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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27)+番外

珍郡王慕容清负责审理这两位皇叔。

他二人听说慕容清的来历时,反应倒是非常一致——

他俩哈哈大笑,笑完了自己,又指着对方笑,笑来笑去都一个意思:

你我都是蠢材,平白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被老头子玩了。

公堂之上,岂容他二人喧闹。

慕容清上来就命人压住他们跪下,用阵阵“威武”之声逼迫他们停止大笑。

太子殿下与礼亲王相视一笑,当真不再咆哮公堂,两人滑稽地拱拱手,这回却没统一口径——

太子殿下唤慕容清“皇侄”,礼亲王喊慕容清“遗珠”。

太子殿下说,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这么无礼,人家哪是遗珠呢,人家明明是遗腹子,当年老九在外征战,家里王妃肚子就大了,就算是遗珠,那也是鱼目混珠嘛。

礼亲王回嘴,你这个老混蛋才是真正糊涂,人家哪是你皇侄,人家明明是你皇儿,当年老九在外征战,你可没少关照九弟妹,就算是皇侄,那也是骗骗外人嘛。

慕容清当场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二人指了很久,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清第一次审理二人失败,在陛下的意料之中。

陛下是这么指点他的:

他二人争斗多年,罪状彼此最清楚,不妨让他二人互审,必有所获。

慕容清无奈道,两位皇叔团结一致,明面上互相攻讦,实则不然,怎会互相拆台。

陛下有些头疼地摇头,心道慕容清这一张白纸,实在是不知从何处落笔。

带不动啊带不动。

陛下说:“去,去找慕容彻,他有办法。”

慕容清遵旨退下。

慕容清很懂礼数,先给慕容彻上拜帖,再于某日携礼登门拜访,礼贤下士的风度刚刚好。

慕容彻只觉他果真在方外呆久了,行事迂腐得很。

慕容彻在自己的郡王府设宴,款待这位多年未见的堂兄,还特地吩咐了要有助兴歌舞。

两人在席间闲话家常,慕容彻说皇兄你身子骨瘦弱,不妨多用些荤腥,慕容清推拒连连,说多谢皇弟,只是自己习惯吃素,吃素也能强身健体。

一顿饭吃完,场子不冷不暖,慕容清还没说到正题。

饭后慕容彻命人服侍慕容清净手熏香,后者偏要自己来,一眼也不敢多看那几位美貌的侍女。

慕容彻在心中冷笑,柳三汴当真御人有术。

慕容彻说天色还早,本王府中花园风景甚好,皇兄不妨与我一同走走。

慕容清在一片花团锦簇中,看见了慕容彻为他准备的美人歌舞,那些美人搔首弄姿,衣着暴露,渐渐从远处飘来,如过江之鲫,一个接一个地缠绕在他身侧。

慕容清顿时脸上烧得慌,连忙狼狈地用衣袖遮眼,有些惊慌地对一旁的慕容彻道,为兄不近女色久矣,多谢皇弟好意,实在不便如此。

慕容彻轻而有力地扯下慕容清自欺欺人的手,说本王知道皇兄此来,所为何事,皇兄若能相陪看完歌舞,本王才知皇兄的心无芥蒂,才能安心给皇兄出谋划策。

慕容清便只能咬牙睁眼,在脂粉堆中冷汗涔涔地保持岿然不动,狂蜂浪蝶便有些束手无策。

慕容彻见状击掌三声,便见那菊花丛中慢慢浮现一个绰约人影,她袅袅娜娜地直起身子,抬眸对慕容清羞涩一笑,眼中很有几分情意幽深。

慕容清顿时呆住了。

等那女子行至跟前,跳完一整支舞时,慕容清大脑一片空白,早已无法思考——

这女子从相貌到神态到嗓音,分明就是另一个思回。

慕容彻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以为他看上了那女子,不由建议道:

“若皇兄不弃,本王这位侍妾,便赠与皇兄。”

慕容清满脑子都是那句“本王的侍妾”。

慕容清想知道,何以慕容彻的侍妾,偏偏与思回生得一模一样?

生得一模一样可能是巧合,可言行举止的神似,难道也是巧合?

慕容清身心俱震,几乎分不清眼前女子究竟是不是思回,只能对慕容彻道:

“皇弟美意,为兄心领,不巧家中已然有美,方才失神,只因此女容貌酷似于她,可我心中唯她一人。”

慕容彻意味深长地笑了:

“既如此,你我不妨换之。”

慕容清看见他眼里的阴森,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在颤抖:

“你……是在何处与这女子相识?”

慕容彻负手,非常无所谓地说——

“哦……我看上一官家女子,求而不得,便寻摸了相似之人,聊胜于无。”

慕容清垂首片刻,抬头时也笑了,向来清静的眼中一下子多了挑衅。他说——

“求而不得……便知难而退罢。”

作者有话要说:清流的黑化蓄力中

第43章 太子的罪孽

最终慕容彻还是指点了慕容清。

慕容彻叫慕容清去查那位可能还没死的皇长孙妃,却没傻到直接把人家的去处告诉他。

陛下只是想让慕容彻提供一个方向,至于别的么,柳三汴能查出来的东西,陛下的近臣密探怎能查不到?

为了不让陛下忌惮,慕容彻不能画蛇添足,只能点到为止。

至于故意在慕容清面前,流露对思回的兴趣,则是慕容彻的一种恶趣味——

他想看看柳三汴如何应对一个吃醋甚至怀疑她的男人。

慕容彻总不愿承认,他心里也怕柳三汴真的投靠慕容清,此举只在离间而已。

慕容清果然如他所愿,心中对思回起疑,数日来又忙于查案,很少回王府哪怕吃一顿饭。

柳三汴复又成为一只金丝雀。

她仗着慕容清的宠爱,摸清了王府里复杂的人员往来后,便实在无事可做,只能继续打探消息,给一张满分卷子再添些花儿。

柳三汴当然察觉到了慕容清的隔阂,却实在不敢去打扰他,唯恐陛下知道,将她视作红颜祸水给杀了。

柳三汴有些寂寞,没事儿总和权贵们的侍妾们一起打麻将,交流下各自的职业规划之后,吸取不少宅斗的经验教训。

陛下倒是赐了不少美人给慕容清,不过全被他打发走了,说是红尘色相,不可沉迷无度。

王府中空空荡荡,除了不多话会武功的丫鬟,只剩下思回一个美人。

柳三汴在与侍妾们进行学术交流之后,觉得更寂寞了,因为有再多的宅斗技巧,她也找不到陪她玩的人。

这时礼部侍郎的爱妾元八涓不由骂她矫情:

“呦,你们看这小贱|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拿自己的三千宠爱在一身,来寒碜我们这些苦命人呢。”

柳三汴一下子成了众侍妾们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柳三汴趁乱给元八涓悄悄塞了一个纸团,上面写着:

六泓叛投皇长孙,事败后下落不明,主子盯得紧,别勉强。

别勉强救你哥哥,只会害了你自己。

元八涓喉头微哽,咽泪装欢。

元八涓当然想救原六泓,可柳三汴都冒着风险来警告她,可见慕容彻是动了真怒,非杀她哥哥不可了。

若元八涓是寻常人,说不定会为了哥哥反抗主子,可元八涓偏偏是见惯生死的密探,知道反抗无用,只会葬送自己。

元八涓在心中默默祝祷——

哥哥,千万别回来,妹妹求你啦。

柳三汴这边无所事事,慕容清则在陛下派去密探的帮助下,成功找到了诈死潜逃的田幽。

当然,也知道了田幽扒灰太子、勾结慕容楼的种种劣迹。

这回陛下没有提点,慕容清似乎就明白该怎么办了。

慕容清二次审理太子与礼亲王,却将二人分开,先审太子殿下,再审礼亲王。

太子殿下一上堂,一眼就看见了本该死去的田幽,万千心绪涌上来,很快想明白被这女人算计了,开始后悔自己的风流。

慕容清先拍惊堂木,喝道:

“堂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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