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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129)+番外

程九思把这一切讲给柳三汴听时,柳三汴意外之余,就是赞叹:

“啧啧,你比我还了解慕容彻嘛!”

柳三汴摸着下巴,目光万分促狭,一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模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敌惜情敌?”

柳三汴发散了会儿思维,忽而抽走程九思手里的折扇,狠狠敲了他头顶一记。

她拧着他的耳朵,表示你这么了解慕容彻,怕不是喜欢他吧?

程九思捂着耳朵连连告饶,表示我得多犯贱才会看上情敌,咱们家有你一个看上他就够糟心了!!

柳三汴这回没计较他的飞醋,而是有些哀叹:

“你说程观音也没看上他,怎么就得跟他斗一辈子呢。”

程九思拉过她的手,半搂了她在怀里,把她的头一点点歪在自己肩胛,他温柔地宽慰她,声音有一种平静人心的力量。

“程观音怎么没看上他,程观音看上了他的江山。”

“程观音跟你不一样,她有大局观,你么,就躲在夫君怀里吧。”

柳三汴顿觉被鄙视,大力捶了他胸口一记,程九思配合着怪叫一声,心里很享受她的撒娇。

程九思正荡漾呢,柳三汴却一把推开他,她朝他怒瞪着眼睛,半天也没眨,死活不说话。

程九思目光游移,不自然地清咳一声,知道她智商又回笼了。

柳三汴肯定能想到,他用程观音的困境,逼迫她跟他一起动脑筋,只为算计慕容彻。

柳三汴或许会想,他怎么能这样呢。

他怎么能让她再次面对慕容彻呢?

他为什么不肯让她留下些许回忆呢?

他非要撕碎她的一切过去才开心吗?

程九思的答案是:

我想你跟他好好告别,而不是像上次一样不辞而别,只因胆怯。

程九思没来得及解释,她就撕了那柄象牙骨的绝版藏扇,董其昌的山水顿时化为碎片,劈头盖脸向他砸来。

程九思摸着被砸红的鼻梁,难得笑得几分讨好,眼角都笑出褶子,风流中几分淳朴,竟然别具风韵。

他有些窘迫地搓手,一副夫人你听我讲的温厚模样。

“请夫人回来啊,一是看看观音,二呢,咱们这计划有变,还得劳夫人大驾,去见谢熠一面。”

柳三汴没问去见谢熠做什么,她收敛了怒容,似笑非笑地凝看他,那眼神不屑有之,阴森有之,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大字:

接着忽悠。

程九思无奈,只得抹去额上的冷汗,接着说下去:

“我琢磨着,当年谢枢通敌,身边总不会只有葛会一个,说不定留下几个蒙古余孽,伺机而动。”

柳三汴闻言松了手上的力道,象牙骨架这才逃过沦为齑粉的命运,成为她强行装|逼的道具——

柳三汴摇着一副空荡荡的扇架,如同摇着几根白骨,当然毫无气度,也风流不再,偏偏她笑容诡谲,衬着残阳如血,倒有几分判官风骨。

并且是十八层地狱专治恶鬼的那种。

程九思咽了咽口水,还是坚强勇敢地说完了变动后的计划:

“咱们先找谢熠查查看,若确有其事,不妨……”

柳三汴啪地一声收了骨架,她截住他的话头,笑容一成不变,似乎又多了几分赞赏,非常好心地帮他说下去:

“不妨咱俩再搞一次忠君救主咯?”

程九思不得不承认,笑得满脸邪恶的柳三汴,比当初那个纯情的思回,要特么有魅力多了!!

不过生死关头,程九思没心思犯花痴,而是执着于保命=_=。

“夫人你也知道,他对程观音起疑,可对你深信呐,咱俩到北漠再帮他一次,他若念情,不就等于帮了观音。”

柳三汴无语,拿扇柄抵住他巧言善辩的小嘴儿,盯着他的俊脸摇起头来,活似个跟青楼女子讲价的嫖客——

柳三汴不屑,小妞儿能言善辩,可爷我不喜欢你这花花肠子。

程九思委屈,妾身一心在你,纵有私心也是为了得到你的心。

脑补出程九思泫然欲滴的伪|娘样,柳三汴瞬间从想象中清醒过来。

她拼命眨眨眼,确定眼前这货还算阳刚,却明显有些小媳妇的做作,顿时吓得柔和了周身的气场。

尼玛妻管严什么的,不会矫枉过正,雄风不振了吧-_-#。

柳三汴摸着下巴思索,觉着夫妻之道,不能谁压过谁一头,否则总难长久。

柳三汴觉得心口被酸出了很多泡泡,程九思怎么能这么没信心呢。

柳三汴还是决定原谅他,她迎着他非常心虚的眼神,温柔地拍拍他的脸,表示朕这回不跟你计较,不过下不为例哟~

程九思真的很想咬死她,不过面上只能写着俩字儿——

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即将迎来高潮,作者蓄力大招,程九思即将完成上位!!

第199章 我早看穿他

话本里头的小白花女主, 一旦被个男人伤透,都会选择跑路, 美其名曰放下, 其实不过逃避。

尼玛人家伤害你你不会报复回去吗?!

柳三汴觉着,程九思的脑回路不仅言情, 而且秀逗, 竟然把她划分到小白花一类=_=。

柳三汴抱着手臂睨他,表示你哪只眼睛看见你老婆是受虐狂?尼玛我也虐了慕容彻很多次好吗?!

程九思学着她抱臂, 眼神也非常轻蔑,嘴里可能需要叼支烟:

“你哪儿虐他了?你他|妈舍得吗?”

就连上回诈死, 你也非按着我把戏演完, 真他|妈没人比你更忠犬了!!

程九思化身超级怨妇, 柳三汴本该安抚一二,却实在没忍住笑场,那抹笑坏里透着邪, 邪里藏着狞。

“你太小瞧我了。”

程九思眼看着那双素手,抚过他的寸寸胸膛, 隔着衣料带起一阵酥麻的战栗,像一条灵活的双头蛇,最终在他颈后顺利会师。

然后美人蛇真正的脑袋探出来, 懒懒搁在他肩头吐气如兰——

程九思冷哼,别以为投怀送抱有用!

柳三汴在他耳畔闷笑一声,又紧了紧这个拥抱。

那呼吸喷洒在他脖颈,每一次起伏都潮湿, 是近乎执迷的亲近,慢慢加快了心跳。

柳三汴亲亲他的耳垂,甚至还悄悄舔了一口。

程九思被电了一记,仍没被迷得昏头,硬撑着表示你倒是给我解释啊!

柳三汴无奈,只得表露自己的阴暗:

“君王操纵臣子,臣子也反过来左右君王,他自以为看破所有,自以为玩弄众生,其实也不过局中挣扎。”

“他是妖魔镀金掩成菩萨,我是世外高人暗中渡化,他杀我之前,我已看穿他。”

血泪教训被轻松述说,程九思回抱她,突然间为她心酸。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许多不堪的画面,有她在夹缝中求生,有她在澄江边喋血,有她在牢狱中挣扎。

他看见许多个马桶朝她砸下,她却为什么无法动弹,要等着谢熠来救她。

柳三汴唇角挂上一抹苦笑:

“因为我傻。”

我那时还心存侥幸嘛。

程九思于是明白,她早已不再犯傻。

慕容彻这样的人,骗取臣子的妥协与信任,再将他们赶尽杀绝,根本不值得她效忠。

踏着无数人的鲜血,她看穿了他的狠辣,更看穿了他的害怕——

他怕那层镀金被人揭下,怕曾做过的往事被翻出,怕自己装不了这菩萨,怕那些人容不了他,才要在那之前,全部除了他们。

一开始是行荷,接着是公孙扬,然后是襄城、谢熠,再是那些还算忠心的污吏,接着言纲陪葬,继而是程九思,很快又轮到谢枢。

接下来,可能就是宰辅言资。

帝王权力无上,害怕无匹,疑心无尽。

程九思终于叹服,说你怎么能……怎么能……怎么能……

他说了半天也没下文,柳三汴只能不要脸地接过话头表扬自己:

“怎么能这样聪明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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