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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剑三](195)+番外

阿菀痛极,听了这番不要脸的说词,也恶心得想撕烂他的嘴。

“……我必……杀你……薇姐姐,阿菀好疼……”

苏影转身,面无表情,那张与白薇一模一样的脸,温柔笑了:“薇姐姐还能更疼你。”

冰冷的刀贴着阿菀的脸,一声凄厉的痛呼震开窗扇,下一刻戛然而止,无声无息。

……

深宫之内,白薇自锦卧绣衾中惊醒,一手按着跳得极快的心口。

侍女立刻上前:“魅主,怎么了?”

白薇摇头,额头汗水浸湿,秋水一样的眼眸竟然微微放空:“做了个梦。”

好像是小时候娘亲不见,好像是嫁入落花谷,知晓娘亲血祭,好像是亲手将那个孩子换入棺中,痛快也恨意地看着,祭祀一步步进行。

“魅主,你哭了?”

白薇怔怔的,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哭过了,怎么会?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过去,那种以为再也不会失去什么,再也不会有什么更难捱的,忽然发现,谷底之下还有谷底……”

说话间,那种虚无缥缈的心痛就杳无痕迹,如同沙漠里骤然的降雨,什么也不会改变。

白薇回神,温和地说:“少宫主……”

“少宫主去找铮少爷了,来信说明日铮少爷就会入京。”

白薇自然是知道的,刚刚那一瞬却忘记了一般,她微笑:“没事,睡吧。”

她闭上眼,睡意袭来,模糊想起很久不曾联系的茯神,难道是她出什么事了?那孩子在白帝城应该很安全才是。

是该找个机会见一面。

……

长安古道,柳下野亭。

简陋干净的茶棚支着几条桌椅,米浆茶果点心一字摆开。

入了薄夏,过往的商客增多,路过的时候忍不住燥渴,总会进来光顾。

两个铜板就能换一碗米浆,若是稍微加点,还能喝到新鲜的槐花蜜水。

一辆青桐马车远远驶来,驾车的竟是个颇为俊美的公子。

红衣黑裳,让那张线条稍显淡漠的面容,越发多几分英武矜傲。

那张脸的眉锋桀骜凌厉,桃花眼似是带着几分恣意轻慢,偏生那张脸生得格外好看不说,脸上却还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笑意。

这幅度不大的笑容,不但将脸上的戾气冲淡无痕,眉眼间反而还添几分纯澈懵懂。

这恣意狂妄,连同若有若无的戾气煞气,就都成了孩子气的骄纵,神采飞扬的风流。

“娘子,你渴不渴?”清冷的声音毫无调笑的意思,反而有一点端然优雅的乖顺。

车内的人,平静地说:“不渴。别叫我娘子。”

钟磬唇角扬起,声音无辜又失落:“林幽篁这么叫你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反对过。”

车里的人顿了顿,淡淡地说:“所以他死了。”

钟磬:“……”

这下真的很委屈了,心痛。

顾矜霄闭上眼睛,平静地说:“当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在等顾莫问来。”

车外的人又有黯然:“你还给林幽篁,在奇林山庄守寡。”

“你当着我的面死得不明不白,我总要查的。”

钟磬脸上笑容的弧度就更甜了,低咳两声,顺道将脸上的笑容全部隐去。

清冷微低的声音,温和道:“先下来喝口水吧,车内闷了一天。”

车帘揭开,映入一张俊美淡然略显忧郁的脸,潋滟的桃花眼神秘幽隐,脉脉深远。

顾矜霄平静地移开眼,从车内走下来。

第143章 143只反派

茶摊上不用吩咐, 立刻上了最新鲜的槐花蜜水。

这两个人一出现, 顿时叫满世界忽而一新,真正是蓬荜生辉。

来往茶客的声音都无意识放轻了些,余光不住的去瞟, 原本匆匆赶路的,若是不急也愿意多休息一会儿。

不大的茶棚很快里里外外坐得满满当当, 唯有钟磬那一桌只他们两人。

那红衣墨衫的公子, 面容虽是俊美绝艳,眉目恣意似有几分纯然澄澈, 清冷淡漠的气感之下,到底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凌厉神秘。

叫人见之心下便微凉, 又爱又怕。

钟磬旁若无人,只那双潋滟忧郁的桃花眼, 静静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顾相知。或许是气质淡漠, 或许是他刻意收敛了,也可能是那张与鹤酒卿相似的脸生得太过好看, 亏得居然还能叫人觉不出花痴傻气来。

顾矜霄垂眸看着粗瓷碗里飘着鲜白槐花的蜜水,想起在顾莫问身边的鹤酒卿。

鹤仙人以世情百味酿酒,不知道过去那百年里, 是否也曾坐在这路边茶摊上, 浅笑静听过往声色, 采撷长安古槐花叶, 酿一壶仙酒。

清冷的声音, 似是沁着一点雨天的寂寥:“这蜜水一定很甜, 你方才笑了。”

顾矜霄回神,眉睫轻抬,眼底并无半点微澜。

钟磬将淡青色精致的瓷碗放到他面前,轻轻地说:“喝这个吧。”

他自己却拿走顾相知面前的粗茶碗,并不在意地一口口喝下。

茶摊的粗瓷碗,胎烧得厚,不小心蜜水便会溢出唇角。

这种随时随地走哪里都带着精细器物的作风,跟鹤酒卿还真是略像。

顾矜霄端起青瓷盏,略略沾了沾。

“我在想,快一个月了,不见三千雪岭,不见天道流和鬼剑。你若是不急,等有消息了再传信给我。我有其他事要做……”

“很急啊。”钟磬话音紧跟,垂眸看着茶碗,“想起越多,越想复活重来。”

他抬眸看向顾相知,笑容清浅,不像顾矜霄记忆里骄狂恣意的轻慢模样。好像在顾相知面前,无论是林幽篁还是钟磬,都像压着天性里阴狠尖锐的一面。

眼底微微一丝迷惘茫然,复又消散:“你若是想见你哥哥,顾莫问与我也是旧识故友,不如我传信与他,也可以叙叙旧。”

顾矜霄看了他一眼,叙叙旧?

他端起青瓷盏喝完剩下的蜜水,淡淡道:“等你想起顾矜,他一定找你叙旧。”

钟磬略微不解:“顾矜不是你吗?难道他不愿意我喜欢你?”

“不愿意。”

“为什么?就因为你实际是男人……”

顾矜霄侧首静静地看着他,眸光清冷无尘:“你自己想起来好说,若是我告诉你……”

钟磬蹙眉懵懂:“为什么我想起顾矜,顾莫问会找我叙旧?顾矜是他……”

顾矜霄一瞬不瞬看着他。

“……是他也喜欢的人?”钟磬凝眉,“所以,他不愿意我喜欢你?”

不等顾相知说什么,钟磬自己便摇头否认,专注地凝视着顾相知:“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除非你就是顾矜。不可能有其他。”

顾矜霄静静地看了他几息,眉宇沉静清冷,无心无情。

哪里来那么多一往情深,那个魔魅只是太过孤独,什么都不记得,没有什么是唯独属于他的,就只能抓住手边仅存的唯一。

顾相知也好,顾矜也罢,等他想起全部,就知道不过一笑置之的阴差阳错的小误会。

因为,顾矜霄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

他垂眸:“不是什么大事,你若等不及想起来,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顾矜就是……”

喧哗的声音骤然响起,尖锐的啸声盖过所有的声音。

一股阴寒戾气骤然而起,明明是上午艳阳,瞬间杨柳雾瘴,阴云遮天蔽日而来,立时就溟濛幽晦。

茶摊上所有人惊慌抱头躲避,顾矜霄下意识站起来去看,却被安然静坐的钟磬按住手。

这种异象,必然不是普通人搞出来的。

顾矜霄是方士,但钟磬保不齐还和对方是同类。

钟磬神情自若,摇摇头。

眼底眸光轻慢,略有不虞,看向雾气啸声来处,左手朝外掌心骤然一握,拂袖一甩。

就像有什么东西被看不见的绳子拽着,立时拖到这里,重重摔到桌前。

顾矜霄左手两指捻起风中一枚柳叶,闭眼轻轻抵在眉间识海,唇间微动,缓缓睁开眼,夹着柳叶的两指随意在眼下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