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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48)+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原来继上次娄贵妃之事后,前天因为替老太太传一句话,大老爷秦修言又到闲听苑来小坐了片刻,闲谈间,与洛氏十分和睦融洽。顾妈妈想着往后秦修言怕是要常来,就想将闲听苑的陈设翻翻新。

脸上急切,顾妈妈压低了声音道:「按理姑娘还未到出阁的年纪,老奴不该与姑娘说这些。可姑娘孝顺老爷,又与夫人贴心,老奴看得出,姑娘也想老爷夫人相敬如宾、琴瑟和谐,是也不是?」

浅夕大概猜出顾妈妈意图,当即含笑点头:「那是自然。」

顾妈妈欢喜:「说实话,自打夫人用了小姐配的那些脂膏、香露,如今气色、精神都好了许多。老奴瞧着,这几次老爷看夫人的眼神,都跟当年夫人刚入府时一般无二了。偏夫人自己粗枝大叶,还是在这些事情上不开窍,反倒怨奴婢多事。」

「夫人也不想想,老爷搬去南苑书房有几年了,如今好容易关系缓和些,肯过来走动。若这边还是一副老样子,到处冷清清,老爷心就是热乎了也要慢慢凉下去的。」

浅夕脸上微红,半低了头静听不语,心里却很赞成顾妈妈的说法。

秦修言是誉满东都的风雅才子,洛氏虽美丽精明,却在知情识趣上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闲听苑的陈设更是平淡到沉闷,比男子的书房还生硬无趣,去年她入府第一天时就深切感受到了。

不过这到底是人家夫妻间的事,纵然顾妈妈开口相求,她一个姑娘家怎好就不知羞地指手画脚起来。

莞尔微笑,浅夕避重就轻:「早听说父亲诗画双绝,所幸诗我不行,好画儿还识得几幅。一会儿就帮妈妈挑几幅,拿去挂在母亲房中,父亲闲来鉴赏,也是极相宜的。」

顾妈妈一愣之下,旋即心领神会,忙应和道:「是是是,那些个文雅东西,姑娘可比我懂。」

进了库房,两人默契,一路慢看。

小到梅瓶、花觚、圆嘟嘟的粉彩甜瓜杯盏,大到雕漆钿嵌立插屏。浅夕瞧着入眼的,便停下赞叹一番,顾妈妈都一一记在心里备选。

足瞧了大半时辰,浅夕才去挑画儿。只不过三两幅,展开了细细告诉顾妈妈,什么画儿适合挂在什么地方,顾妈妈连声应下。浅夕又想了想,将一边的书箱也打开,择了一套《浮生杂记》、一套孤本的《六国史集》和珍本《苏公帖》,让顾妈妈带回去,放置案头。

一圈走下来,顾妈妈如吃了定心丸一般,俨然有了全盘计较。

笑眯眯送浅夕离开,顾妈妈回来就指挥着一干下人忙活起来。

不两日,闲听苑果然脱胎换骨,里里外外大变样儿。

还是原来一通三间的主屋大厅,老红木家什原封未动。正厅仙案上的福禄寿喜,却换成了千岩竞秀的玉山子,一条飞瀑云环雾绕,翠岩之上松竹浓艳欲滴,天工巧夺,生气勃勃。

东厅梅兰竹菊四季屏则撤下,换上寒鸭戏水雕漆螺钿嵌的立地大插屏。屏上几枝柳条新绿,鸭儿不畏春寒抖翅戏水,妙趣横生。

罗汉榻上一应账册、算珠子都敛进柜里,外头只搁些玉拂尘,秘瓷小香炉,粉彩甜瓜茶具之类。

西厅变化最大,用来隔离空间的珠帘换成镂空贴纱的门扇。里头一边是海棠春睡贵妃榻,墙上悬一幅工笔细作的猫儿扑蝶图;另一边是多宝阁,上头除了摆着浅夕选的几套书,顾妈妈还挑了些珍玩古董充补;临窗一张书案,一应文房齐备,一看就是特意为秦修言而设。

洛氏不明就里,误当这也是浅夕的提议,顿时有些脸热,局促地站在书案旁,像被人看穿了心事一般,手脚不自在。顾妈妈老眼一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径直把洛氏推进后罩房的内寝里。

一进门,入目满眼都是香软鲜活的颜色。螺钿彩漆拔步床前,一架蝶戏牡丹绣纱屏风影影绰绰;墙上的仕女图,也换成了戏婴图;窗棂格子都是新糊的冰丝茜纱;尤其床榻之上,除了百子千孙的樱草色丝被,还挂着一幅轻如烟雾的芙蓉并蒂红绡帐,娇黄嫩绯,直看得洛氏瞠目结舌!

第62章另眼相看

如此这般活色生香,「情趣」十足的内寝陈设,洛氏只觉两颊滚烫如火烧,心惊肉跳:「这,这也是四丫头的主意?!」

「怎么会?」顾妈妈瞪眼否认,没好气道:「老奴再胡涂,也不至于和四小姐商量这些。除了外头那些附庸风雅的字画儿、书籍一并几样陈设是四小姐点了名说极好的,其他都是奴婢做主选的。夫人想到哪里去了,姑娘再早慧,也不能懂得这些。」

虚惊一场,洛氏这才捂了心口,神色稍安。旋即又望着顾妈妈嗔怪:「我都三十多的人了,没得弄这些娇艳的,也不怕老爷见了笑话。」

「怕老爷怎地?几年了,日日住在南苑冷冰冰的书房里,难不成过来这边还没个暖热的歇处?」顾妈妈对自己这番改头换面极满意,一脸怒其不争,理直气壮道:「夫人还真当书房那边都是小厮伺候,就没有几个心思浮动的小浪蹄子?别的不说,前两年韩姨娘还给二门使过银子,想去探老爷呢,是老爷不愿见她,才断了她的念想。」

话说到这份儿上,洛氏再没了言语。晚间一人睡在这崭新的红绡帐子里,又是脸红心跳,又是满心憧憬,真真如初嫁新妇一般辗转忐忑了一夜。

第二天下午,顾妈妈就急吼吼让是家里有宗私产,夫人要与老爷商议着处理。

与红菱的八面玲珑不同,蓝蕙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冷脸人,去了南苑有问则答。秦修言瞧时辰知道那边有留饭的意思,不过找他商议产业的事也绝不是借口。

想想今日也没什么要紧事,秦修言当即便随了蓝蕙过去。

进了垂花门,从前冷清乏味的院子,忽然鲜亮活泼了许多。花坛子里玉簪花开得正好,桂树阴下,一只两人合抱的海天青游鱼缸,里头树影倒映,涟漪微漾,几尾锦鲤顶着碗口大的睡莲叶吐泡泡,秦修言不由驻足。

顾妈妈迎出来笑道:「四小姐每次来总嫌闷,就喜欢这个耍顽。」

「养得不错。」秦修言含笑点头,投喂了几粒鱼食,才拍拍手进屋去。

一路跟着,顾妈妈心都是飘的。

洛氏仍是家常的檀香色宽裳,一支五寸余长的白玉兰簪将乌鸦鸦的云髻松松绾在脑后,别样温雅清丽。

秦修言瞧着各屋也是大变样儿,整个亮堂了许多,心里已经全明白了。其实这里外一切,都是妻子在向自己示好呢。

不动声色,只是一径朝平日说事儿的东厅去。

迎头瞧见一架雕漆钿嵌的寒鸦戏水图插屏,秦修言还是不由愣住。古往今来,少有女子懂得欣赏孤鹤老人的画,那种清峻萧瑟的笔法中孕育的勃勃生机和自然洋溢的意趣浑然天成,是秦修言最推崇的至臻境界。

洛氏怎会恰好选了这幅插屏,是巧合么?

见夫君立在插屏前望自己,洛氏忙道:「老爷可是喜欢这个?妾身看着也不错,瞧这一只只鸭儿多精神,拿螺钿嵌出来,跟活的似得,教人瞅一眼就想到早春乍暖那股子清爽劲儿。」

其实,洛氏哪里知道谁是孤鹤老人,她是真心瞧着好,加之又是浅夕特意推选出来,她便顺理成章的指着大赞一番。

几句平实的率真之言,秦修言听了反觉得比那些个文绉绉的评说更贴切,当即无声一笑,扶着妻子去罗汉榻上坐下。

两人中间隔了小几,洛氏还为方才夫君伸手一扶,心里甜滋滋的。直到秦修言出生询问,她才想起正事儿。

拿了田契、约书出来,洛氏向秦修言细说了要将桑园给浅夕置办成嫁妆的想法。

「府里长大的这些个小姐,曦丫头、澜丫头不用说,那是二弟妹、三弟妹的心头肉,只说茜丫头、潆儿都是打小儿攒嫁妆,再有逢年过节长辈厚赐、父母张罗,哪个没有几张契书压箱底儿。只有咱们夕儿干巴巴一千两银子、一小匣首饰,当中还有一半是柳姨娘的养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