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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56)+番外

尹双溪栽进了主仆情分的风月里。

诶,风月泛指感情,又未必是男女之情咯。

柳三汴数了数,发现他们这一辈十位花探,如今竟然只剩三人——

柳三汴、谢五湖、元八涓。

萧一池死于男女之情,尹双溪死于主仆之情,任四海死于知己之情,原六泓死于断|袖之情,沈七河死于男女之情,郑九淙、郑十渊死于太过贪心。

七位死去的花探,有五位折戟在风月里。

风月刀,实乃双刃剑。

柳三汴哀叹完了,现在应该高兴——

毕竟她现在排名最前。

大姐二姐狗带之后,柳三汴立马顺位替补,而六品的元八涓更是跃了一级,跟柳三汴一起升到了四品典仪。

谢五湖又一次与柳三汴平级了。

谢五湖好不容易出差回来,好不容易能继续虐柳三汴了,听到这个结果当然很不高兴。

谢枢便不由骂他,说这回你真该感谢你三姐,要不是她特地让我叫你回来,你以为你能帮慕容彻查到皇室机密?

谢五湖立马反驳,说柳三汴每次叫他回来,都特么是给她打下手,也就这次她半路二进宫,不然哪有这等好事?

谢枢非常无语,觉得谢五湖对柳三汴成见太深了。

谢枢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谢五湖与逍遥郡主进展如何。

谢五湖这次却没有之前的得意,而是有些怅惘地问他嫡亲叔父:

“您说我与郡主,能修成正果吗?”

谢枢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与他分析了一波——

“叔父我是十三衙门的总辖官,上头只有公主与陛下,也没能娶到公主;你还没到我这个位置,虽说是郡主,也比较难说。”

谢五湖不由再次反驳,说了一句戳人心境的话——

“你要是正经的三品官儿,早就娶到公主了!!”

谢五湖苦闷已久,直抒胸臆:

“因为咱们干的活儿龌龊,才不被人看得起,才不配尚主!!”

谢枢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扇得他半边脸高高肿起。

谢枢攫住满目愤恨的谢五湖,恨铁不成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你知道你比你三姐差在哪儿吗?”

“你只会抱怨环境,她永远参透大局。”

谢枢让谢五湖在十三衙门的中庭跪上两个时辰,好好看看满天星辰,好好开阔一下胸襟。

柳三汴和元八涓喝完了庆功酒,路过十三衙门,便来给同僚们送点吃的,看见谢五湖这货跪在显眼处,跪得直挺挺的,跟定海神针似的。

柳三汴塞给他一壶酒,是黄鹤楼最有名的杏花酿,酒香一阵阵钻进鼻子,谢五湖馋得不行,却还是把酒递还给她,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你打死我我也不喝!”

柳三汴很无语,便就去拿那壶酒,谁知这货虚晃一招,保持递酒的姿势,偏偏死死拽着,一边拽还一边嚎:

“你别逼我你再这样我喊人啦!”

诶,这种良家妇女被调戏时才会说的话,谢五湖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呢?

柳三汴觉得他戏这么好,不配合下可惜了,她负责扮演强抢民女的恶霸,摸摸美人的下巴,摇头晃脑地淫|笑: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围观同僚笑成一片,谢五湖羞愤欲死。

谢五湖觉得他叔父的眼光实在很有问题——

这种恶趣味的货能有啥格局!!

作者有话要说:柳三汴的恶趣味是天生的,跟格局没有关系。

第89章 陛下终立储

柳三汴不懂什么大局, 她心目中永远只有她的赌局。

所有人可能都认为,她对慕容彻忠心至此, 应该是对他情深似海啥的。

只有慕容彻非常明白, 这货能为他的大局处处委曲求全,甚至多次差点狗带, 不过是因为她把升官发财的赌注, 全特么压在了慕容彻身上——

慕容彻当了皇帝,十三衙门也就唾手可得啦!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彻觉得吧, 柳三汴对他那绝对是有感情的,不过这种感情类似于奶妈……

呃……好像哪里不对……

好了好了重新说, 应该是一种“啊你是我最伟大的作品”的感情。

让柳三汴自己说嘛, 应该是“功劳簿上有我一笔”的那种自豪感。

总之, 这是一对表明非常团结实际也非常团结的主仆,很快,可能就是君臣。

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可能是慕容清的事太受打击, 可能是时间的确差不多了,陛下勉强熬到了七十一岁的寿诞, 决定让礼部好好操办操办,特地交代要把明年参加鸿儒考试的士子们也请几桌。

公孙扬作为靠鸿儒科考试逆袭的典范,被陛下派去慰问几位士子, 并分发寿宴请帖。

如果陛下知道公孙扬心里想的是,明年鸿儒科考试陛下估计看不见了,估计肯定想打死公孙扬这个奸佞!!

总之,作为土豪中的土豪, 陛下的寿宴办得那叫一个风光。

宾客们人手一副礼部大人们连夜赶工的字,上书正大光明四个字,表明陛下激浊扬清、宝刀未老的决心。

当然,陛下除了给宾客们送礼,自己收礼也必须收到手软,其中当属第一红人公孙尚书送的礼他最喜欢——

公孙不羡送了他亲手制作的一盏荷花灯,依然是傲娇的天青色,这回却是盛放之姿,缀上了星星点点的珍珠,总算是华美了起来。

公孙扬说,户部的拨款起到了效果,连州等地经济情况都有改善,百姓们扎的荷花灯不仅能给自己祈福,也卖得出去了。

公孙扬说,百姓之福,有赖于英明君主。

陛下年纪大了,就算知道人家在哄他,他也宁愿假装高兴,不计较太多。

慕容彻身为最炙手可热的皇孙,给陛下送的礼物,是一盆颇有意趣的盆景——

讲的是姜太公钓鱼,崇山峻岭之间,用蓝水晶铺出一片水面,里面是天然一抹红鲤状的棉絮。

陛下也很喜欢这件妙物,却觉着花费了些,综合考量下来,还是觉得公孙扬朴实,遂当众赏了他一副字——

中心为忠。

保持中庸之道,永远不涉党争,虽然不太可能,但这才是陛下眼中的忠臣。

陛下想公孙扬做个纯臣,并不代表他不会寻求公孙扬在立储问题上的建议。

顺便试探一波公孙扬的立场。

陛下在寿宴进行到一半时,装作喝多了去如厕,给公孙扬递了个眼色,后者很快随之离席,与陛下在风景开阔处汇合。

陛下觉得宫里拘束,把寿宴办在了皇家园林畅春园里,这时候跟公孙扬在凉亭里吹风。

陛下说:“朕是不是该建储啦?”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如果公孙扬说是,那说明他觉得陛下活不长了;如果公孙扬说不是,那说明公孙扬是个没远见或者装糊涂的人,这样就破坏了他敢怒敢言的人设。

公孙扬说:“启禀陛下,臣以为,建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择贤。”

陛下示意他说下去——

“恕臣直言,陛下迟迟不肯立储,只在诸事莫定,待陛下考核完了,何时都能建储,但必须要择贤君,不可急于求成。”

公孙扬的话说得很有水平——

他说不必急于求成,是在恭维陛下长寿。

他又说时刻都能建储,暗指陛下可以秘密建储,无论考虑多久,只要在死之前留下遗旨,找好托孤大臣,一切也就尘埃落定。

秘密建储,是一桩很有风险的事。

此法存在太多不确定性,容易让皇亲们蠢蠢欲动,一旦被人抓住机会,就能篡改圣旨,甚至揭竿而起。

但秘密建储非常适合于陛下这样选择恐惧症的君王——

陛下不到最后一刻,可能也想不清楚。

这一次向来纠结的陛下,却没有继续纠结,可能是受了太多次打击,怕儿孙们再来几次谋反就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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