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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407)+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夕儿,再等一等,本王向你保证,等到宝儿开始记事,必然是我们一家团栾之时。

马车再次缓缓而动,爬上一段堤岸,拐个弯就上了官道。

乔装改扮的六影开始策马疾驰,玄枭回头望一眼身后高大的伫立在晨曦中的王爷,狠狠一抖缰绳,马车扬起一阵雪雾,转眼就消失在官道上,只留下一怀惆怅,两相遥望…

温暖结实的车厢里垫了厚厚的锦褥,一点儿也不觉得颠簸,浅夕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悄然退却,长睫轻轻一抖,泪珠便在眼角留下一道凉凉的泪痕。

昨夜几番抵死缠绵,她早有预感…但是她不愿醒来。

这样,就很好!

如今她已不是一个人,对宝儿的牵挂一样让她归心似箭。虽然东都有芳怡、曲婆,有丹姬、琼花,都是可信之人,但是自己的骨肉,只有抱在自己怀中,才最安心!

离开东都的时候还是初冬,现在再回来,已进了腊月。

年关之前,她必须赶回大宫,否则裴颐华就要露馅儿了。

朝中,有秦阆给她打掩护、交待,秦相那里她也不担心…可是,仿佛总有哪里不太对劲!到底是哪里让她这么不安,浅夕从车窗里看着外头为年关而忙碌的人群、看着已经越来越近的东都,整整思索了一路也没有找到答案。

东都一切如旧。

除夕前夜,经由枫露行宫,「养疾」的郁贵太妃重新回到了大宫。

所有紧肃的气氛一扫而空,宝儿蹒跚欢悦扑向母妃的怀抱,裴颐华如释重负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并不知道浅夕去了哪里,她也心知肚明,浅夕人必然不在枫露行宫里,不然不需如此谨慎遮掩。

在六国混战的敏感局面下,放任一名异国妃嫔离宫,对她这个太后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裴颐华仍然赌了,赌一份她欠着浅夕的信任。这段时间里,裴颐华也有诸多忐忑猜疑,但是在浅夕安然回宫的这一刻,裴颐华还是觉得自己赌对了。孤身奋战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需要朋友,尤其需要一个像浅夕这样强大又无所求的朋友!

自己这样信任她,也一定可以得到她无私的回报吧…

北魏已经快要被裕王平定了,在大燕局面安定之前,柔然不会欺大燕主幼,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不知不觉中,裴颐华已经对浅夕寄予太多的依赖和指望,尤其是浅夕不在的这两个多月,她格外清晰的感觉到,凭她一人之力养育幼主,是多么前路艰难、祸福未卜的一条路。

除夕终于到了,这是昭献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

盛大的节日典礼上,太皇太后、太后、太贵妃,高坐在鸾椅上。宝裕像一位称职的小皇姐,拉着昭献帝慕容瞻的手,坐在宽绰的龙椅上。

因为有姐姐的陪伴,慕容瞻在冗长的庆典中表现的很好,安静又快乐,还没有尿湿裤子。

御阶下,统领群臣的秦鸿谦老怀安慰,连一边的董惟元也频频向慕容瞻投来赞赏的目光从前这样的目光,都是属于先太子慕容俭的。显然,经过近一年的辅佐和观察,阅人无数、曾为帝师的董惟元已经从一岁多的昭献帝身上,看到了特属于帝王的潜质!

不止聪慧、守礼、敦厚,且爱观察、善思考又话少。俗语有云:一岁看大,三岁看老。惠帝已经让他们失望得太多,白纸一样的孩子,则给了他们无尽的希望。

意味深长的看着昭献帝身边的宝裕,又瞧着低调坐在鸾椅最边上的贵太妃浅夕,董惟元眼中闪过一线不易察觉的亮光。

第543章功成身退

代凉的立场在与大齐、大燕联军伐魏之时,就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狄戎甚至用与梁国狼狈为奸的方式来浑水摸鱼,不断袭扰代凉边境,是以,就算代凉与大燕不是盟友,也绝不会给狄戎好脸色看。

至于柔然,立场就显得微妙多了。郁图帝君是极有野心的人,扶余灭国就是最好的左证。郁图帝君能不把扶余国放在眼里,堂而皇之的吞并,就不能保证他对大燕没有非分之想。

这日,正月还没有过完,难得晴空万里无云,浅夕正在公主殿哄了宝裕小睡,就听外头通传,董阁老请见郁贵太妃。

浅夕闻听并不意外,除夕庆典时,她就感受到董阁老几次注意到她,欲言又止。

如今她虽已放手六宫大权,甚至连长秋宫都全然交还给了裴颐华,但是,这几年来累积的声望,却不会随着她的退隐,就跟着散于无形。

宣见就在公主殿正厅。

董惟元心头微凛,暗叹这位郁贵太妃不简单连男子都做不到对权势的风清月白,区区一个女子,却可以这样潇洒,丝毫不恋栈垂帘摄政的权力,说放手就放手。

其实董惟元并不知晓,悦仙宫的正殿,早在昭献帝慕容瞻登基的那一天,浅夕就弃之不用了。她原本所做的一切,就不是为了权势,也更不会因为尝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荣,就不可自拔,忘了初衷。

将手中正在缝制的一件粉桃小裙搁在一旁,浅夕待董惟元见过礼后,就温言吩咐赐座。

寻常的宫装打扮,亲手缝制孩子的贴身衣物,坐在弥漫着奶香气的公主殿里,阅历无数的董惟元忽然觉得自己即将要说的话,与当下的气氛格格不入,竟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浅夕和婉体贴的主动问道:「新年极喜庆的日子,阁老愁眉深锁,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董惟元气闷汗颜,却也不能不顺着浅夕的话道:「贵太妃明鉴,老夫前来却是朝中有一事相求!」

「阁老此言差异,」浅夕不禁莞尔:「本宫一介妇人,除了竭尽心力养育公主、协理后宫,哪里还有本事能帮得上阁老的忙?」

这才真是不软不硬的碰了个大钉子!

问有没有难处的也是她,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的还是她…董惟元垂着眼,花白的长眉一跳一跳,却无话可说。

浅夕兀自神情泰然,一脸坦荡。

要等到慕容琰回京一家团聚,起码还要一二年的工夫。她纵然放手权力,也不能任人差遣拿捏!既然是来求她的,就该拿出求人的诚意来。

董惟元到底不是那些迂腐的老夫子,只是瞬间的尴尬,便明白了浅夕的态度这位郁贵太妃,是想要韬光养晦,明哲保身。倘若今日他不将话说得透彻清楚,哪怕天大的事,她也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细细分析了当下局面,董惟元委婉但是极明确的表达了他对柔然和大燕盟友关系的忧心,希望浅夕能从中斡旋。

这一次,董惟元没有任何倨傲和保留,问题都分析的十分透彻且态度诚恳。

频频颔首,浅夕没有再推脱。便是依着她自己的想法,也是想找个契机,给郁图帝君去几封书函,打消郁图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原来竟是这桩事,阁老实在太客气了,本宫千里迢迢远嫁大燕,为得可不就是两国长治久安,永结盟好?如今先皇虽已不在了,本宫膝下却还有宝儿,若是两国真有什么误会、嫌隙,本宫就算竭尽全力,拼了性命,也要好生劝谏父君!」

看着浅夕一力承当、胸有成竹的样子,董惟元心中隐约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事儿就算他不来求,到了适当的时机,浅夕一样会出面解决一般。

那他今日好话说了一箩筐,算怎么回事儿!是旁人要过河,他就傻头傻脑冲上去搭好了桥么?

郁闷告退,董惟元只想瞧瞧浅夕是不是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以劝服郁图帝君。

浅夕也不含糊,送走了董惟元,当即宣来琼花,吩咐她即刻传命使者金涣,让其明日一早入宫觐见。

琼花露齿一笑应道:「娘娘,这次召金使者进宫是为了何事,跟董阁老有关么?怎么刚才阁老出去时一脸吃瘪的样子,奴婢都忍着没敢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浅夕不禁皱眉奇怪:「阁老当真不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