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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剑三](150)+番外

顾相知眉宇清冷,毫无杂念:“这件事里有一个只有我和司徒铮知道的秘密:容辰会司徒铮师父的武功。原本我猜不透其中的关联,但若是容辰天赋惊人到这等境界,与对方交过手,拆解融合对方的武功,就不是不可能的事。相同的武功,同样的剑。若说有两把鬼剑,太牵强了。”

微生浩然点头,狐狸眼微微眨了眨:“不错,如果容辰会司徒铮师父的武功,两个人一定有关联。可是,江湖上都知道,鬼剑是容辰的剑。麒麟山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掉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顾相知的神情好像比以往更清冷无情了几分。

“谁知道呢?或许,他把剑借给了某个人。也或许,他不想被我发现那把剑的秘密。”

血魔林幽篁是被鬼剑杀死的。

奇林山庄时候,林照月一直在阻止顾相知发现背后真相。为此,不惜承认林家大小姐是个男人。为了确保谎言成真,他与顾相知断然划清界限。也正是因为林照月的疏离,顾矜霄才迟迟没有意识到,他对顾相知竟然是真的。

直到顾矜霄认识钟磬,借着钟磬的身份出现在林照月面前。林照月的话,结合他在迴梦中看到的一切,才发现背后的秘密。

钟磬与林家姐弟二人都有契约,不同的是,林大小姐死了,他便以林幽篁的身份现身人间。林照月是活人,钟磬就以自由变换样貌的魔魅身份出现。

在麒麟大典之后,钟磬失踪,面对顾莫问的问询,林照月四两拨千斤。

如果真正的鬼剑一直在林照月手里,那个神秘方士也是林照月的人,他能两次杀死钟磬,就不足为奇。

为了不让顾相知发现端倪,制造一把假的鬼剑给容辰,只在关键时刻使用真的鬼剑,任何人都不会发现不对。

顾相知对微生浩然颌首点头:“多谢。”

微生浩然看着顾相知离去的背影,一股寒意不住自后背升起,他眉宇紧皱:“林照月不是个恶人,他这么做或许有别的苦衷。你亲自去问他,他一定不会瞒你。若是你告诉了顾莫问,他可能会让林照月生不如死。”

顾矜霄脚步微顿,什么也没有说,走出天机楼,身影在千岛湖的烟波里淡去。

微生浩然错了,林照月便是再喜欢顾相知,首先他也是个有野心的枭雄。当初在麒麟山庄,为了保守秘密,他一边说不会欺瞒顾相知一句,一边把什么谎话都说尽了。

林照月对顾相知或许是真心的,但虚无缥缈的情爱,不会让他放弃他要做的事。他从不是一个沾染了情爱,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世家公子。

冷静,理智,谋略,野心,矜傲……填满了那双光风霁月,清澈澄明的眼眸,让他像一尊无暇璧玉,唯独没有随心所欲的感情,没有他自己。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样不会感情用事的林照月,顾矜霄其实很欣赏。不然白帝城也不会将麒麟山庄收拢旗下,对外以盟友的形式,让林照月毫无后顾之忧去扩张。

但若是作为对手,想要从这样的人脑子里得到想要的信息,那就要从长计议了。

然而,不等顾矜霄想出办法去会会林照月,鬼剑的下落便自己跳了出来。

听风阁放出消息,麒麟山庄的鬼剑是假的,真的鬼剑已经失窃了。鬼剑唯一的线索,听风阁将在七日后的拍卖会上,作为压轴的消息,以供感兴趣的人获知。

消息一出,立刻哗然。

事件中心的麒麟山庄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听说,林庄主收了听风阁送来的拍卖会请帖。

顾矜霄的眸光暗沉,又来了,被牵着走的感觉。

那个若隐若现的方士,似乎永远知道他要做什么,总能在合适的时机,抛出无关紧要的线索,来诱导他偏离轨迹。

忽然,脸颊微微一凉。

顾矜霄抬头,看到纷纷洒洒的漫天霰雪,几息之间便铺天盖地而来。朔北的寒风冷冽,像抛洒的粗粝的白盐。

十一月十六日,冬至,长安街。

有人走到他身边,撑开淡青色的竹伞。

那温暖如春酒的声音,轻轻地说:“长安就是这样,每年冬至的时候,初雪必来。”

顾矜霄回头,轻抬眼睫看他。

那人白纱蒙眼的脸上,笑容幅度不大,却让人觉得他的心里,一定藏着世间极为美好的东西。才会有这般美好的笑容。

那人微笑,口吻熟稔淡泊:“小友跟你哥哥真的很像。”

他说话的时候,霰雪已经变成鹅毛大雪,倾覆了青色伞沿上的兰花,还有他半边肩膀。

那时候,距顾莫问最后一次现身,已经两个多月了。

可是,最先不告而别的,分明是眼前这个鹤仙人啊。

第114章 114只反派

顾矜霄从临安死牢出来的那天, 九月初八,第二天就是重阳。

夜晚的茶园小筑, 雷雨转作淅淅沥沥的小雨,溅湿青石板路, 唯有初开的菊花,不受风雨的影响。

偌大的小筑里一片黑暗寂静, 顾矜霄走进去的时候, 发现湖面的睡莲打开了。

那个人就独自坐在湖心亭的风雨里, 自斟自饮。

顾矜霄坐在他身旁许久, 他才缓缓迟滞地抬头。

这是顾矜霄第一次看到鹤酒卿喝醉。

鹤酒卿醉得并不明显, 唯一的反应只是面朝向他,不说一句话, 也没有微笑。

不笑的鹤酒卿,看上去越发不食人间烟火,狂风骤雨的夜幕里,他身上纯粹的气蕴就像一块无暇透明的冰魄。

“你怎么了?”顾矜霄并不习惯这样的鹤酒卿,像是心事重重,愁绪满怀。

他问完这句话, 抿了抿唇,伸手拿起那个人手边的酒盏,垂眸将杯中的酒饮尽。

入口清冽,带着一丝微微的苦, 却又回甘, 是去年酿的菊花酒。

鹤酒卿的眼睛蒙着白纱, 并不能叫人看清他的神情,顾矜霄拿了他的酒盏,他也安安静静不为所动。

直到,顾矜霄就着他的杯子喝了杯中之酒,他的身体才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僵。

喝得有些急,顾矜霄低低地呛咳了一声,却只是垂敛着眼睫微动。这个角度看去,那张极具侵略性的脸,眉目如画,沉静内敛,瓷白的肤色也像玉人一般。

鹤酒卿的手顿了顿,克制地放在酒壶上,继续斟满,摩挲着酒盏。

“有人问我,天下人都说鹤仙人通晓过去未来,至善至圣,若我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伸手拉她一把?在事情未发生前,挽回这一切?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声音清冽低沉,在这雨夜里听来,清冷从容,似曾相识。

顾矜霄被酒濡湿的唇,微微一牵,似是笑了:“只是这样就不开心吗?”

鹤酒卿摇头,慢慢地说:“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本就不是神,我也不是。有些事情不能做,自然有不能的理由。何必强求别人理解?”

鹤酒卿抬眸,隔着白纱看着他,醉意让他的身上透着淡淡的怅惘清寂,慢半拍说:“不是,我并不在意其他人。”

他缓慢地一点点靠近,轻轻地说:“我只怕一个人会误解我。”

顾矜霄的凤眸半阖,寒潭也似春天半融的冰水,纵使眼尾郁色凌厉,鸦羽半掩,也一片旖旎。

雨声之中,那声“是谁”,气音一样,一出声就消散。

那清雅无尘的鹤仙人没有说话,倾身靠近,柔软冰凉的唇轻轻覆在顾矜霄的唇上。

那人的动作很慢,若是想要躲开,有很多时间。

但是,顾矜霄没有动。

鹤酒卿的唇就像沁着白露的花,淡淡的似苦回甘的甜和凉,被亲吻的瞬间,顾矜霄的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后退。

那人的手却穿过他的发,轻轻的阻止了他的抽离。

贴着的薄唇微微摩挲,缓缓加深那个生涩的吻。

顾矜霄的眉宇微锁,半阖了眼睛,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