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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金手指导致扑街的十种方式(快穿)(109)

作者: 霜落林空 阅读记录

“您看起来还挺熟悉的,看来祖上有什么事迹流传。”

男人摆摆手,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是有什么事迹,也就是些微不足道的事罢了,除了我们这些秦家人引以为傲,哪还有别人记得。”

陶慕嘉听见了秦文玉长长地叹息,他转过头看秦文玉,透明的魂魄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他的眼睛里透着酸楚,然而看陶慕嘉看过来,又好像释然了一般。

“起码还有自家人记得不是?也不算太差。”

陶慕嘉小幅度地点点头。

四人到了这家人的门前,女人拉着儿子进去,男人带他到厅堂坐会,等女主人收拾好客房之后再带他上去住。

“你先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带你认识认识我们庄子上的人,小阳也才回来,一会大家一起吃个饭。”

陶慕嘉点头说谢,男主人便离开准备去。

秦文玉飞到窗户边,看向在夜雾中朦胧的远山和一排一排的树。

“没想到过了一百多年,这里的变化这么大了。”他顿了一下,飘到陶慕嘉身边,“不过以前的样子还是看得出来。”

陶慕嘉正在收拾东西,听他这么说,也凑到窗边去看,秦文玉飘出窗外为他指了个方向。

“那个山脚下,就是秦家的祠堂,我幼时不好好读书,总要被拉去祠堂挨板子,手都被打红了还要罚抄。”

陶慕嘉看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沉醉的笑意,便问他:“那后来呢,你有好好读书吗?”

“有啊,我当然好好读书了,只不过……”秦文玉没有再说下去,陶慕嘉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人都说近乡情怯,你倒是不怕。”

“我都离世这么久了,还怕什么?”

陶慕嘉笑了笑,但并非真的觉得好笑,听了男主人的话,他有很多想问秦文玉,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秦文玉慢慢坐到窗台上,轻声说:“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帮我完成夙愿。”

“因为……碰巧吧。”

“是吗……”秦文玉浅浅地弯了弯嘴角,“我死的时候,并没有下葬在家乡,这么多年了,我终于能回来看一看。”

“啊?那你应该让我帮你把尸骨带回来的。”

“太久了,早就烂了。”秦文玉的目光变得很悠远,他的眼神里没有怨恨,但是悲伤却一点一点地将他们包围。

一个人亲眼看着自己腐烂是什么感觉,秦文玉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离家太远太久,连思乡之情都变成一个无力的词语。

第95章 鬼神将近来

楼下饭菜的香钻进了陶慕嘉鼻子里,他伸了个懒腰,打趣地问秦文玉要不要下去看他们吃饭。

秦文玉悠悠跟在他后面,用行动来回答。

饭菜都是家常,味道还不错,一家人食不言,秉持着良好的作风。

吃完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小孩带着足球出去,听他朝别家叫了几声家乡话,又有一堆小孩陆陆续续出门。

女主人收拾着碗筷,男主人带着陶慕嘉出门张罗明天采访的事情。

秦文玉本在他们后面跟了一段路,但是看他们一直在讲些客套话,便跟陶慕嘉说要自己在附近转转,不会走远,一会就回来。

陶慕嘉跟着男主人秦有瑕串了两家门,都是秦知武的儿子的后人,倒是不存在旁系一说,但是还有几个姐妹分家出去了,便不住在这一块。

让人奇怪的是,这个村子虽然偏僻,但是人人都读过书,甚至还有七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那个时候考上大学都是极不容易的事,一个村子都能考上,在外人看来绝对是风水宝地,不会一点报道都没有,就算是自家也会好好庆祝。

陶慕嘉还是问了,得到的答案也有点意外,说这是他们的祖训,而且是从秦知武那一辈留下来的。

“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嘛,我们这都七八辈了,都是这个习惯,要不然您看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还有这么好的条件盖高楼房?”秦有瑕的大伯坐在八仙凳上笑着说,“以前条件不好,也就读书这么一条出路,哪像现在什么出路都有,老二家的孩子就没那么上进,进了大学只想着玩。”

老人说完,也开始悠悠叹气,把烟深吸了一口。

陶慕嘉还是没问出关于秦文玉的事,他直觉秦家人的家风和秦文玉有关系,可是关于这位祖宗的事,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大约是经年往事已经不值得被提起,也或许是一种禁忌。

陶慕嘉跟秦有瑕的大伯商量好了明天去祠堂看看的事,便和秦有瑕一同回去。

他回房间的时候,秦文玉还没回来,他从窗户往下看,正好能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操场,跑道是沥青黄土跑道,草坪是野草坪,连球门都是自制的,秦文玉却站在路边看得很认真。

秦有瑕的儿子叫秦与阳,和他踢球的那些都是堂表兄弟。

一群孩子踢球踢累了,就在路边牙子上坐着休息,秦与阳随口向他的兄弟们透露道:“我今天回家再路上遇见个怪人,说是来采访秦文玉的,我开始都没想起这个名字,真不知道他是从哪打听到的。”

“秦文玉?有点印象,那都是老祖宗一辈的了,怎么还有人记得?”

“不止吧,比老祖宗都老。”

秦与阳不屑地说道:“切,谁知道是不是骗子,随便在哪个报纸上看到了就跑过来了,哪有这样随便的事,要不是他姓梁,我爸才不会带他去祠堂呢。”

秦文玉的魂魄好像颤抖了一下,他碰了碰自己的眼角,并没有眼泪。

“但是也说不准啊,那个时候有些事还闹得挺大的,我也是听我爷爷说的,说祖宗那辈有点不太光彩的事,要不是因为打仗的时候有点功劳,现在都不会被记在族谱上。”

“唉……管他呢,反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可是新时代的进步青年。”秦与阳随口开玩笑,大伙也附和地笑起来。

秦文玉飘得高高的,从上面俯视他们,那笑声有些刺耳,他扶了下眼镜,慢悠悠地往回飘。

陶慕嘉正趴在窗户边看他,见他过来了便笑着朝他招招手,等秦文玉飘近了,他看见整个鬼都有点无精打采。

“是听到了什么吗?”

秦文玉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什么。”

“小孩子口无遮拦,你又和他们差得太远,听到什么也别往心里去。”陶慕嘉这番话猜的八九不离十,秦文玉只是笑着摇摇头。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秦家到了他们这一辈,已经不错了,再说我都离开这么多年了,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们。”秦文玉打心眼里觉得这一辈已经慢慢忘了祖训,也没了敬祖的心思,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做的一些事,确实让他不配记在族谱上。

“再怎么说,你也算他们祖宗一辈的,你要是愿意给他们点教训也不是不行。”

秦文玉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你还是一肚子坏水。”

“还?”

“啊,口误,只是没想到你会想对小孩子下手。”

陶慕嘉难得见他开玩笑,扯了个玩味的表情:“哦,还是心疼你们秦家人了?”

秦文玉点点头,又想,若是梁家人,他一样会心疼。

晚上的时候秦文玉钻进了聚魂袋里休息,陶慕嘉也早早睡下,攒足精神去祠堂。

早上四五点公鸡就开始打鸣,陶慕嘉醒了一阵,又睡下,一直到早上七点,全家人都起来干活,秦有瑕来叫他和大伯去祠堂。

秦有瑕的大伯在小卖部买了一包香和一些黄纸,便开着他的摩托出来,让陶慕嘉跨坐在后座上。

祠堂在山脚下,离分场还有点远,摩托扬起一路尘土,行驶了三分钟,在一颗老槐树下停住。

槐树前方矗立着一道白墙,中间高大的实榻大门敞开着,一条老黄狗拴在门前,见他们来了,警惕地站起来,弓着背冲他们发出呜呜地威胁声,陶慕嘉有点害怕,站在门前不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