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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181)+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茶坊?」柔妃翻身坐起,面目不悦:「莫太医平日还去哪里?」

看柔妃脸上厉色,茵儿下意识遮掩辩白:「没,没有了…奴婢问过小跃子,莫太医除了在药庐侍弄药草,其他时间,便是在茶坊酒肆里坐一坐,偶尔也下棋。烟花柳巷从未听说去过,更不曾与什么女子往来。」

盯着茵儿的脸色良久,柔妃才缓缓起身,坐去妆镜边:「这次,你倒聪明。」

「奴婢是急娘娘之所急,不敢怠懒。」茵儿碎步躬身上前,取过玉梳,替柔妃梳理长发。

宫外,四海茶楼里,几个楚氏子弟正在高谈阔论。

小跃子心急如焚,注意力皆在眼前丰姿如玉的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他们在谈论什么。

严若儒直到喝净了茶壶里最后一盅茶,才留下一粒碎银,随小跃子入宫。

看他一路含笑悠闲,小跃子也不敢催促,谁让这位莫小太医已经是柔妃娘娘眼前的大红人儿呢!哪个敢得罪…

严若儒确实心情很好。

柔妃就像一只死死咬住饵钩的鱼,欠缺的,只是那么一点点野心和机会。

知道柔妃想要皇嗣,只是为了将来能随儿子封王出宫,过悠闲日子,曾让严若儒很是郁闷了一阵儿。

不过机会很快就来了,一些胆大的商人从境外夹带了一批「轻钱」,流入了东都。利用清江楚氏与赵家由来已久的矛盾,严若儒很快搭上楚世子楚怀。楚怀也果然对赵家私铸「轻钱」的揣测信以为真,到处散播、诋毁,结果激怒了赵家三郎赵湛,将之锤杀。

柔妃得知这个消息后,头一次在严若儒面前失了对皇后的尊重,讥笑讽刺,最后还饮酒失态,扑在严若儒怀中撒娇卖痴了整晚。

当时严若儒就知道,柔妃心中那头欲望之兽,已经快要破笼而出了。

不过更让他惊喜的是,外戚杀人案在丞相和廷尉署连手弹压之后,民间流言又起,出了个什么赵氏炼「伪金」的说法,有鼻子有眼儿。一时人心惶惶,赵家人稀里胡涂就丢了采矿铸币之权,失了赵氏一族最大的依仗!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赵家已经自此走向了衰败之路。

严若儒步履轻松,踏进金碧辉煌的大宫时,越发踌躇满志,直觉老天都在帮他。

整肃衣襟,收敛仪态。

首先,严若儒还是去了华宫侧的锦瑟殿,这是小公主慕容仙儿的居处。柔妃频频召唤,多半打得都是女儿的名头,仙儿先天不足,自幼多病。严若儒如今已是仙儿的主治太医,常来常往,倒也没有引起宫中什么人怀疑。

穿着棉包包一样的柔缎袄,仙儿正扑在窗棂上等待着容颜俊朗的太医哥哥。

含笑进来请完平安脉,严若儒温和的赞许:「看来这两日,公主很乖,有按时服药。」

「那么,仙儿的奖励呢?」仙儿歪头,眼睛已经滴溜溜,看向严若儒袖中。

掏出一个杏黄的药包,打开来,是甘草温暖的香气,严若儒笑着双手捧到仙儿跟前。

仙儿因心、肺皆不大好,从小糖就比同龄孩子吃的少。严若儒以橘皮、蜂蜡、甘草熬炖成羊羹一样的糖糕,既可以给仙儿解馋,又能滋阴养肺,今年冬春交迭,仙儿都不曾咳嗽过一声。

柔妃告诉她,这位年轻的太医哥哥是宫外来的神医,仙儿便对严若儒亲近了许多,吃药也比从前听话。

出了锦瑟殿,严若儒从花园里的九曲回廊到了华宫。

柔妃虽已梳洗好,却仍是乌发垂腰,身着鹅黄中衣,歪在暖阁里,面色不善。

没人敢出大气儿,除了茵儿向严若儒细说柔妃何处不适,其余人都退出殿外,躲得远远的。

问明病情,严若儒修长的手指在柔妃不盈一握的腰间揉按,顺着穴位经络,一路推拿到肩胛。

螭兽香炉里已经燃尽了一炉香,柔妃伏在软榻上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温凉如玉的手指揉按到额角,她才猛得转身搂住那道欣长的身姿,脸颊紧贴上药香氤氲的胸膛,眉梢眼角才有得逞的笑意弥散。

严若儒依旧保持着推拿的姿势,两臂虚张,久久不肯放下:「娘娘今日,仿佛不曾饮酒。」

「那又怎样?」柔妃任性:「本宫觉得冷!」

「微臣唤茵姑姑进来,加一笼炭火。」

「炭火生多了,本宫会头疼!」

「…」

一扭腰身坐入严若儒怀中,柔妃仿佛拥住了一份自己遗失已久的爱情。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份不实的奢望可以有美梦成真的这一日,可现实偏偏就是这样凑巧。

惠帝前往狼胥山会盟,前后离京足有一月时间;太后病了,日日躺在榻上;赵皇后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顾不暇,整天躲在长春宫不出来;至于静妃,打从清晖公主远嫁后,就开始变得神经兮兮…

如今,放眼整个大宫,竟是她柔妃一人主事!

迫不及待,看着眼前这样年轻美好,俊朗如朝日般的脸,她一刻也不想再等,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抓住这次机会,哪怕只拥有一回也好!

攀上温热的颈,柔妃一仰脸就想去吻那薄而淡色的唇。

严若儒却微侧了脸,颈背僵直。女子哪能和男人比力气,柔妃几番勾了他的颈,严若儒都不肯低头,柔妃俏脸顿生气恼:「你敢不从本宫?!」

长长一叹,严若儒终于回视了她:「微臣是怕…」

「你怕什么?」柔妃心口起伏:「皇上回京起码还要一月!」

第238章深宫孽

看着严若儒哀绝又凝重的神色,柔妃有些扫兴。

「你是怕太后?」松了手,柔妃勉力解释道:「除了娄贵妃后宫弄权,太后向来少管后妃之事,更何况如今还病在榻上!」

严若儒欲言又止,半晌才道:「娘娘毕竟不是这后宫之主…」

「混账!」仿佛一下被戳中痛脚,柔妃跳下地,赤足踏在绒毯之上,一挥广袖怒道:「本宫这般厚待你,你居然敢嫌本宫不是皇后?本宫告诉你,赵家已经失势了,赵那个贱人也装模作样不了两日了!」

「娘娘慎言!」严若儒慌忙阻止,低头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恼羞成怒,柔妃手指点出,口不择言道:「嫌本宫不是六宫之主!若是赵那个老妇命你,你就从了,是也不是?!」

眼中破碎、受伤,严若儒不可置信般凝一眼柔妃,撩起衣袍,跪下谢罪:「微臣不敢。」

只是一闪而过的眼神,却瞬间刺痛了柔妃的心。

红了眼眶,软了心肠,柔妃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玉颜惨白的人,官帽下黑玉般的乌发垂散肩头,俯身恨道:「本宫那点儿比不上赵,赵家如今已经失了圣宠依仗,皇上厌弃她已久,本宫不就是比她少了个小皇子么?」

「就是因为太子,微臣才担心!」严若儒忽然开口,声音悲怆:「儒,微末之身,无亲无故,虽九死,又何足惜?但娘娘朱颜玉质、花信年华,还有小公主…臣真正担心的是娘娘您!」

柔妃微怔。

「是,凭娘娘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将事情周全一时,不是难事。太后、皇上没有真凭实据断不会将娘娘怎么样,为了皇家声誉,更不会容后宫有所蜚短流长。」

严若儒抬头一字字道:「可皇后不同!皇后娘娘只怕已将今时今日所受之辱全都一一铭记在心,直等太子登基,她成了真正的中宫之主,就会一桩桩清算。来日方长,娘娘但凡一点捕风捉影的把柄,哪怕是到了数十年后,皇后娘娘要指鹿为马,也都是覆手之间的事。」

「微臣若有造化,愿此生都在宫中为供奉,替娘娘出谋划策,护娘娘与公主周全,也不愿看娘娘任性而为、置已身于险地!」

娇俏的身子伫立不动,柔妃说不出是感动,吃惊,还是愤懑。

严若儒的话是理性的,太后会年老、皇上会驾崩,可是太子还小,但凡她有些许把柄落下,哪怕日后老到半只脚进棺材,新君要清算旧账,她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