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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354)+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秦卿家接着问!」满脸堆了谄媚的笑,惠帝又回身挥袖道:「殿外金吾卫何在?去把宫门都给朕关了,秦相今日定要将原委真相,都查个水落石出!」

九城宫门一关,郭越就是瓮中之鳖。半点风声透不出去,庞大的郭氏家族就像一个无头兽,没了五感和方向,还不任凭宰割?

此时此际,朝臣们全都明白了,今儿皇上根本是想要取了郭越的命惠帝向来暴戾绝情,他若下了决心,便是斩草除根!

一直在殿外听壁根儿的尹荣,到了这刻也瞧明白了。

撒开脚丫子,第一时间奔回悦仙宫里去报信儿。

浅夕一听,笑得弯月般的细眼里便闪过一丝狡黠:「难得皇上要做一次『明君』,去!趁着九门还没关严实,给本宫向少阳侯谷夫人讨一样东西回来!」

说罢,召过尹荣,附耳低语。

「喏。」尹荣应得干脆。

「回来!」

尹荣正要出去,又被浅夕叫住,沉静悠远的声音已经带了冷肃:「带两个身手好的宫女去!皇上何时不开九门,谷夫人便一步不可离开她内寝。若是走露半点风声,本宫拿你的人头去跟皇上交代!」

「臣明白。」打了个颤,尹荣狼奔而去。

第471章爱妃心意

宣室殿里的气氛变得炙热而胶着,郭越仍苦苦支撑,朝臣们皆为各自在这场遽变中的得失,反复衡量,优柔不决。

秦鸿谦虽怒其不争,也只能耐着性子与郭越一党周旋。

惠帝难得没有再说昏话,撑腮坐在御座上等结果。

局面有些僵持。

恰时,殿外出现了一道明丽的身影,如乌云密布中一抹鲜活,惠帝眼前顿时一亮,忙呼道:「爱妃怎么到这里来了,是有何事?」

莞尔微笑,浅夕提裙而入,身后跟着的十八宫人,皆静候在殿外。

「皇上,早就过了用膳的时辰了!国政虽要紧,也不能让人不吃饭啊,内朝几位老卿家,哪里能禁得起这样饿。」在丹墀下站定,浅夕温声道:「臣妾已命御膳房准备了简单的饭食,就让诸位卿家在殿上吃了再议吧。」

宽松的鹅黄凤裙祥云勾勒,雪狐毛的斗篷裹着欣长秀挺的身姿;微微从裙裾下露出的鞋尖上,缀着龙眼大的合浦东珠…一身违制的装扮在浅夕穿来却仿佛理所当然。[800]

见后宫宠妃,就这样凤仪巍峨,目光盈盈看着自己,秦鸿谦破天荒没有出言反对。

饭食的香气已经从殿外飘进来,尤其是如大司农这样的老臣,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两眼昏花,再闻到饭菜的香气,不觉口舌生津,侧目张望。

惠帝心情甚好,大袖一挥道:「既是爱妃一番心意,就抬进来吧。」

数十宫人鱼贯而入,半人高的食盒抬进殿中,热气腾腾的膳食摆在诸人案前,纵然菜色简素,却也教人食指大动。

待一切安置妥当,浅夕便福礼退下,引人离去。

一径撑腰缓行,群臣恭送。

待行到少阳侯谷方案几前时,浅夕却不慎踩住了裙带,身子微微一个趔趄,幸而被琼花牢牢扶住,才没有摔倒。

「叮玲玲…」

一支珠钗从浅夕发间滑落,滚落在案侧,少阳侯谷方顿时眼珠微凸,死死盯住那支熟悉的点翠鹣鲽钗,心里狠狠一颤。

挪身拾起,谷方双手捧住珠钗,高高举过头顶。

琼花扶稳浅夕,才过去从他手中取了,重新替浅夕簪在鬓边。

「娘娘天寒地滑,万万仔细凤体啊。」琼花含嗔提醒。

轻轻一笑,浅夕拍拍琼花的手:「你素来有心,本宫省得!」

小小的插曲,无人放在心上。

待得看着浅夕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众臣都开始拾箸用饭,唯有谷方的心,如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在浪尖上颠簸摇摆!

那支钗…上头鹣鲽对舞,乃是他新婚时亲手作画,着人制了赠予爱妻。放眼东都,甚至整个大燕只此一支,他绝不会看错!夫人芳菲也绝不会将这情定之物,随意送给任何人!

那郁妃又是从何得来?

九城宫门已经关闭,这种时候,郁妃特意戴了这支钗来给他看,是什么意思!告诉他已经给芳儿递了消息出去?不可能…芳儿虽与郁妃有些交情,却还不至于能让郁妃冒这么大的险,忤逆圣意,走露风声。

那么是胁迫?

粟米饭嚼在口中食而无味,郁妃方才的话仿佛又响在他耳边。

「你素来有心,本宫省得!」

这,这是在给他…机会!

没错,胁迫也罢,拉拢也罢,郁妃戴了芳儿钗来给他看,就是在提醒他顾念家中爱妻幼子,给他一个投诚的机会!只要他能从这场祸事中脱身,郁妃必然保他。

说起来,在郭越案中,他受牵连是最少的,但尽管如此,郭越一旦倒台,他仍然要跟着枉死,这教他如何甘心?

谷家乃世代武将出身,凭着军功才有了今日之地位。他除了心仪爱妻谢芳菲,对谢家并没什么特别感情;对于郭太尉,更是因位在其下,不得不从。

这次郭越所犯之罪,可谓祸及九族,秦相一径咬着不放,皇上又冷眼旁观,郭氏败象已现,他又不姓郭,为何要跟着陪葬…当务之急,还有什么,比保住谷氏一族几百条人命要紧!

况且,这不是还有郁妃在背后作保么?

看今日之情形,皇上对郁妃的厚爱之情远胜当年的娄贵妃,郁妃本又出身高贵,身系两国之谊,连秦相对她也多有宽待。

现在郁妃身怀皇嗣,一旦诞下孩子,哪怕是个公主呢,凭此盛宠早晚也是贵妃。旁的不说,保下谷氏一族性命,不被抄家,应该没有问题。

枕边风有多厉害,谷方自己就是个宠妻之人,他还能不清楚么?

一时饭毕,谷方已经拿定了主意。

众臣都做好了拉锯战会一直延续到深夜的准备,强打精神。

谷方却霍然出列,高呼一声:「臣有罪!」

秦鸿谦老眼闪过精光。

凭此一句,他就知道僵局已破,连根拔起郭氏的机会到了!

有谷方为证,郭越在幽州那万亩膏田的来路,立时浮出了出面。

谷方想得明白。若要扯其他事,以郭氏的盘根错节,无疑要将东都近半的官员都牵累进去…一旦这些人结成铁板一块,只怕秦相都啃不动。

只有幽州之事,远离京师,牵连有限。在座的朝臣们也不会惶惑不安,怕累及自身,而为郭越开脱。再说了,今日之事本就是由幽州田案所起,他单挑这层真相,全在情理之中,既可以一招制住郭越,自己和一干朝臣也可以撇清。至于接下来,墙倒众人推…那可就与他无干了。

忽然柳暗花明,水落石出,惠帝大喜过望,一捶御案就怒道:「郭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怂恿官员贿赂,买官鬻爵!枉朕对你信任有加,你却做了国蠹!」

原来,据谷方所言,那些膏田本就是贪官赃物,郭越在里头八面舞动,一边贪墨田产,替获罪官员减轻刑罚,一边大开方便之门收受银钱,诱使新任官员渎职贿赂,而后加以提拔升迁。是以,才不过三五年工夫,连抢带拿,泗水河畔的万亩膏田就这样都姓了郭。

偏郭氏还不知足,竟然趁国难当头、朝廷体恤百姓困苦之际,将田产化整为零,高价卖还给朝廷,又狠狠捞了一笔!

第472章加倍奉还

惠帝完全可以想象,自他登基后,郭越任太尉以来,究竟贪墨了多少家财!

皇帝对旧日宠臣已然冷眼无情,有所牵连的朝臣们又都找到了脱身的机会若是身为太尉连襟的谷方都能全身而退的话,他们若检举郭越有功,起码可以保住头上乌纱吧…

果真是大厦将倾,情势急转直下,郭越气红了眼也无济于事。

秦鸿谦当朝定下郭氏诛九族之罪,连同涉案其中谢家也一并处以流放。数罪并罚,郭越直接入了死牢,廷尉张轶珍则直接手捧圣旨,领三千羽林,连夜抄了郭、谢两家,缴获罪证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