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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71)+番外

慕容素说:“你呀,赌钱还不错,别的都不成。”

程九思附和着,说世子英明, 她个妇道人家懂个|屁。

柳三汴觉得这些男人对女人太有偏见了,不得不反驳一二,证明一下自己的优秀。

柳三汴笑着说:

“你们想的都是男人那套三十六计,都是些条条框框的东西,不觉得太死板了吗。”

“比起这些,应该更懂先生的内心嘛。”

慕容素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立刻甩开还想再抢救一下的程九思。

他双目放光,表示自己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不吝指教。

柳三汴微抬下巴,悠哉悠哉地绕着院子里的水缸走,后面跟着慕容素这条鱼,不停地甩着尾巴,表示我真的很想了解公孙先生!!

柳三汴双手捂住胸口,怀着无比敬畏的心情,开始了她饱含深情的演讲——

公孙先生是一个很长情的人,他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他的亡妻。为了这个亡妻,他宁愿自己饿死,也要把她养肥。

后来他的妻子为了保护他而死,他痛断肝肠、生无可恋,绳子都打好结了,差点跟着一起去了。

公孙先生的大舅子阻止了他,说我已经失去了妹妹,不能再失去妹夫。公孙先生看着他瘦了不少的大舅子,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公孙先生决定,要代替亡妻照顾她哥哥,宁愿自己饿死,也要把大舅子喂胖。

公孙先生再也没有娶妻。

柳三汴觉得这个故事真的很感人,讲得她不由伤心地抹抹眼角,不出意料地看见,慕容素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故事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

要想让公孙扬就范,得从他的亲人入手。

公孙扬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大家基本只知道他丧父丧母丧妻,既无亲无故,也不肯娶妻,却不知其中内情。

公孙扬入京为官时,没有带上他的大舅子,可这一回,必须要让自己唯一的亲人,淌这趟浑水。

慕容素最终用公孙先生亡妻的灵位,与他活生生的大舅子,获得了公孙先生的芳心。

慕容素当然不会傻到逼迫他,只是说我把先生的亲人带来了,先生想要留在平州也好,只是尊夫人的遗骸我不敢动,一切听先生的。

公孙先生感激涕零,当场拉着慕容素的手,说在下誓死追随。

公孙扬成功回到平东王的封地衷州。

在衷州,公孙扬不仅得到了平东王的礼待,甚至当了世子府的属官,虽然官阶不大,却是能接触机密的智囊。

公孙扬身为逃犯,不能表露身份,借用假名杨祯行走,渐渐与衷州上下官员打成一片,人人都得恭敬称一句杨先生。

衷州这地界,自治权极大。文武官员都由平东王甄选上报,朝廷一般都会同意,府尹总兵都受他节制,所授文武官员,号称“东选”。

藩王权力极大,远超地方官员,赋税、军队皆在掌中,除平东王慕容务,靖北王慕容祝、平北王慕容琛亦然如此。

东北三藩各拥重兵,久据三州,势力已有向东、北方外扩之势。

平东拥兵最多,达二十万之众;靖北次之,约十万有余;平北最末,拥兵七八万。

这些兵马朝廷收不回来,更不能用,每年却要派发俸饷。

衷州俸饷多达九百余万,加上靖北的衢州、平北的沅州二藩运饷,年需两千万余。

邻近诸州不堪重负,则取钱粮于江南,朝廷财赋半耗于三藩,根本无力应对别州饥荒。

西南干旱长达三十年,衷州平东王自恃势重,却穷奢极侈。

平东王占据前朝元孝帝五华山旧宫为藩府,占据前朝黔国公沐氏旧庄七百顷为藩庄,圈占民田,广征关市,垄断盐井,私市私税,甚至私铸铜钱,称“东钱”。

三藩各据一方,互通声气,广布党羽,已成割据势力,削藩势在必行。

上述这些,是公孙扬为自己深入虎穴所找的一番理由。

不过柳三汴觉着,他只是嫉妒人家太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进入衷州了!

第112章 陛下辨忠奸

慕容彻登基第三年, 终于表露出那么点削藩的意思。

他过寿时请一帮皇亲大臣吃饭,在畅春园开了几十桌, 效仿先帝爷, 想让这些人酒后吐真言。

这个法子是太上皇给他出的。

呃,也就是从前的诚亲王。

虽然他一辈子没当太子, 也没当皇上, 直接成了太上皇,可他乐得清闲, 不时拿出从先帝身上学到的经验,给他的皇帝儿子出主意。

太上皇的日常工作, 除了当朝政顾问, 就是去烦他的妹子襄城。

兄妹俩似乎感情比从前还好, 逍遥郡主大婚时,太上皇还做了主婚人。

哦对了,逍遥郡主薛骋嫁人了, 嫁的是如今的兵部侍郎谢熠,谢枢如今是兵部尚书, 兵部已是他谢氏的天下。

却不是襄城公主的天下。

谢熠与郡主的感情越来越好,还抱了一个胖小子,谢枢与公主的旧情, 却是一点点随风而逝了。

襄城公主近几年依然会联系三位藩王,慕容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让太上皇警告一下,并没伤了表面和气。

话说回来, 慕容彻在他的万寿宴上,酒过三巡之后,醉醺醺地冲下面的人说——

“朕登基三年,这东南无水患,西北无战事,西南赈灾有条不紊,就只有一块儿地方,朕总觉着不舒坦。”

“这哪里不舒坦呢?就好比你们家里啊,养了几条狗镇宅,养着养着就不对头了,这狗不仅想吃骨头,还想吃人了!”

“你们说,怎么办呢?”

兵部侍郎谢熠也醉红了脸,晃悠悠出列,晃悠悠行礼,再晃悠悠起身,嗓音也晃悠悠的:

“启、启禀……陛下,臣、臣以为,这得看这狗,到底是、是忠心,还是、是有异心……”

陛下指着谢熠哈哈笑了许久,才板起脸骂他:

“谢熠,你是猪脑子啊?!”

“朕都说了,狗要吃人,这能算忠心吗?!”

谢熠被吓得赶紧跪下,酒醒了一大半,这时也捋直了舌头,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臣以为,不忠之犬,死有余辜。”

陛下听了这话,不由有些高兴,脸上又醺醺然了。

陛下让谢熠起来,又随手点了几个重臣,吓得人家赶紧出列,扑通一声跪下,脸生生憋得通红,也没能说出几句醉话。

他们只是支支吾吾地说,狗是种忠诚的动物,应当耐心驯养,以观后效。

陛下很失望,让他们继续跪着。

陛下最后点了六部尚书,一个都没落。

礼部尚书郑微,身为陛下恩师郑容友的侄子,这回却没有站在陛下那边,含糊其辞之。

陛下让其跪。

工部尚书范增言,身为先帝倚重的老臣,没有贯彻先帝的遗志,顾左右而言他之。

陛下让其也跪。

吏部尚书陈炳,身为先帝破格提拔的最年轻的尚书,没有感激先帝的知遇之恩,推卸责任之。

陛下让其同跪。

刑部尚书言资,身为陛下的国舅之一,站在了陛下这边,贯彻刑部的杀伐果决,只说了一个字:

杀。

陛下给其赐座。

户部尚书米思翰,身为公孙扬提拔的人才之一,站在了陛下这边,发挥户部的土豪气度,说了两个字:

毒死。

陛下也给其赐座。

最后才轮到兵部尚书谢枢。

兵部尚书谢枢,身为公主举荐的人才之一,还是站在了陛下这边,发挥谢氏的百年风骨,发挥兵部的挥斥方遒,说了三个字:

何惧之。

陛下同给其赐座。

襄城公主端坐席间,唇角勾起一个冷笑。

慕容彻看见了,立马朝她举杯。

襄城公主心头一凉,与他对饮,陛下饮完酒,便叫她回答问题。

襄城公主没有出列,只在桌边站着,权作对陛下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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