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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34)+番外

骑马永远超过他的薛骋。

柳三汴觉得他太虚伪了,直接说十娘在他成事之前,根本不敢把女儿轻易交给他不就得了。

总之,在慕容彻好不容易与薛骋进入了一种暧昧的好哥哥好妹妹阶段时,半路杀出个慕容清——

薛骋是真欣赏真君子慕容清。同时也为了麻痹陛下,拖延时间,薛骋不得不装作渐渐被打动,甚而冷落了向来亲近的三哥。

柳三汴心头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尼玛十娘给薛骋安排的奸|夫,不会就是慕容彻吧?

哎呦喂怂包的老五哇,你看你不下手,到头来薛骋成了你主母,你以为慕容彻能放过你这个旧情人?

柳三汴挺舍不得老五下线,毕竟跟愚蠢的敌人玩,还是挺有乐趣的。

按理说思回一个侍妾是没资格跟一桌大佬吃饭的,可慕容清向来宠她,薛骋又是个开明的女孩子,慕容彻那个闷骚,当然也没有阻止。

两男两女在一桌上吃饭,因为彼此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即便勉力闲聊热场,还是难免一丝尴尬。

薛骋的话最多,她像个小太阳,不会在任何尴尬境地中失去光芒。

薛骋一会儿问慕容清是怎么与思回相识的,还委婉地请教了这一对的相处之道,一会儿又戳戳慕容彻的胳膊说,三哥你看清哥哥夫妻俩多恩爱。

慕容彻对薛骋微笑,眼里满是宠溺,当着戒备状态的慕容清,和畏缩状态的思回,非常不要脸地执起薛骋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我待你只会更好。”

柳三汴在心中击节赞叹,慕容彻玩暧昧的段位之高,就连心系谢五湖的女汉子薛骋听了,也不免真红了脸。

这戏,太逼真了。

柳三汴悄悄瞄了慕容清一眼,后者一脸淡定。

慕容清明明看了一出奸|情四溢,却压根儿就不着急,仿佛昨夜信誓旦旦地说要迎娶逍遥郡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柳三汴已经越来越看不透慕容清了。

而对面的慕容彻,将调|情|事|业坚持到底,不时对慕容清的装糊涂表示鄙夷。

柳三汴想,慕容彻二度对慕容清的女人表示兴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到底是为了激怒慕容清,还是只是十娘所托呢?

夜深人静,柳三汴独立风中。

柳三汴很想召唤她的小猴子们,问一问慕容彻此来的真正目的,却又怕暴露自己——

毕竟慕容清已不再是原来的慕容清了。

柳三汴叹气叹了很久,才望向屋顶上一个人影,不由如释重负地笑了。

她轻声唤道:“四哥。”

任四海来了,慕容彻特意派他来告诉她,自己此行的真正原因——

不仅仅是陪薛骋演戏,更是为了追查太子在位时丢失的一笔款项,据查被太子的家奴藏在了城郊某处。

于是慕容彻顺便在福源庄下榻了。

柳三汴说:“四哥你真是投诚者里头混得最好的了。”

你之所以混得好,是因为同时给太子和慕容楼办过事,才知道了这么多秘密,足够在慕容彻那里博一个好前程。

任四海现在,是柳三汴真正的竞争对手了。

任四海听出了她话中的酸意,不由直言道:“你们女人家总是想太多,你呢,非但想太多,还属斗鸡的,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何必呢……”

柳三汴在黑夜中翻了个清晰的白眼:

“哼!说得好像你不想升官似的!!”

任四海回以白眼,不无轻蔑地说道:

“天下有此追求者,尽是无心之人。”

柳三汴想,你他|妈是有心了,可人家慕容楼压根儿看不上,还觉得你恶心,如今人都死了,你这颗心又能给谁呢?

柳三汴转了转眼珠子,脸上忽然浮起浓浓的谄媚,像青楼里欢快接客的头|牌,就差甩着小帕子上手拉扯了。

“哎呦喂我的四哥,奴家对你的敬仰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柳三汴为了表示诚意,顺手在虚空中,当真比划了一条长长的河流。

任四海不由失笑,眼中复杂的情绪,似是怜悯,似是嘲讽,仿佛还有些怅惘。他低低地叹了一声——

“三妹,有时我真看不透你。”

柳三汴大方为他解惑:

“不是你看不透我,只是你觉我浅薄,从来都不屑看透。”

任四海定定看她一眼,良久低低地笑了。

他真心祝福她——

“九死一生,祝君偿愿。”

作者有话要说:任四海的复杂心情,其实并不复杂。

第54章 再遇程九思

前有为知己者死的原六泓, 如果任四海也心念旧主,柳三汴并不感到意外。

柳三汴从任四海那番“人不可无心”的感慨之中, 其实了悟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任四海用太子的款项下落为饵, 实际上想干|掉慕容彻,给慕容楼报仇。

不过……

凭任四海一人之力, 压根儿就没法造出这么大的一个局——

从太子在钱庄的交易来往, 到某个家仆的神秘失踪,再到京郊某处的开荒动土, 若非每一处都足够精致,慕容彻绝无可能入局。

就算任四海真的这么做了, 慕容彻那样心思缜密的人, 也未尝毫无察觉, 或许存着将计就计的心思。

柳三汴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连夜通知慕容彻。

可惜,却被慕容清阻了去路。

慕容清披着外衣, 睡眼惺忪地望着庭院中,行色匆匆的思回, 不由快步行去,一把抓住那不让他省心的女子:

“这么晚还乱跑!不怕走丢吗!”

——这是口气严厉的高音。

思回绞着衣袖,可怜巴巴地说:“人家择床, 睡不着嘛。”

慕容清无奈扶额,拉过她冰凉的手,轻轻揉搓着,几乎要谅解她, 眉头却还皱着。

“这是人家的地方,不能失礼了。”

——这是平淡和缓的中音。

思回眼中泛着泪光,双目红红:“你真看上郡主了吗?”

慕容清终于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胸中涌起柔情万种,那些过往的点滴温情,她巧笑倩兮,他暗自心动,都排山倒海而来。

“千万别乱跑了,我很担心。”

——这是缠绵缱绻的低音。

思回被慕容清带回房间,一路无人可诉,闭目一夜难眠。

翌日思回从薛骋口中得知,慕容彻一早便出去了,且是与慕容清一道出去的。

柳三汴略略安心,若是慕容清跟着一道去办案,应当人手足够,不会出事。

柳三汴又立马心惊,若正是慕容清想杀慕容彻,岂非羊入虎口,一去不返。

慕容清素来为人正派,不屑阴谋诡计,即便慕容彻多番挑衅,又真会如此急切地、不惜以身为饵杀他吗?

如果真是那样,陛下知道吗?

如果陛下知道甚至默认……

柳三汴又该帮谁呢?

如果慕容彻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慕容清能放过冒充思回的柳三汴吗?

柳三汴抛开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法,第一次不再凭猜测行事,她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必须小心求证。

柳三汴眼风一扫,便扫过庄内的不少暗线,心道若是谢五湖在就好了。

柳三汴没瞧见谢五湖,只能在庄内百无聊赖地转悠,顶着被监视的压力,不屑寻找她的小猴子留下的联络痕迹。

柳三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接头的小丫鬟,正询问着怎么溜出去呢,就见福源庄的符管家走过来,严厉斥责那只骨头轻的小丫鬟,说这是她第几次偷懒聊天了。

福源庄的符管家,是逍遥郡主前两个月新聘的,据说打得一手好算盘,日日都能把账面清干净。

柳三汴第一眼见这个中年人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神非常奇怪,明明卑躬屈膝,却隐隐高傲。

符管家赶走了小猴子,打断了柳三汴的盘算,让她彻底打开一切怀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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