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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132)+番外

尼玛这是什么鬼啊。

程九思拍着她的肩膀,客观分析了可能,表示你对慕容彻这份胸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一者,慕容彻逼死了她亲哥。”

“二者,慕容彻命谢熠娶了薛骋。”

“三者,你跟谢熠都再世为人了,独她仍是奴才,难免生出怨恨。”

柳三汴认为这些理由都太不充分,元八涓远比程九思想象中通透。

“首先,她哥是自杀的,理由是殉情,怪不得慕容彻。”

“其次,元八涓喜欢谢熠不假,但她身为密探,不会在乎这些名分。”

“最后,十三衙门的总辖官,可是顶顶高级的奴才,比不过谢熠,总比我这个死人好得多。”

柳三汴最后结案陈词,说北漠战局已定,慕容彻此去就是扫尾,就算有人想破坏,他自能应对,根本不需要谁来救。

程九思算是看出来了,这货表面上赞同他的计划,实际上压根儿就不想配合,不知是觉得他的猜测太大胆,还是依然不敢告别呢。

当初是谁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明明就在几章之前,她竟然也有脸忘?

柳三汴坦然面对他的指责:

“我只是觉着,你这计划牵强了些,何必非找什么外敌,也能是窝里斗嘛。”

程九思无语:“这年头想弑君的,真的不好找哇!!”

慕容彻还没立太子,齐王优势最大,反而没必要造反,剩下的那些,也就程观音有能力,可她没那么傻。

废话,要是慕容彻狗带了,她一个人怎么斗得过言氏呢?

柳三汴大骂程九思思路狭窄:

“你想啊,刘偲想干掉言戈,说不定已经着手去做了,这里面可大有文章。”

程九思对自己的想法不放弃不抛弃:

“那还得回到那个问题……”

他沉吟半晌,忽而摸摸她的头,眼里笑意深深,那姿态像个长者,偶尔欣赏她的软弱。

“到底是谁,激化了矛盾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个阴谋,要认真布局,鲜血为荐,就酱!!

第203章 尤秀太孤傲

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 明明身在局外,一切都很清晰, 偏偏还是有一个角落, 你从来没有看见。

身在局中,你看不清全貌, 身在局外, 又无法切身体会。

人心狡狯,离近了被迷惑, 离远了没把握。

程九思说元八涓有问题,柳三汴是不信的。

元八涓这个人, 好像始终没啥存在感, 十三衙门总辖官的位置, 好像也是前辈们不要的。

但她的工作能力足够出色。

当年扳倒襄城,她功不可没,同时又除去薛骋这个情敌, 可谓手段高超。

说起当年,程九思不免有些遗憾, 因为那么精彩的一串阴谋,他居然全部错过了。

柳三汴细细回想,撷取吉光片羽, 终于看见什么,是她至今都忽略的。

元八涓陷害薛骋入狱,继而谢熠劫狱,慕容彻以此为把柄, 要谢枢把谢氏放到明面上来,却也正中谢枢下怀。

看起来元八涓顺了慕容彻的心意,实则更顺了谢枢的心思,会不会从一开始,元八涓就与谢枢合作了呢?

当年谢枢谋刺,十三衙门毫无察觉,真的只是失职吗?

柳三汴豁然开朗,程九思击节赞叹,却不是为她,而是为局中这些斗智斗勇的人。

程九思无情奚落她:

让你得瑟,没事儿就观局,这下被人蒙蔽了吧?

柳三汴心虚地反驳:

元八涓跟谢枢合作不奇怪,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不兴人家改邪归正吗?

程九思无语,摔门而去,不多时领回来一个人,柳三汴微微张口,惊讶之余,还有些尴尬。

尤秀倒是很自然,流畅作揖后,仍唤她“先生”。

尤秀说,自己是跟着谢熠来的,后者让他在楼下等,等一个能帮他的人。

柳三汴与程九思对视一眼,后者一脸无辜,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

柳三汴无奈扶额,悲哀地发现一个事实:

程九思跟他的情敌们,都特么比跟她还心有灵犀!!

程九思看懂了她饱含醋意的眼神,他冉冉抿唇一笑,美人如此多娇。

柳三汴咋舌,烟视媚行四个字,怕不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吧……

尤秀强势打断这两只的眼神虐狗,表示自己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尤秀说来说去,还是跟上回一样的倒霉问题——

因为人缘太差,他一个刑部侍郎的奏疏,也被内阁扣下,发不到北漠去。

柳三汴怀疑脸:

你他|妈又写了啥敏感内容,不会又编排了哪位同僚吧?

尤秀万年正直脸:

学生真没编排谁,只说粮草运送的路线有变,如今的路线虽快,却要经过柯尔丹从前的阵地离疆,若有余孽,恐会生变。

柳三汴觉得自己最近快被“余孽”两个字洗脑了。

这一个个都有被害妄想症是怎么地,说了半天余孽,都是假设而已,有本事弄个真的出来啊!

尤秀也非常激动,他瞪大双眼,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很显然近期的被害妄想症又严重了好多……

“运粮路线是兵部与户部共同核定,内阁不肯发我的奏疏,可见也不干净!”

“学生求助谢统领,他说爱莫能助,谢统领是天子近臣,他也不愿插手,说明此事他不愿亲自去揭……”

哎,你直接说这事儿又是外敌作祟,谢熠是碍于谢枢不就得了=_=。

柳三汴觉得听着真累啊,不由痛快替他说了:

“一旦粮草出事,负责接应的言戈首当其冲。”

“户部你怀疑刘偲,兵部和内阁,你怀疑谁呢?”

尤秀悄悄松了口气,他起身抱拳施礼,微微垂了眼睫,这些年总算学会了敬畏。

哪怕是黑暗,也值得敬畏。

他始终怀疑一切,让自己身处黑暗,心中却总有一盏明灯,是万古长夜也无法熄灭的。

“兵部侍郎郑则,与其父保和殿大学士郑容友。”

柳三汴倒吸一口凉气,他小子还真敢告!!

郑容友可是慕容彻的恩师,为慕容彻出谋划策多少年了,公孙扬都是他举荐的。

郑容友退休后,当了几年鸿儒书院的山长,复又请辞,慕容彻为挽留他,竟然返聘他做大学士,这是妥妥的真爱啊。

尤秀敢怀疑他,这是多长了几个脑袋?

气氛微僵,程九思哑巴了许久,也只能硬着头皮打破沉默。

他用手肘推推柳三汴,好心提醒她:

“郑容友可是刘偲的岳父。”

柳三汴扭头怒瞪他一眼,表示你老婆我像是不知内情的人吗?!

尼玛人家抱团才难搞好吗?!

刘偲敢搞小动作,分明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

刘偲想让他小舅子取代言戈,箭在弦上,现在哪能听咱们的呢。

弄得不好,这货还得反咬我们一口哇!

程九思悠悠叹了一句:

“柳先生何时变得畏手畏脚了?”

柳三汴白了他一眼,不吃他这套激将,她面容冷凝,对面坐着的尤秀也不知如何开口。

尤秀不知刘偲与这对的关系,还以为她退隐已久,不愿再搅在其间。

柳三汴沉吟良久,只想确定一件事:

“有人想暗害言戈,你告诉言相没?”

尤秀埋头苦笑:“言相与郑学士素来交好,我人微言轻,不敢造次。”

柳三汴就气得半死。

她猝然起身,不管不顾大骂他酸腐,不该傲气的时候偏偏孤傲。

“人家不相信你,你就不说了吗,人家把你当疯子,你他|妈就当疯子!!”

她差点甩他一耳光: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很好吧?人家都傻你最聪明!你他|妈聪明得每一次都当马后炮!”

程九思都觉得有些过了,拉拉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下,表示你搞得这么狰狞干嘛,人家孩子可经不住你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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