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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87)+番外

尼玛好人没好报啊!!

好歹她还帮薛骋上过药呐!

十娘没人性,谢熠夫妻俩人还行, 但也不是特别好——

他俩被十娘安顿在城郊一处隐蔽的别庄,同时负责看守柳三汴。

这夫妻俩从没严刑拷打过柳三汴, 好吃好喝地供着, 偶尔过来跟她说说话, 偏偏不肯放了她。

柳三汴无奈,也只能跟他们聊些有的没的,几次试图逃离未果后, 几乎放弃抵抗了。

柳三汴觉着,整件事情都透着诡异。

譬如, 薛骋这么容易就入狱了?

譬如,劫狱这种下下策这么快就用上了?

譬如,这俩逃狱和劫狱的, 竟然还能淡定地过日子?

柳三汴想,许慕容彻用连环计,还不许十娘将计就计吗。

尼玛十娘不会想造、造、造反吧……

看样子两口子心里有数,那谢枢呢?

谢枢……不会特么的重回十娘怀抱了吧?

柳三汴陷入被害妄想之中。

谢熠对她的神经已经习惯了, 倒是薛骋时常问候,说三姐你哪里不开心,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柳三汴想到上厕所都有人看着,不由非常愤怒,但看着薛骋这张真诚的脸,又实在发不出火,只能转移话题:

“公主你左胸的伤好了吗?”

薛骋摸摸自己的胸口,想起这个就来气:

“三姐你可不知道,这是元八涓砍的,她居然背叛我娘!!”

柳三汴说:“她只是见风使舵罢了。”

薛骋依然愤懑:“分明是她有意监视我、陷害我!”

柳三汴说:“监视你是她的职责,陷害你有利于她当官。”

薛骋更加愤懑:“她监视我也就算了,居然还监视子明洗澡!”

柳三汴说:“她监视你洗澡才可怕,这说明她性取向没问题。”

薛骋终于有些泄气:

“三姐,你也觉得我疑神疑鬼……”

柳三汴耐心解释道:

“你不是密探,不懂元八涓的职业习惯。”

“你是个女人,你的嗅觉天然就很灵敏。”

薛骋闻言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柳三汴的肩膀,一副找到了知音的模样。

“你也觉得元八涓觊觎我家子明?”

柳三汴淡定地肯定她:

“老五这种外冷内热的酷男,老八一直都钟爱这一款,只是我没想到,她钟爱着钟爱着……就变了态。”

薛骋握着小拳头又开始不忿,想了想不由轻蔑道:

“她以为我死了,她就能嫁给子明了?”

柳三汴淡定指出她的误区:

“她不想嫁给老五,她想让老五做她的掌中之物。”

“一旦老五来救你,或者做了什么别的错事,元八涓就能向陛下讨个恩典,把你老公当男宠养。”

薛骋当即气得跳起来:

“那怎么行!”

薛骋眨眨眼,很快又冷静下来,她撇撇嘴,笑容逐渐阴冷。

“她不会有机会了。”

柳三汴暗道不好——

十娘可能真得反了。

有一个问题柳三汴很感兴趣:

十三衙门现任掌门人元八涓,意图坑害谢熠,十三衙门前任掌门人谢枢,到底知不知道?

柳三汴私以为,谢枢是不会跟着十娘一起反的。

谢枢好不容易为谢氏正名,没必要冒这个风险,即便谢熠如今有罪,他依然不需要铤而走险用谋反来化解。

更大的可能是:

谢枢放任元八涓陷害谢熠,顺势将陛下觊觎的谢氏势力交出来,进入陛下的势力范围,也就是合法化。

谢枢在谢熠获罪的情况下还能效忠陛下,陛下深感他忠心之余,才会放心给那些谢氏子弟实权。

这就是谢枢一开始婉拒的居心——

他怕陛下分化谢氏子弟的势力,而不肯给予任何实权。

慕容彻算计谢枢的同时,谢枢也在算计他。

柳三汴猛然发觉,她如今……

已经不需要取证了。

这些算计,这些人心,这些黄雀在后,一旦她身在局外,就能看得比谁都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柳三汴越来越超脱。

第137章 请你依靠我

柳三汴正式进入万事只需掐指一算的神棍模式。

但那并不代表, 她就喜欢坐牢,即便伙食很好, 待遇很高。

柳三汴猜, 十娘若想造反,大概得找一个人——

慕容清。

谢枢叔侄俩肯定知道慕容清的身世, 但十娘不一定知道。

对她而言, 要想矫诏夺权,慕容清这个先帝偏爱的皇孙, 是最佳的傀儡人选。

如果十娘真的这样选,那只能说明——

谢枢没有告诉她, 并且打算干|掉她, 把她当作政治资本, 进献给慕容彻。

如果谢熠同样没有出声,那也说明——

他这段时间跟薛骋避世,不是因为十娘授意, 而是谢枢提前跟他通过气,要他稳住十娘。

柳三汴甚至怀疑, 谢熠劫狱也只是演戏。

无论谢熠是否在演戏,他与薛骋恐怕都难以维系之前的心无芥蒂。

柳三汴可惜他们这一对,这些天也不再抱怨他俩, 总是有意无意地刺激薛骋,说老五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心理预期值降低,会不会少难过一点。

薛骋听了柳三汴的挑拨,非但不觉得她小人, 还说三姐你怎么这么可爱!!

薛骋说,谢熠很少提柳三汴,每次提都说三姐狠毒,我差点信了……你来救我们,我才明白,其实他再怎么恨你,始终都相信你。

薛骋拉着柳三汴的手非常真诚地说:

“我也相信你。”

柳三汴眼波流转,淌出几分狡黠。

她从不怜悯谁,哪怕谁错信了她。

柳三汴的声音依旧凉薄:

“你这么相信我,为何不放了我?”

薛骋一点就透,却依然笑了。她依旧那么真诚,居然说了一句实话:

“我知道你不会出卖我们。”

我不肯放你走,不是怕你说出我们的下落,而是另有用处。

不是怕她泄漏藏身之所,大概只剩下一个用途——

用她来劝慕容清谋反。

柳三汴个人觉得这个答案不仅言情,而且玄幻,但在她无数次旁敲侧击之后,终于从薛骋处确定了答案。

薛骋总是说,三姐你命真好,有个那么爱你的男人……

柳三汴思来想去,能当得起“那么爱”的男人,好像真的只有慕容清一个。

可是,人家都出家了,你好意思让和尚当皇帝吗?

十娘恐怕会说,慕容彻当初陷害了慕容清,害他不得已出家为国祈福,并且先帝留下遗旨,一旦慕容彻残害手足,就让慕容清取而代之。

先帝的传位圣旨摆在那儿,十娘不可能硬是再拿出另一道,说传位于慕容清的这道才是真的。

她需要转个弯,把慕容清说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顺便抹黑慕容彻,占据道德高地,让他再无翻身之力。

柳三汴觉着,她快赶上公孙扬了,说书简直信手拈来。

柳三汴不明白,她哪就有资格,成为慕容清造反的动力?

难道十娘想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觉得慕容清会因此妥协?

无论柳三汴怎么设想,十娘很快就送她去见慕容清了。

柳三汴在那间紫烟袅袅的茶室里,深吸沁人心脾的茶香,不由再一次感叹:

啊,每次见慕容清,氛围都这么好哇。

慕容清还是僧人打扮,笑容微微宠溺,显得平易近人。

他的侧影这样安静,柳三汴呆呆站了许久,才有些慌乱地入座。

这是柳三汴八年后,第一次再见清流。

柳三汴不敢见他,怕扰了他清修。

即便她知道……他做了清流之后,再不会是慕容清,没有人能改变。

柳三汴正襟危坐,拨弄着那串他赠的佛珠,突然湿了眼睫,像风雨中坠落的蝴蝶,一出声便是哽咽。

“为什么……”

为什么要来呢,明明远离尘嚣,何苦再弹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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