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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55)+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四,四小姐。」秋苇狠狠咽一下口水,才把话说全。

「什么?!唉哟…」秦阆猛地起身,角梳「嘣」得断在头发里,惊得春芽儿一缩手。

「知道为什么吗?」

秋苇手被捏得疼出泪来,死命摇头。

「在哪里?」

「铭诫堂。」

秦阆甩手夺门而出,春芽儿如梦初醒一般举了半丬梳子,跟在后头喊:「爷,二爷…」

到了闲听苑,一路上下人都是窃窃私语。

「该死的!」秦阆一看不妙,发急狼奔,冲进铭诫堂。

洛氏果然手抚藤鞭,黑着脸坐在廊下,周围一圈儿婆子凶神恶煞。

院子当中,地上一团月白的女人被堵了嘴,被一个婆子按着扭身翻滚,膝盖以下血呼啦啦,看得秦阆心惊。他知道母亲治下严厉,却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场面。

浅夕则直挺挺跪在青砖地上,与洛氏怒目相对。

秦阆幼时常被洛氏罚跪,深知其中滋味,当下心里一疼,进去就扯起浅夕的袖子:「你起来!娘,四妹妹是女儿家,犯了什错,至于这样罚她。」

正对峙的两个人,都是一楞,心里同时想得都是:他怎么来了,怎么没想到秦阆最近是夜夜回家的!

浅夕被秦阆扯得歪斜,本来已有些麻木的膝盖在青砖上一碾,分外疼。

「嘶」浅夕下意识蹙眉出声。

「怎么了?」秦阆顿时紧张,待看见一地的碎瓷渣子,再不敢拉扯,蹲下身子,一脸心疼之色。

洛氏早被那一声「娘」叫的心慌,自秦阆长大后,再没有这样亲热的叫过她哪怕一次。她只记得秦阆极小时候犯错怕受罚,才会抱着她的腿,「娘」长「娘」短,嫩生生的告饶。

不自在的挪挪身子,握着藤鞭的手心微汗,与顾妈妈交换一个眼神,洛氏强自拉了脸,叱道:「还不快把二少爷拉出去,没得让腌人污了爷们儿的眼。」

几个妈妈一听,立刻心领神会,顾不得主仆尊卑,一拥而上。

秦阆忽地起身,一个窝心踹,把夏妈妈踢倒在地,捂了肚子直哼哼。少年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灿然的笑,露了雪白牙,拳头捏的嘣嘣作响:「是小爷一个个教训,还是你们自己识相滚远些!」

第71章靠近真相

婆子们都瑟缩后退。

秦阆自幼就比同龄孩子长得高大,平时又好拳脚,此时稳稳站在院中,魁梧似半截铁塔。这些婆子再凶,也只能降一降韩妙容之流,哪里能和秦阆角力。

洛氏乱了心神,这些内宅污秽,怎么能在阆儿面前讲!脸上不显慌张,看向顾妈妈的眼神已在求救。

心知以秦阆的脾气断乎不会独自离开,浅夕微微一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

秦阆忙蹲下身去问:「怎么,腿疼站不起来么?二哥背你。」

可怜兮兮的点头,又摇摇头,浅夕在他耳边悄声道:「二哥,你要是不想夕儿受罚,不如和夕儿一起向母亲求情吧。且莫要和母亲顶撞,或者母亲气就消了呢。」

看浅夕鹿儿一样的眼,惨巴巴望着自己,秦阆一撩衣襟下摆就和浅夕一道直挺挺跪着,朝着廊下的洛氏道:「娘,四妹妹还小,又是女儿家,不禁打。若是做错了什么,罚我便是,娘你消消气,莫伤了身子。」

仿佛看见十几年前,也是这铭诫堂里,钦儿护着阆儿,要替弟弟挨手板。此刻换了阆儿和夕儿,洛氏瞅着两人直发愣。

顾妈妈深深地看浅夕一眼,轻咳两声,指挥那一干婆子:「把夏妈妈带下去瞧瞧。」

夏妈妈哼哼唧唧的被拖走,洛氏也醒过神儿来,心一横,攥了藤鞭,指着浅夕怒道:「小?女儿家!她撺掇韩姨娘勾引你父亲,这是一个小女儿家该干的事?」

「三姨娘是父亲贵妾,不过想与父亲说几句而已,何来勾引?」浅夕声音不大不小,倔强反驳。「你方才不是不知道、不承认的么!」洛氏柳眉倒竖。

浅夕偏头道:「母亲只问夕儿是否知错,夕儿不觉得让三姨娘见父亲就是错。」

「那你夜半子时,将二门上值夜的人都支走,弄得内宅门户大开,这是不是错!」洛氏高声责问。

「父亲和三姨娘不是都在么,怎么就门户大开?」浅夕不痛不痒地回敬。

「你!」洛氏气结。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秦阆愣在当场,如果他刚刚没听错、记错,浅夕是告诉他莫要顶撞洛氏,可她这是在做什么?还有,她当真支开了下人,让三姨娘在二门私会父亲?!

秦阆直着眼还没想明白,洛氏已执鞭下来,指了浅夕鼻子训斥:「你第三错。目无尊长,顶撞嫡母!真是平日容你太多,你当这府里没规矩了么?」

话音未落,藤鞭已经带了风声扫来。

根本来不及思考,秦阆一把将浅夕拽在怀中,藤鞭「啪」得落在秦阆结实的手臂上。

真疼!秦阆不料母亲会真打,一时愣住,洛氏手里的藤鞭又高高扬起。

韩妙容瞪大眼,在地上呜呜挣扎。

「住手!」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桃木拐杖重重地杵地,不是窦老太太又是谁。

骤然放松,眼睛一闭,韩妙容躺倒地上,心口起伏。

「我还当你行事沉稳了,心境也开阔了,这才安生了几天,你又在闹什么!」窦老太太黑了脸怒目洛氏,全不见平素笑眯眯,老佛爷般的温和可亲。

满院子的紧肃气氛一下子松弛了。

扶着管妈妈,窦老太太一径走,一径数落。

「孩子们都这样大了,犯得什么错,你要请家法,还亲自动手!弄出这些血淋淋的给孩子们看,阆儿是你亲生的你也打,你是失心疯了么?」骂道最后,窦老太太气得话音儿都颤了,指了满地的碎瓷碴子:「不然,你也给我跪在这里!」

「祖母!」浅夕和秦阆同时出声。

窦老太太跺跺拐杖:「你瞧瞧,孩子们都知道心疼你,还不赶紧让他们起来。」

洛氏早扔了藤鞭,恭恭敬敬地低头告罪。

窦老太太由管妈妈扶着坐下,方才的震惊和怒气才稍平,生硬道:「言儿呢,他不是搬回来了么,这样事怎么让你一个人胡闹?本就该你们两夫妻关起门来商议好,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偏在这里弄什么『三堂会审』,是怕这个家不够晦气,早些败了才好?」

洛氏不语,顾妈妈得了示意,躬身上前,在窦老太太耳边低语。管妈妈就站在一旁,句句听得真切,脸上的神色红红绿绿地变幻,煞是缤纷。

听完,窦老太太也愣了,半晌才痛心疾首拿桃木杖捣着地上的青砖,压低了声音道:「越是这样,才越该不动声色的处置干净啊!现在这里里外外几圈子人,往后你们如何说辞?」

顾妈妈如梦初醒一般,跪下求情:「昨日折腾了半夜,夫人也是气胡涂了,求老太太主持大局。」

窦老太太重重一叹,挥挥手。

管妈妈立时闪身而出,扬声道:「妈妈们都退下吧,该管好嘴的管好嘴,该管好人的管好人。此刻起,铭诫堂五十步内不许有人。」

管妈妈代老太太行令,哪个敢含糊!人呼啦一下散个干净,再有谁打听什么,个个都是头一摇,一问三不知。绿芜、彩薇也被赶出去,两人伸长了脖子不放心,浅夕冲她们淡淡一笑,二人才放心离去。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除了老太太、洛氏,管妈妈、顾妈妈,秦阆、浅夕,就是躺在地上的韩妙容了。

窦老太太看也懒得看她,只是朝洛氏训斥:「孩子不懂人心险恶,受了唆摆,你不安抚教导,反倒打她。还有二门那些个奴婢,你不是治下严厉么,夕儿几句话就能把她们支走了?这是你治家不力!」

「母亲教导的是,媳妇知错了。」洛氏谦和柔顺,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强硬跋扈。

秦阆困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像在看一场戏,当然,主导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