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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吃肉肉(53)

作者: 垚垚图 阅读记录

出了这套宅子,中人又领着两人往里走,大概走了又一刻钟才到,此时云小小身上出了些汗,腻着不舒服,但还是把几间屋子都打开看了看,一进的房子,开门就是院子,北边儿是正屋,大一点儿,东西两个厢房都很小,只够摆一张床的,院子也没铺石板,厨房就挨着西厢,小小的,云小小瞧了,心底更加偏向二进的那一套。

这个中人很会做生意,这一路过来,他只是跟二人介绍这房子的布置和优缺,并不急着让人现在就买,看完了房子,夫妻俩也确实犹豫,就跟中人说先回去商量商量,两日后成不成都会跟他说一声,那中人理解的笑笑,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只说是他随时都方便,若是两人不满意,他还可以再帮忙找其他的房子。

终于回了家,云小小腿酸疼酸疼的,在椅子上瘫着,扈江远蹲下来给她捏腿,云小小眼睛眨了眨,跟他说,“相公,那两间宅子你觉得怎么样?”

扈江远坦陈的摇摇头,说:“瞧着都不怎么样,头一间像是好久都没人住过的,前头是街口后头是小巷子,虽然方便,但入冬了住着会冷。一进的那间,位置确实太偏,地方又小,不值那个价。”

云小小也是这个想法,她心思活络一些,翌日把摊子上的活儿忙完了,她就过去去找李婶儿聊天儿,顺道跟她打听这周边儿的房子,李婶和李叔虽然不住城里,但是她在西市待的时间长,消息也比云小小灵通许多,知道两人准备在这周边儿买房子,先开口问她:“小小,你们是只看西市这头的房子还是离这儿近一点儿的都行?”

“都成,只要隔得不是很远,大半个时辰能走到的就行。”

李婶听了,心里有了底,她娘家在苇河对岸,现在虽然和李叔住在城外,但是苇河那边儿的情况还是知道不少,就跟云小小坦言说:“西市这儿的房子价钱都不便宜,而且租金高,愿意卖的人家少,别处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帮你们打听打听苇河对岸的房子,好多人觉着从那边儿过来远的很,其实也用不了半个时辰,我嫁给你李叔的时候还得坐船过河,十多年前苇河上建了石桥,过来就方便多了。”

云小小没去过那边儿,但是听李婶这样说,便道:“您比我熟悉,若是半个时辰就能过来,自然是好的,那就麻烦您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要卖的房子,最好是二进的,院子里有水井最好。”

李婶笑着的应下了,说是这两天就回趟娘家帮她问问,从李婶这儿走了,她便回了摊子,和扈江远收拾着准备回家,晚上,两个人琢磨琢磨,决定还是去回绝了那中人,李婶那里若是能打听到合适的房子最好,暂时实在没有房子那就先买头驴车回来算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隔了几天,李婶那里的好消息还没传来,镖头却是顶着烈日特意找了过来,他额头上满是大汗,前胸后背的衣服都贴在身上,颇有些狼狈。

他到摊子上的时候云小小还在忙着下馄饨,自从中午多了绿豆汤和时不时煮一回的猪血粉丝汤以后,客人似乎又增加了一些,她一直低头忙着,还是扈江远先看到了他,迎上来道:“姐夫,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正好午饭,我让小小给你盛完馄饨你尝尝?”

云小小听到声音这才抬头望过来,没注意到镖头不大对劲儿的神色,笑着喊了声姐夫,让扈江远领他去找个座位,说:“姐夫你先坐一会儿,你还没尝过我这儿的馄饨吧,我让江远给你端一碗来。”

镖头站在她们面前顿了一会儿,看摊子上人多,张了张嘴巴还是什么也没说,自己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头垂着,盯在桌面上半天都不动一下。扈江远把大碗盛的馄饨端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儿,正好这桌客人走了,他就坐下来,看镖头默默的拿勺子舀着馄饨往嘴里塞。

静默了一会儿,扈江远才问:“姐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镖头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他,扈江远这才看到他眼里的血丝和有些浮肿的眼睛,跟往日那个的爽朗大汉比起来,今天显得格外的颓废,镖头叹了一口气,把勺子放进碗里,手按在膝盖上,嗓子沙哑着说:“是有事儿?等待会儿小小忙罢了过来一起给你们说吧。”

扈江远心里沉了一下,三天前他还去了一趟镖行,家里的三头猪都宰了卖了,买宅子的事又一时没有进展,他便抽空去跑了一趟乡下,去之前,为了来回方便一点儿,特意去镖行借了一匹马,当时镖头还好好的,扶着肚子已经挺起来了的老板娘沿着房檐下的阴凉地儿散步呢,这才三天过去,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才会让他成了这样一副颓然无力的模样?

陪着镖头坐了一会儿,摊子上客人渐渐散了,扈江远过去拦了云小小收碗的动作,低声跟她说了两句话,云小小惊讶的往他这边看过来,也没顾得上去管炉子上的火了,擦着手上的水迹走过来,和扈江远一同在桌子旁坐下来,轻声问:“姐夫,我过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你早些说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镖头脸上带着些动容又有些哀默的神色,搁在膝盖上的两只大手渐渐攥起来,随而又无力的放下去,嘴巴张了好几下,才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姐姐的孩子保不住了。”说着,后头半句的沉重,像是压弯了他一向挺直的背脊,他佝偻着,两手掩面带着浓浓的悔恨和泪意说:“妹子,都怪我啊,都是我的错!你那天都提醒我去找大夫了,我都答应了,为什么我就没去啊,要是那天看了大夫,这孩子一定保的住的,都怪我!都怪我!!”

云小小和扈江远的脸色齐齐一变,什么叫孩子保不住了?他们夫妻俩等这个孩子等了多少年了,自从姐姐怀孕以后,夫妻俩多么高兴他们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好好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这怎么说?姐夫,你把话说清楚,孩子怎么了就保不住了?”云小小先回过神来,打断镖头不断的责怪自己的话,追问道。

镖头依旧是低垂着脑袋,闻言,闷声解释道:“那天,你提醒以后,我去房里要把冰盆挪出来,你姐姐当时睡着了,我就没叫她,盆移出去了没多久,她热醒了又让婆子把盆挪回里屋,我见她热得出汗,也就随她去了,下午我要去请大夫,你姐姐觉得身子没什么不舒服的,不用请大夫来看,正好那天行里又接了一单生意,我也就没当回事儿,后来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就是天热,我又去找药材行买了点儿冰回来,但昨天晚上,睡到半夜,就觉得床单湿了一块儿,起来点了灯才发现是血、、”

说到这儿,镖头紧握着拳头狠狠在自己身上打了好几下,声音几乎低不可闻,道:“大夫来瞧了以后,说是保不住了,你姐姐身体本来就虚,听了这话就阙过去了,若不是大夫还在,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孩子?”云小小又问了一句,她注意到镖头说了好几个孩子保不住了,而不是孩子没保住,或者是孩子没了。

“你姐姐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受了寒气,不仅孩子没了,硬拖下去她也会出事儿,大夫开了药,她不肯喝,硬撑着身子熬着,方才睡下了,我这才来找你们。妹子,你姐姐最听你的话了,你去劝劝你姐吧,我也想通了,我就是命里头没儿孙的,我有她就够了,只求她好好的就行了。”

云小小眼里也吣了泪,但是她没急着下结论,而是当即拉着扈江远和镖头的衣袖站起来,也顾不得旁的,跑去旁边儿摊子上把小间的钥匙递给李婶,请他们帮忙看一下摊子,然后又跑回来,让扈江远去租辆牛车过来,扈江远虽然不解,但还是赶紧往附近有牛车的地方跑去了。

云小小这才定了定神,对镖头说:“姐夫,你先别说丧气话,那大夫只说孩子保不住了又不是孩子现在就没了,呸,不对,孩子肯定还好好的,我知道一位大夫,医术十分高明,姐姐初初有孕的时候喝的调理身子的药就是她开的,咱们这就去找她,她一定有办法保住姐姐和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