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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7)+番外

起因:皇长孙妃的可怖死状。

结果:横山湖附近再也没人。

柳三汴招呼谢五湖分析分析,谢五湖非常鄙夷她的智商,表示这还不清楚吗,横山湖附近有秘密,必须把人都赶走。

柳三汴说:“横山山势陡峭,山洞众多而不易发现,的确是个藏兵的好去处。”

谢五湖说:“也未必就是藏兵,可能是藏宝或者挖矿……”

谢五湖正沉浸在各种幻想中,忽然抬头看三汴一眼,眼里既震惊又无奈,三汴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出,他可能又想干|掉她了。谢五湖说——

“你他|妈居然把妄想症传染给我了!”

从一点点证据,构建出一大片阴谋的蓝图,一向是柳三汴的爱好。

由于三汴的想法有时过于复杂,呃,过于聪明,以致于高估了对手的技俩,常常使得她误判了问题的严重性,杀鸡用上宰牛刀,搞得现任主子各种虚惊一场,也常怪她用了太多本可以不用的资源。

偶尔那位主子会对三汴幽幽来一句:

“我怎么觉着,你巴不得人家手段高超,好让你没白做准备呢?”

诚然尊重对手是柳三汴不多的优点之一,但她更大的爱好在于,和人家下一盘势均力敌的棋。

柳三汴身为一只奴才,真的很爱炫技。

作者有话要说:柳三汴的智商独孤求败。

第11章 观音乃魔鬼

柳三汴是个狂犬品种,分析情报靠直觉乱咬,谢五湖是个学术品种,分析情报靠证据逻辑。

他俩的主子认为,柳三汴的嗅觉加上谢五湖的严谨,一定能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可主子却没想到,谢五湖被柳三汴坑害的次数太多,竟然被她天马行空的思路传染了,渐渐脱离证据,开始搞发散性思维。

柳三汴非常高兴,老五总算不跟我作对了。

谢五湖朝她拱拱手,口气无比真诚:

“每个被你害过的人都应该感谢你,否则他们永远不会想明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道理。”

柳三汴觉得根本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她不就是在了解谢五湖的饮食习惯之后,故意把他的工作时间调到后半夜——

十三衙门补汤中的鸡肉,与他爱吃早点中的芝麻相克,等他工作结束,喝完了补汤又过不了多久去吃早点……

柳三汴觉得谢五湖的运气委实不错,明明吃到食物中毒,居然还能救回一命。

谢五湖真的非常感谢她,真的。

谢五湖觉得,跟柳三汴斗,真的学到了很多,虽然柳三汴的招数基本别人不会用,但谁让柳三汴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呢?

谢五湖只是有点悲哀,因为他绝望地发现,自己被柳三汴同化了不少,比起收集证据,更执迷于验证猜想。

柳三汴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她的方法奇葩而未必准确,有时却必须像她一样大胆,才能摸到藏匿的真相。

柳三汴知道,谢五湖此人酷爱学习,特别酷爱向对手学习,她故意装作保守不敢猜测,为的是激他说出内心的想法,而更具验证想法的动力——

如果是柳三汴说出猜测,谢五湖自然觉得被她差使了,而不甘愿各种跑腿,心头有了怨怼,工作效率也会下降。

柳三汴这个人,天生心思百转,控人之术信手拈来。

有了谢五湖这只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的勤劳勇敢小可爱,柳三汴终于得以做回她的思回,仔仔细细在程府观察那两兄妹。

梦中情人死了,程九思情绪低落、茶饭不思,多日闭门不出,说是偶感风寒,实在不便见客。

昔日情敌死了,程观音时常发呆、并不高兴,多日玩针绣花,夜间时常梦魇,偶尔低低抽泣。

柳三汴始终不敢相信程观音一个弱女子是凶手,直到某个深夜,她亲眼看见程观音在灯火下细看一只绣鞋。

程观音将那绣鞋转啊转的,直到鞋底的某个角落里,泛出一道冷冽的银光——

那是一根针。

柳三汴知道,那是皇长孙妃的绣鞋,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她死时穿的那双,不过皇长孙妃的左脚脚踝处,的确有一个针扎似的洞眼。

程观音手中的那只绣鞋,正是左脚。

柳三汴不是侦探,她对真相不感兴趣,只对背后的用意感兴趣,可这一次直觉告诉她,或许真的绕不开真相。

思回没有犹豫,看见小姐房内的灯光,不由披着衣服轻敲房门。程观音听见思回关切的声音:

“小姐,你睡了吗?”

程观音一瞬间很想落泪。

程观音不是没看见在窗口窥探许久的思回,也知道自己方才必然流露出可疑的惊慌神色,这丫头本可以置身事外,却偏偏不放心她,冒着风险也要问个明白。

程观音柔声让思回进来。

不知怎地,程观音觉得思回能听明白一切,也一定会替她保守秘密,又或者是她憋了太久,急于找一个宣泄口。

程观音说,绣鞋是她送给皇长孙妃的,这很多人都知道,可这根针不是她放的,她在横山湖边捡到被湖水冲上来的这只绣鞋时,下意识藏好,回来细看之下才发现了这根针。

程观音说,这根针十之八|九淬了剧毒,是以皇长孙妃的脸色才会如此苍白,而唇色鲜艳如生,活似索命的冤鬼。

思回完全相信了程观音,急忙安抚于她,而柳三汴却觉得,程观音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思回还是低声劝慰道:

“不关小姐的事,小姐不要多想……”

——小姐夜夜难眠,又在多想什么呢?

程观音望进思回眼中真挚的关切,忽然把头深深埋进思回的怀里,哽咽得语不成调。

程观音说,她只是暗中请了高人做法,让穿上绣鞋的人不得好死,仅此而已。

程观音不停低泣,思回只得不停温言安慰。

程观音在柳三汴看不见的地方遮掩自己的恐惧,柳三汴同样在程观音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冷笑。

柳三汴知道,那根针一定是程观音放的。

虽然皇长孙妃未必死于那针上的毒。

柳三汴很早就知道,程观音不是观音,她害怕恐慌的时候,在梦中也会低念“你去死”。

程观音和程九思一样,都是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观音是个讽刺的名字。

第12章 三汴的主子

皇长孙妃之死,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各方势力都嗅到了什么味道,开始蠢蠢欲动。

当今陛下年近七旬,当今太子殿下年近五旬,可谓是在位最长的太子,而皇长孙身为太子的嫡长子,则是陛下最看好的下下任皇帝。

当然了,在皇孙这一辈里,陛下喜欢的孩子远不止皇长孙一个,要说第二喜欢的,则是诚亲王的三子贤郡王慕容彻。

诚亲王是个唯唯诺诺的药罐子,偏偏生了个惊才绝艳的好儿子。

慕容彻比皇长孙殿下小不了几岁,却已然在漠北军营历练了数年,大胜回京之时正是陛下的万寿节,他的贺礼是西北作乱单于的人头。

陛下既嘉许他英勇,却到底是年纪大了,性子柔了,难免不喜他暴力,唯恐这孙子掌了兵权夺了皇位,遂以尽孝之名将他留在京城,再不许为国征战。

陛下对慕容彻的喜欢,远远不及对皇长孙的慈爱。

陛下宠信太子一脉,太子殿下多年经营、实力雄厚,朝中对皇位之选早有定议,却并不妨碍几位亲王暗中谋划。

要说把这些势力看得清清楚楚之人,当今丞相肯定得算一个。

当今丞相行荷,论血缘是景帝同母异父的弟弟,当今陛下的亲叔叔,论资历是行氏嫡脉,多年执掌朝政,处事清廉公正,颇有其外祖父老行相的遗风。

行相虽是陛下的叔叔,年岁上却比陛下还小一岁,自幼与陛下一同长大,情份胜似嫡亲兄弟。

行相与陛下感情虽深,却很少在立储之事上多言,而是沿袭了老行相的狐狸作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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