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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184)+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也不知是这话题勾起了穆太后的伤心回忆,还是穆太后真的疼惜袒护琼花,总之,浅夕清楚得记得,穆太后当时就发怒说:大宫这么大地方,数千宫人,还找不出个角落安置一个已经无家可归的宫女?

敢情那之后,内务处也摸不清太后的心思几何,不敢胡乱安排,索性就将琼花留在内务处当差,免得在主子们面前抛头露面。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儿已经长大,升了二等宫女,但是不变的,还是那张天赐的丑颜。

这些,庄娥与秦月澜自然都无从知道。

不过浅夕就两眼发亮,她从前可就听说了,这个琼花很是聪明,精通算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想想自己现在的束手束脚的窘境,浅夕看琼花的眼神就越发热切了三分。[800]

那厢,柔妃已经重新寻回了主动权,委委屈屈等着皇后赵示下,好看静妃吃瘪。

哪知赵皇后偏不肯善罢罢休,脸色一沉,向琼花道:「既然你是承太后懿旨留在宫中的老人儿,就越发该谨言慎行,才不辜负太后一番苦心教导。不过送几两份例银子,速去速回便是,你这幅样子,怎么能直闯内院,冲撞到静妃跟前去!」

一句话戳中要害,浅夕也正好奇这个。如果琼花是个聪明人,又在宫中当差多年,绝对知道该如何避开主子,怎么就脸儿对脸儿跟静妃起了冲突?

琼花却身子微颤,眼中蕴了哀伤痛楚,咬着发青的唇,深深埋头下去。一直在内务处当差的她,大约已经多年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了…

静妃身边的葵儿却已按捺不住,扶着气得浑身颤抖的静妃斥道:「昨日娘娘气得把药都呕出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寻了由头进来,恶心我家娘娘的?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皇后娘娘跟前,你当不说话,就能混过去么!」

故意?柔妃眉头一紧,眼角一扫朱正海,心里惊涛骇浪一般,强烈的危机感袭来,手脚都是冰凉。

众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在两妃之间扫视。

地上的琼花则狠狠一震,猛地抬头看着葵儿,露出一口龅牙惊道:「明明是姐姐说,娘娘下午都会小憩歇息,让奴婢乘空儿进去帮忙瞧瞧八哥儿,怎是奴婢故意寻了由头?」

葵儿立刻绿了脸:「你,胡说!昨日你何时见过我,我一直都在娘娘跟前服侍,哪里去给你说这番话?」

「是一位宫女姐姐告诉奴婢,放奴婢进内院去的。」琼花眼波清澈,毫不含糊:「不然奴婢在鸟笼子跟前,和养八哥儿的两位姐姐说了足有一炷香工夫,来来去去许多宫人都看见了,并没有一人提醒奴婢不该进去!」

葵儿听罢,噗通一声跪在静妃面前,四指向天赌咒道:「娘娘,奴婢绝没有允过这桩事!这些日子,『奴儿』一直无精打采,奴婢若是知道宫里有人熟悉八哥儿性情,自会禀明娘娘,请了这人来问一问。」

「便是像琼花这般容颜丑陋,奴婢照实禀奏娘娘就是,何须偷偷摸摸,让娘娘白白受惊!且昨日,奴婢一直侍候在娘跟前,既是奴婢允琼花进来,她来时,怎么不见有人知会奴婢一声?」

静妃望了她良久,缓缓点头道:「你起来吧。」

众人见静妃这幅光景,就知葵儿没有说谎,难道琼花真是受人唆使,故意去惊吓静妃?

眼见得脏水就要泼在自己身上,柔妃一时理不出头绪,不好贸然接话,只得黑了脸,气结不语。

琼花却隐隐觉出,自己已沦为旁人手中刀、钩上饵,下场可想而知,是以,一双惊骇的眼中遮不住得都是绝望。

「哎呀!那这事儿可就奇怪了…」

带着几分沉魅的沙哑,偏又清晰入耳,叩动心扉一般的声音,不是浅夕又是谁?

甚至没有起身,仍旧慵懒的支肘倚坐在抄手游廊上,浅夕皱紧了流烟般飞扬的眉。仿佛她正苦恼至极,一不小心,心里话就脱口而出了。

「特意支使一个丑婢,去惊吓病中的静妃娘娘,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浅夕懵懂的眼光扫过众人,忽然醒悟道:「莫非那人嫌静妃娘娘碍了她,想要踩到静妃娘娘头上去?」

柔妃听了顿时脸色铁青,偏又不能出声。话中意有所指,连同已身为庄妃的庄娥,脸上都浮起几分尴尬。

浅夕兀自掐指盘算:「妃嫔再往上头,可就是贵妃了…那人必是想做贵妃!」

自娄霖灵被打入冷宫,「贵妃」这两个字在大宫就变成了野心的代名词,浅夕一言既出,众妃嫔眼神都冷了三分,各自垂了眼,心照不宣。

柔妃捏在袖中的手,掌心微汗,人已如坐针毡。

「没有真凭实据,帝姬还是莫要胡乱揣测的好。」斯条慢理,不痛不痒,赵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哂笑。

浅夕忙起身笑道:「皇后娘娘教训的甚是,凡事还是该问清楚。」

说着,腰肢款款,浅夕已经到了琼花身边,俯身道:「你若不说实话,可是要吃苦头的。」

「奴婢句句实话,苍天可鉴。」琼花热泪滚落。

「难道你一个内务处长大的宫女,还真会调教八哥儿?本帝姬也是谙熟鸟兽习性的人,若被本帝姬识穿,你再要后悔,可迟了。」浅夕妙目一眯,笑意微凉。

第242章一石三鸟

琼花听说浅夕深谙鸟兽习性,不仅不惊,还两眼发亮,直了身子道:「奴婢是真的知道,小时候看爹娘调教过,奴婢都还记得。」

「这却是胡说。」浅夕挑眉不信:「你才多大,听方才朱公公说,你已入宫多年,小时候的记忆怎么作得准?再说,那时你便是记得也未必懂得!」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琼花却冷静下来:「回帝姬话,奴婢入宫时已经八岁,小时候的事确实记得,奴婢的爹农闲时便会贩鸟儿,奴婢的娘也帮有钱人家小姐调教过八哥儿,现在长大了,回想起爹娘当时是如何侍弄虫鸟,慢慢也就懂了。」

「这么说,你倒是个聪明的,那么本帝姬就考考你。」踱开两步,浅夕问道:「静妃娘娘宫里的『奴儿』,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奴儿并不是生病!」

「哦?」

满眼认真,琼花恳切解释道:「帝姬有所不知,奴儿本是清晖公主所养,公主年纪小,活泼多语。八哥儿又是好动不喜静的灵禽,公主每日都与奴儿说话玩闹,奴儿欢实开朗,自然长得极好。」

「现在公主远嫁,娘娘思女心切,每日望着奴儿,赌鸟思人,哀痛不振,奴儿自然也渐渐没了精神。」怯怯望一眼静妃,琼花抿抿嘴轻声道:「且鸟通人性,或者,奴儿思念小主人的心,也和娘娘思念公主一般,牵肠挂肚,所以才会这样食不下咽。」

如晴空一声惊雷,静妃呆呆愣住,两眼平视了虚空,落珠般止不住的泪扑簌簌没入衣襟,湿痕点点。

公主远嫁,对于身为母亲的静妃来说,如同剜心!可是阖宫上下,包括自己身边的宫人,都必须异口同声说,这是喜事,是殊荣,是圣恩隆宠…

狗屁不通!如果可以,她宁愿拼着自己的妃位不要,也不愿这样与女儿天各一方,老死不得相见。

痛失爱女的愤懑像一把钝刀,每日揣在静妃心里来回宰割,教她痛不欲生。

但是现在,不能言说的憋闷,却被一个奴婢简单直白的表达出来。

横竖惠帝不在宫中,众妃嫔一时情之所至,到底不忍,纷纷同情叹息。远嫁而来的庄娥更是受了感染,红着眼,紧紧握住静妃的手,哽咽不语。

听着耳边这些迟来的唏嘘,静妃终于以帕掩口,哀号着唤了清晖的名字,重重哭了两声…连日来的委屈、怨恨一朝纾解,静妃一张青白如死人般的脸,也终于浮起几分血色。

气氛笼罩在一片同情抚慰之中,赵皇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浅夕自然不会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