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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100)+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可惜,话已至此,一切都太迟了。

浅夕眼底微笑,已然咬饵的鱼儿,岂容他脱钩。

歪头懵懂,流泉般的声音清清朗朗,堂上堂下都听得清楚:「前日,娄霖义买凶杀了我大哥秦钦,二哥想要去取娄霖义性命,不是寻仇是什么?」

心里咯噔一下,张轶珍、沈录面面相觑,目光艰涩。

事涉秦钦,这下,就算他们想敷衍了事,也不能了…

「娄霖义买凶杀秦大公子,你可有证据?娄郎官与秦公子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杀他动机何在?本署念你年纪尚小,又是女流,望你想明白再言,否则便是诬陷。」一改方才的烦躁疲沓,张轶珍目光炯炯,有了几分廷尉大人的官威。

「证据自是有的,动机…」浅夕抿唇想了想:「娄家在涿郡私采金矿,被我大哥发现,所以要杀我大哥灭口,这可算动机?」

眼睛瞪无可瞪,张轶珍险些从高座上跌下。

贵妃娘家私采金矿?还有证据!这简直是千古一案啊,办好了,他张轶珍岂非要典册留名,彪炳青史?再说他张轶珍也不是没担当的人,像娄氏这样没有底蕴,盛极一时,又迅速凋萎的家族实在屡见不鲜。只要浅夕所言是实,他就敢一查到底!

「你你你…细细说来。」

身子倾出桌案外,张轶珍一挥手,几个刀笔吏已经出来,开始奋笔疾书。

「半月前,我大哥忽然游学归来,形容憔悴。说是路上糟了盗匪,好容易才脱身。日前他突遭横祸,民女与二哥皆觉蹊跷。收整遗物时,民女发现了一块矿金和几张图。」浅夕条理清楚:「二哥说其中一张图上画的,多半是涿郡的郁山,而那块矿金则是成色极好的狗头金。」

「只因大哥生前曾频频问及娄家,而娄大人又是涿郡太守,二哥起了疑心,去夜探娄宅。夜半丑时,便看见娄家仆侍从后门拖出一个酒醉之人,带到烟花巷的湖边,将其推入湖中。」

「二哥将那人救起,也已然无用。那凶徒只说是娄霖义让他杀了秦大公子,此刻又杀他灭口,之后,便没气了。二哥在那人身上找到一枚大哥的玉扣,知其必然与大哥的死脱不得干系,就打算告知父亲,请廷尉大人彻查!」

说到这里,浅夕眼圈一红:「哪知家母思儿成疾,忽然病倒,情势凶险。二哥只能守在榻前尽孝,悲愤之下就说了要手刃娄霖义的话。」

「今日民女在家中找不到二哥,心急如焚,又不敢惊动母亲,只能冒险出来,想要劝阻二哥。结果,民女二哥不曾寻到,却撞见娄郎官…都是民女愚昧!二哥熟知律法,不过心里着急,逞一时口舌之快,哪里真会行这等胡涂事?」

忍不住悲伤抽泣,浅夕再也说不下去。

张轶珍难抑兴奋,急问道:「那你所说证物何在!行凶之人的尸首,此时又在何处?」

「矿金、坑图和玉扣都在家中,至于那凶徒的尸首…」浅夕眨眨眼,欲言又止。

「尸首如何?」浅夕所言详尽,张轶珍早已振奋不已,只觉接下了他就要两案齐破,震动东都。

「尸首的事,永安侯不让说…」浅夕低头嚅嗫。

永安侯?就是太后疼如亲儿、烈侯的遗孤白小侯爷!怎么连他也扯进来了。

张轶珍怎么也难想透其中关联,可是,这次任他再怎么问,浅夕都眼中惊惶,什么也不肯说了。

只得先将浅夕安置在科房里,张轶珍兴致勃勃与沈录簇头密议。沈录几曾得廷尉大人这样看重,当即建议张轶珍先梳理头绪,待秦府的人上门,再看情形决定不迟。

张轶珍也暗忖,朝中上下,早已对娄妃颇有微词,便是太后也似乎日渐容不得。那小丫头虽是一面之词,却有物证。就算当中还有什么猫腻,跟丞相大人坐一条船,总是不错的!

外头的百姓听得只言词组,一知半解,议论纷纷。小六儿、杨叔在里头刻意引导,愈发让人们对娄氏一族的不齿行径义愤填膺。

与此同时,心急如焚的秦阆却被洛氏关在家中,不得脱身,直说要先遣人去探明实情。恰绿芜匆匆赶回,与秦修言和洛氏一番解释,二人才相信秦阆所言是真娄霖义已被浅夕以金簪刺死。

「这孩子,平时那么个伶俐人儿,怎么这么胡涂?」洛氏当即哭出来。

秦修言则长息赞叹,惊喜骄傲:「想不到,我秦家竟然出了个烈女!」

听了这话,又想到儿子大仇得报,洛氏愈发泪珠扑簌:「阆儿,咱们这就去找你舅舅寻廷尉大人去,天理一定会站在夕儿这边!」

「我与你们同去!」秦修言放心不下洛氏。

连连摇头,洛氏推了丈夫出去:「一直瞒着公爹,已是我们不对。娄家势大,还须相爷出面,才能保夕儿无虞。老爷务必与公爹好生解释,就说是孩子们孝心,顾及我的身子,才犯了胡涂,隐瞒至今。」

第131章纳妃

这厢,秦修言与洛氏分头行事,那边慕容琰已然去了永乐宫。

前后不过数日,裕王两度入宫。穆太后闻听慕容琰再次请见,扬了眉,满眼都是意味深长。

宫门外,慕容琰难得笑意谦和,悠闲而来。一身明紫的九龙织金箭袖蟒袍,东珠镶嵌的出云冠,玄色绒呢大氅衬了他峻伟不凡的高大身姿,饶是太后宫中修身养性的女官,也个个瞧得红云浮面。

穆太后见了他这般怀风袖月、英朗卓然也是一愣,一晃八九年过去了,自从慕容琰十六岁出征塞外,她似乎再不曾见他笑过…

时间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么,穆太后心中感怀。

慕容琰坐定,几个侍人抬了楠木箱子进来。

「这是?」穆太后纳闷,万不料会是慕容琰带来的礼物。

「给皇嫂带了几张大小毛儿皮,天气渐冷,想必针工司已开始制冬衣了吧。」端了茶盏,慕容琰言语淡然。

可箱子一打开,殿里的女官、宫女都直了眼。

溜光水滑的雪狐皮,幽蓝亮紫的水貂儿…芳清是个识眼色的,当即过去一件件展开来给穆太后过目,末了,挑出一件小小的雪兔儿皮捧到穆太后手中赞不绝口:「这件最是爱人,太后若制了手笼来戴,皇后娘娘瞧见,又要缠着太后求赏了。」

「阿琰带来的自是极好,儿若是喜欢,便让她也来挑两件!」

「喏。」

柔软到心尖尖儿上的绒毛,触手光滑如丝,不同凡品。穆太后轻抚微笑,深宫寂寥,这等贡品中都少见的罕物又岂能不喜,直说慕容琰太过费心。

慕容琰难得耐心解释:「塞外多雪山冰湖,也是机缘巧合,兵士们巡逻时偶有猎得。且这样的东西常人也穿不得,不孝敬了皇嫂,岂非暴殄天物。」

「阿琰真是越来越会说话!将士们在苦寒之地戍边已然辛苦,还要费力去寻这些,教哀家如何心安?」话头儿一转,穆太后美眸顾盼,威仪之中平添几分俏皮:「说罢,有什么事要求皇嫂,只要皇嫂办得到的,绝不推脱。省得一会儿皇后来了,阿琰你可连开口的机会也没了!」

无声一笑,慕容琰勾了唇角:「委实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琰纳一名庶妃罢了。因要去宗正府送递庚名册子,先来皇嫂这里知会一声。」

裕王肯纳妃了?!穆太后惊喜之余不禁心里打鼓。就怕他是不是因着白宛,情事失意,被什么坊间娼伶迷了心性,执意要娶进府去。

「那可真真是大喜事了,事先竟没露一点儿风声。快与皇嫂说说,是哪家姑娘,这般有福,入得咱们阿琰的眼。」穆太后不动声色。

「是从前军中参赞区慎宏保的媒,原太史令秦修言的庶女儿。年头曾在窦老太太寿筵上打过照面,琰觉尚可。后来细细一访,此女『清、正、矜、贵』,娴静有德,除却出身,一切皆好。琰想,庶妃的名分还是合适的,免得辱没了老丞相。」慕容琰侃侃而谈,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