扬扬落下,他们在雪地里拥0吻,许时光的眼里一直含0着舒畅的笑意,那些笑意越飘越高,一直往上,上到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