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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356)+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自然是为了本宫那日在殿上,拿谷夫人的钗子提点少阳侯之事。」依旧是懒洋洋的声音,轻描淡写的架势。

秦鸿谦不觉微愠:「娘娘何止提点,今日之圣旨,任谷方为上将军,赴西北戴罪立功,也是娘娘的手笔吧!」

「戴罪立功?那倒没有。」浅夕哂笑:「少阳侯在处置郭氏一事上立下大功,这是他应有的奖赏!所以本宫劝皇上给他一个勇立军功的机会,来日好回京重振谷氏忠武世家的威风!秦相,您老想偏了…」

「你!」秦鸿谦气结:「强词夺理!」

见秦鸿谦还要暴怒,浅夕已经一挥手,让琼花撤了屏风。

「隔了这东西,本宫与丞相说起话来误会重重,还不如去了的好!」修眉舒展,秀目坦荡,浅夕清澈澄明的双眸望了秦鸿谦道:「难不成秦相觉得,那日若不是谷氏倒戈,郭越会这样容易伏法么?」

秦鸿谦语塞。

浅夕微叹:「少阳侯一介武夫,与郭越牵涉本就不深。秦相可以对其他郭党网开一面,怎么偏他就容不得?就因为本宫出面提点么?」

因涉案太广,秦鸿谦处置郭越时,除了几个罪首,其他人都既往不咎。浅夕这话,就是在将他的军。

「此事便不提也罢!老夫再问你…」

「秦相不必问了,让宋大人筹军粮;献计皇上诛杀熙王;安置围城的流民…全都是本宫做的,然又如何?」

娇颜如春花,玉面显威仪,浅夕平静坐在鸾椅上,看秦鸿谦吃惊的眼神。

说不震撼是假,怀疑是一回事,真相是另一回事。

秦鸿谦不敢相信:宋钧居然会对自己有所隐瞒?诛杀一方郡王,竟然不是皇上自己的主张!还有化解流民之乱,竟然也不是什么所谓天意…

他就算反复怀疑过,也不及眼下所听所闻更教他震惊。

「后宫不得干政!郁妃,莫说你是一介女子,便是当朝重臣,私下里这么做,也是玩弄权术!」

「玩弄权术?」浅夕忍不住冷笑:「既然本宫是弄权的佞妃,丞相为什么还要听本宫的建议,去找康老爷子,让百姓们给裕王换粮呢!」

「你,你居然…利用澜儿!」秦鸿谦彻底惊了。

他一直为秦月澜那次提醒他以粮换粮、以民心换军心之事颇为骄傲,康老爷子那里,也是他让亲信带了他的亲笔手书前去拜托的,难道竟然也是郁妃计策?秦鸿谦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浅夕眼中已全是不耐烦:「不是『玩弄』就是『利用』,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秦相的心胸竟狭隘到这等地步么?」

起身踱步到秦鸿谦身前,浅夕平视了这位「祖父」。

「秦相为什么不肯想一想,宋大人他为何会听了本宫一句话,就千里奔波,辛苦筹粮,事后还守口如瓶?怡嫔是您一手看大的孙女,她什么性情,您不清楚么!她深居宫中,事事循规蹈矩,与人无争…为什么一件与她无干的事却敢于求见于你,还设法提醒?另有东莱王,他连本宫的面都不曾见过,又为何皇令一下,他就干脆利落,直接替皇上除了熙王?」

「秦相宰辅天下,这中间的道理,真的不懂么?」浅夕眸中闪烁,皆是慧泽:「只因为本宫所行,都顺应了天时人心,皆是正道!而非丞相所想的奸佞罪邪,所以,他们才会言听计从,才会为了大燕百姓福祉而义无反顾!不是么?」

第474章思念成灾

这一刻,秦鸿谦真的无言以对了。热门

他自己便是最好的例证,但凡那事,郁妃有一丝一毫是为了一己之私利,他又怎会因为澜丫头一句话,就去匆匆去找康老爷子…但是,道理说得通,却不意味着在情理上他也能接受的了。

浅夕疲累叹息:「古人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要是为了大燕百姓,为了国计民生,卿欢是臣还是妃,又有什么要紧?如果秦相怀疑卿欢的居心,更是不必卿欢没来大燕之前,便知道大燕从未有过异国女子为后的先例,本宫的孩子诞下来,也更不可能成为太子!如此,秦相又有何好担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秦鸿谦老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愧色。

郁妃干政,说到底还是惠帝荒疏朝务所致。

这一路走来,旁的不说,单只郁妃化解围城之困,为流民录户籍、免口赋、就地安置,就是大功德一件。现在大燕将士能在边塞奋勇杀敌,也有赖于她的提醒,才激励了军心。

扪心自问,这些事搁在他身上,也未必能如郁妃处理的这般灵活而有实效。

见秦鸿谦不再说话,算是没有迂腐到极点,浅夕这才面色稍霁:「不管秦相信也罢,不信也罢。卿欢身负大燕与柔然两国之谊,现在又有了皇儿,便是为了子孙后世计,卿欢也不会闭目塞听,置天下事与不理!」

「莫怪卿欢没有提醒,这次郭越案,秦相对牵涉之人网开一面,固然可以安抚群臣之心,但是借此清肃皇上身边奸佞之臣,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细眸微眯,睨住秦鸿谦,浅夕坐回鸾椅上,神色清淡从容:「若是丞相顾及清名,怕担了排除异己的坏名声,不妨让尹荣来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亲自出手!」

倒吸一口冷气,秦鸿谦老脸被激得通红,一腔愠怒憋在喉咙里,怒斥不出。

「不劳娘娘费心!」冷冷扔下一句,秦鸿谦甩袖出去。

殿内一时寂静,半晌琼花才敢轻轻推门进来。

浅夕却没事儿人一样,打了大大一个哈欠,起身扶住琼花的手,歪头看她微润的发梢:「咦,外头又下雪了么?」

「是啊,这样下到夜里,地上恐怕得有半尺厚。」

「是么?」浅夕推开殿门。

大雪无声,如棉似絮,从天上一层层压下来。

浅夕眉间无端凝出一段愁绪,嘴里却轻松笑道:「走,回宫去把咱们的地龙烧起来,让你主子好生睡一觉!」

「睡觉?」琼花才不信。

「该操的心都操完了,万事有丞相大人,本宫不睡觉还干什么!」浅夕眨眨眼,轻快的上了暖轿。

雪果然一直下到深夜,万物俱寂,时间都仿佛凝固在某一刻,周遭宁静的不象话。

悦仙宫的寝殿里,两盏明烛高照。

浅夕拥被坐在灯下,凝神缝制一件男子的衣袍。极细软的松江棉布,填了新棉花,缝成厚薄适中的贴身夹袄,穿在皮甲之下一定绵软暖和…浅夕长睫投下一抹专注的阴影,微抿了嫣红的唇,一针一线皆是浓情厚意。

琼花几次张嘴,都把话又咽了回去,继续垂头分理丝线。

更鼓邦邦,浅夕揉揉眼,撑着酸软的腰肢仰面躺在迎枕上歇息片刻,又缓缓起身,去收最后一只袖口。

琼花在她身后又加了一只软枕,没有说话。

良久,更鼓又敲过三下,浅夕才一脸满足,咬断丝线,抖开手中的薄袄,端详微笑:「可算是好了!」

「炉子上热的有粥,娘娘稍坐,奴婢这就去盛一碗来。」琼花欢呼着出去。

棉套裹着豆釉盖碗,鲜香的鱼滑粥,琼花一路小心翼翼捧进来。绣榻上的人,却已经脸枕着迭得平整的天青色夹袄睡着了,

扎了无数针眼的小手抓紧衣袍,带着笑意的眼角有颤巍巍的泪珠挂在长睫上…琼花一个没忍住,就哭了。

隆冬的雪一下来,就没完没了。

浅夕身子日渐沉重,体态愈发丰腴。秦鸿谦在朝堂里大刀阔斧,惠帝每日揣着他的皇陵堪舆图,细细研究。浅夕也不再一心操劳,只是窝在悦仙宫里,白天等消息,晚间便悄悄为慕容琰缝制贴身的冬衣…丹姬劝了几回无用后,就夜夜瞪着一双秋水乌瞳,坐在桌旁看她飞针走线。

琼花是生怕浅夕思念太甚,心无寄托,反要憋出病来,更不敢劝。每晚陪着理线裁锦,坐在浅夕手边儿伺候。

冬衣一件件送出去,也不见裕王有个什么表示,琼花都有些急了,浅夕倒比她更沉得住气,每日只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