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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是我前男友[剑三](103)+番外

依照林照月所说,钟磬曾与林幽篁有跟他一样的交易,是什么交易?为何他从未见过林幽篁身边出现过这样的魔魅?

“我母亲生平从未做过恶事,甚至做过许多救济贫弱的善事,却遇人不淑,早早过世,她的孩子也都……其实十岁那年我就觉察出来,父亲似乎和母亲的死有关,他对我也不好。可是,我心里却念着小时候他也曾真心疼爱我们,念着曾经一家四口的美好回忆,想着他或许不是有意的,母亲的事他也很自责,他对幽篁很疼爱……”

林照月很少笑,今日却笑的很多,温润如玉,翩然清雅,却好像早已死去不会流动的一泓清泉。

“我在想,事情发展到今日这般地步,究竟是错在我不够强?还是错在我不够狠,不够坏?”

顾矜霄轻声说:“这世间的人,若是非黑即白,非恶即善,许多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林照月这种自我厌恶放逐,极端冷静理智的病态,已经深入骨髓了。

他轻轻失笑,笑容的幅度一向不大,却甚是完美,清雅温润,如玉如竹:“奇怪,你我之间,一向多说几句就要不欢而散,今日不知不觉却说了许多交心的肺腑之言。不过,这世间能与我谈论这些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不必压抑苛待自己,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到时候还是会和你母亲她们相见。”

林照月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温柔的笑容一晃而逝:“我是人,是人便要执著于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清楚的,这短短几个月死在我手里的人有多少?若是我这样的人死后和母亲她们去的是同样的地方,这个世道便太可笑了。”

顾矜霄想到里世界枉死城的荒弃,阴阳之力,天地灵气,全都无序紊乱,世道的确就这么可笑。

林照月已然恢复冷静,若有所悟:“或许你是对的,既然要做恶人,便要做得彻底。之前我的确还带着过去习惯的心慈手软,无怪你会嘲弄轻视。以后,不会了。”

顾矜霄无话可说,他似乎并没有说什么,不知道林照月何以得出这种结论。

林照月却已经另拾话题:“对了,说正事吧,七日后的麒麟大典,我需要你扮作一个人。白帝城的确不是什么好选择,我有一个比白帝城更合适的对象。”

……

顾矜霄离开林照月的书房,不但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还缓和钟磬和林照月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虽然他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

既然知道,钟磬曾经和林幽篁的做过交易,那一切的谜底或许都和钟磬有关。

于是,他依旧用古镜化形的精魅身份,走到钟磬身边去。

“尊上,方才撞见了林照月,他似乎把我当作尊上,说了许多听不懂的话,最后,他说希望尊上在七日后的麒麟大典扮作这个人。”

顾矜霄递上林照月给他的画像。

钟磬躺在院子的藤椅上,漫不经心懒洋洋的不动,脸上面无表情,眉宇的锋芒不羁自然舒展开,像是餍足吃饱了的猛兽。

看到顾矜霄,他狭长的眼眸睁开一些,眸光微微汇聚一点莹润的神彩。

他伸手像是要接过那张纸,却差了一截,勾勾手指,示意顾矜霄自己再上前一些。

嘴里却轻嗤一声,明明是清冷从容的声线,却叫他说出一股轻慢嘲弄来:“本尊之前忽然感觉到,他心底的恶念骤然拔高,似是洪水决堤野火燎原,还想他这是去杀了多少人?没想到是见了你。”

钟磬的话让顾矜霄的动作一顿,沉静无波的眼眸都微微一眨。

在他怔然的时候,钟磬猝不及防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拉过来,让顾矜霄惯性之下落到藤椅上。他反身坐起,两手撑在两侧扶手,半跪在藤椅上,居高临下全面俯视笼罩。

自下而上看去,斜飞入鬓的长眉自带倨傲威仪,狭长锐利的眼睛如星辰坠落泉水,澄澈清透。

俊美冷硬的面上却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好奇试探的游戏,又像猛兽无意展露的危险。

钟磬眯了一下眼睛,微微歪头,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无法借力只能半躺在藤椅上的顾矜霄。

“小镜子,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不管本尊如何威胁刺激,他都一副是世道逼他手染鲜血为恶不悛,然而灵魂始终无暇高洁不屈。本尊还以为,有生之年都见不到他主动堕入黑暗了呢。”

清冷从容的声线,微微压低沙哑,有一种奇异的恶劣的性感。

顾矜霄平静地躺着,藤椅微微向下倾斜,借力的地方都在上方之人的掌控下。

他并无任何被禁锢掌控的紧张,只是上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笑起来的时候,鼻梁到微微翘起的嘴唇,侧脸到下颚精致的线条,都像极了鹤酒卿,让他忽然失神了,下意识便抚了上去。

第82章 82只反派

脸上温凉的指腹若即若离的抚摸, 酥酥的温柔, 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钟磬愣了一下, 下意识眯着眼睛眨了眨,连耳朵尖都微微一抖。

他没有避让闪躲, 眉峰线条却下压, 显出轻微的凌厉危险来。

钟磬略略不悦困惑地说:“你摸本尊做什么?”

顾矜霄的手指勾着钟磬的下巴,指腹轻轻挠了挠,看他眯着眼睛做出不耐威慑的样子, 眼底却一丝懵懂不解的好奇。

眉目神情又凶又狂, 且坏且嘲, 眼神却清透恣意, 自由自在。声音更是清冷从容得,难以想象主人会是个毫无耐心, 隐隐躁郁的喜怒无常脾性。

就像,很难想象, 鹤酒卿那样温柔淡泊的脸上,有朝一日会出现晦暗凌厉的杀伐邪恶。

顾矜霄的手指不带丝毫情绪的丈量过去, 轻轻地说:“尊上生得很好看。”

钟磬嗤笑一声,脸上却无真切的笑模样,连在顾相知面前时候,他都很少笑,笑起来的幅度也很小。

“本尊自然生得好看。”钟磬倾身, 逼近被圈在藤椅和他之间, 无处可躲的顾矜霄。脸上心不在焉的神情隐隐几分轻慢冷意, 眼底却格外清亮专注。

“你是不是爱慕本尊?”钟磬说。

顾矜霄的手指顿了一下,从他脸上收回。

钟磬却抓住了那手指,往他脸上一贴:“没关系,本尊允许你爱慕。你是镜子,被好看的人吸引很正常。本尊不怪你,这是你的天性。不过,虽然本尊是很体谅的主人,但本尊也不喜欢三心二意,你以后不准这么摸别的人。本尊也不会让其他人摸脸……”

顾矜霄静静地看着他,在他微微下压的危险目光下,可有可无地说:“好。”

钟磬的唇角微翘,重新躺回藤椅上去,这样便和顾矜霄并肩躺在一起了。

他的胳膊自然的伸出去,揽住顾矜霄右侧的肩膀,轻轻一拥就让他朝自己的肩上倾斜。

这次,轮到顾矜霄眼底微微一变,隐隐的复杂不解。

这带着保护占有性质的动作,钟磬做得自然极了。他控制着藤椅轻轻悠悠地晃着,脸上神情放空。

“尊上为什么选择和林家人交易?林幽篁还有林照月,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林照月这种正人君子,本尊最不耐烦打交道。只是本尊醒的时候就已经和他契约了,他的血脉里有本尊要的东西。本尊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本尊知道这是属于本尊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至于林幽篁,虽然林照月提起过几次,本尊却一直都无印象。直到最近看见顾相知,不知怎么总觉得似曾相识,做梦一样……”

钟磬闭着眼睛,清冷的声音没了乖张的戾气,显得清越而幽凉,像是秋雨打湿芭蕉。

他睁开眼,转头垂眸看向顾矜霄,眸光定定专注,忽然略微邪气的笑了:“不过,看见你,本尊倒是觉得更熟悉呢。你是不是之前就见过本尊了,一直暗恋本尊?不然,你怎么连林幽篁与本尊做过交易都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