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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209)+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宋钧乃新秀崛起,与那些大矿主尚无利益纠葛,对此事的态度自然是偏向惠帝一边。浅夕一番激将试探,便在卢氏话间得到印证。

「说这话的,真真是混账!」浅夕修眉一竖,不留情面斥道:「天子无私事,皇上代天牧民,怎能说存了私心?修陵本是大事,择风水之地而穴,不就是为了泽被后世子孙!」

卢氏附掌道:「可不是么!偏那些个酸腐文人,根本食古不化,不识变通,皇上也头疼的紧。」

「这有什么好头疼?」浅夕一撅嘴,满不在乎道:「若他们非要说皇上修陵是私事,那么皇上正苦心孤诣,为天下万民谋福祉,可算是『公心』了?」

听着新鲜,卢氏立刻一挑眉,倾身问:「帝姬此话怎讲?」

「咦,夫人还不知么?这可是事关民生的大计。」浅夕闭了嘴,眼里却都是亮色。

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竟连自己的丈夫也不知道?卢氏眼中闪过精明:「求帝姬赐教!」

玉指拈起肩头一片花瓣,浅夕顾左右而言他:「夫人可觉得今年春天来得格外晚。」

卢氏惯会察言观色,见浅夕眉宇间有凝重之意,知她不是恶趣,低头细忖道:「经帝姬这么一说,民妇亦有同感。还不止这桃花,民妇后院中几棵果树,打苞、开花,也比往年迟些。」

「哎,」幽幽一叹,浅夕弃了花瓣:「卿欢只怕夫人家那几株果树,今年不会再结果儿了。」

「帝姬何出此言?」家中果实累累,乃是吉瑞之象。听浅夕口吐不吉之言,卢氏不禁脸上色变。

「夫人莫急,」浅夕连连安慰,解释道:「不止夫人一家,连同整个大燕,还有代凉、柔然,都是如此。卿欢在公主府,也听到太常寺的大人们议论,几百年一遇『严冬』又要来了。」

压低声音,浅夕将史籍记载中的寒冷期,一一讲解与卢氏听。卢氏只觉匪夷所思,待听到浅夕说,代凉国已经采取了存粮放赈、作物南迁的措施,霎时明白了其中利害。

润一润喉,浅夕悄声谨慎:「卿欢来大燕时,父君也正为此事烦心,只因不确真伪,还是金使者在大燕多方求证,最后才得了准信儿。现在只怕也是忧心忡忡,日夜难眠。」

「那皇上他…」根本没从丈夫抑或是任何管道听到这样的传言,卢氏不禁心慌,话说了半截儿,就觉失言。到底是丈夫失了圣上宠信,所以不曾得知,还是惠帝懒得管百姓死活?卢氏直眼语塞,呆呆看着浅夕。

浅夕恍然无觉一般,接口道:「大燕皇上自然也在烦恼,说起来,南边的魏国受影响最小,皇上若不苦心应对,来年岂非内忧外患!」

「是啊…」这样的台阶,根本宽慰不了卢氏内心的慌张,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看着已经上钩的鱼儿,浅夕稳坐钓台,面上却摇头叹息:「想来,皇上这样急着收归矿产,为国库增收,多半应该是为了这个缘由。偏此事机密,若钱粮都不曾安排妥当,就贸然泄露出去,岂非要闹得人心惶惶。彼时,天下乱矣!」

言辞愈发恳切,浅夕一脸无奈:「虽说不知者不为过,可皇上的一番爱民之心都不能被臣工们体察,也实在太教人痛心了些!当此际,若有贤良之臣,上可体察圣意,下能疏导、联合臣工,一举促成此事,那才真是天下万民之福!皇上便是委其以要职,功臣以待也不为过…」

浅夕兀自絮叨,卢氏已经眼睛发亮,声音颤抖,只觉此番出游遇见浅夕,必是上天照应,丈夫仕途通达就要在此一举!

「可惜事态机密,不便开诚布公。」卢氏搓手为难,试探道:「帝姬以为,如何才能说服众臣工。」

浅夕宛然一笑:「听说秦老丞相是两朝重臣,门生故吏满天下,有他出面,自然事半功倍。」

第275章情债

自开年以来,秦鸿谦因秦钦早逝、秦阆失踪及严家诛九族之罪带累,接连受了打击,常常称病不朝。身子实则没什么大问题,有几分心灰意冷倒是真的。

然而大灾在即,当朝宰辅不出面,任凭十个宋钧也是摆不平的。

浅夕借计给卢氏,就是想怂恿宋钧上下联络。

身为天子近臣,他心知肚明惠帝之自私贪婪。将矿产收归朝廷,根本就是想国库里多出一大笔银子来,供惠帝挥霍。

至于寒冷期来临的问题,如今都已四月了,各地春耕都出了问题,朝廷却一项国策都不曾拿出来过,可想而知惠帝对此是怎样的置若罔闻!

前日,浅夕整整想了一夜,唯有此法可一举两得。

虽然矿产收归后,国库银子一旦充裕,必然会被惠帝挪用。但同时,百姓们多少也可因此而受益,起码朝廷手中握着银子,不至于无力赈济饥荒。

且惠帝一旦收回这些采矿、冶炼、铸造之权,必然得罪大批地方豪强、朝中权贵!让他们对惠帝心存怨怼!如此一来,拥戴惠帝之人,至少要流失十之二三,这也正是浅夕所期望的。

是以,浅夕最终选择了宋钧。

以宋钧的官职,上可顾问皇帝左右,下他是天子新宠,无盘根错节,利益羁绊,行事无所顾虑。

若是浅夕猜的不错,宋钧证实她与卢氏所言之后,必然会先去找惠帝献计,劝惠帝以共渡国难的名目,名正言顺收归矿产权,为国库增收。然后再提出召丞相前来,商定细节,统领大局…

那厢,卢氏已将浅夕的意思领会了七七八八,精明的杏核眼里全是光彩。

从茶舍出来,卢氏花也不赏了,迫不及待寻了由头,就回府去寻夫君。一番细说之下,宋钧也是惊喜交加,当天便去了太常寺打探消息,求证了一圈儿,得知果有此事,就赶紧盘算着如何入宫面圣。

当然这些皆是后话,姑且放下不提。

这厢,浅夕解决了卢氏的事,总算心神稍定,一行人徐徐返回,到家时,已是红日偏西。

门房禀报说,今天一日之内,元皇子就来了两次。

浅夕正欲问是何事,就闻巷中马蹄「滴答」,回头一看,策马而来之人正元。

翻身下马,衣袂翩飞间,身子纤秀如竹,飘然欲去,几日不见,元似乎清瘦许多,看得教人平白担心。

元上前,冠玉般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泠然的倔强。

「殿下三顾寒舍,可是有急事?」浅夕不想场面弄的太僵,轻松打趣。

不料元却不领情,只说要借一步说话。

所幸巷深人寂,浅夕独居,也确实不便邀元进府一叙,便踱至十步开外的槐树下,仰脸看他,一双明眸顾盼,眼中盈满询问。

风起几片叶儿飘落,浅夕今日盛装,桃腮粉面,明丽娇妍,眉间一粒朱砂鲜红欲滴,愈发衬得玉般肌肤欺霜赛雪。初初长开的身姿刚有几分曼妙的意味,一把柔如束素的腰肢,和挺直的脊背却仍是少女般青稚。

元单手牵了马缰,眼中沉寂,腔中却滚烫翻腾,心跳如雷。

多少不确定的情愫一时都涌了出来,埋怨,不解,甚至还有疑心,都在见到面前这个人、这双眼的一刻化为心动…情也罢,孽也罢,缘也罢,债也罢,都在他尚不知觉的心动之时,种下因果…

重重的阖眼,浅淡的眸色愈发冷如冰雪,元牵着马儿,直觉脚下沉如铁铸:「今日前来,是想向帝姬讨一个人。」

面上愕然,浅夕眉尾微挑:「殿下仆从甚众,却来我这里讨人…」

「我要的是莲蓉!」打断浅夕的话,元脸又冷了三分。

原来是这件事…倏然一笑,浅夕垂头:「这个人,还真不能给殿下。」

身形微晃,元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长公主竟然真的将莲蓉送给了她,她竟然也真的就受了,还带了回去。

「你明知昭圭存了什么心,还受她摆布?」话中急切,元上前一步,勉力压低了声音道:「帝姬把人交给我,自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