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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107)+番外

陛下私下里提点过池良, 说你给朕当卧底怎么样?

池良很有觉悟, 当场说陛下有命,莫敢不从。

哦对了, 新任户部侍郎刘偲,也是程九思的人。

上回临南衙门被谢党革职的刘大人, 是刘偲的亲叔叔。

程九思丢了官儿留了人手, 就连柳三汴也不由夸他狡猾。

柳三汴边说边给他喂蜜桔吃, 程九思非常享受柳三汴的服务,舒服得眯起眼睛,还哼了几句小曲儿。

程九思说, 真正狡猾的还在后头呐。

你等着看就行,北边儿不太平, 陛下肯定还得亲征,到时候肯定得带我去,我立马官复原职!

柳三汴加快了喂桔子的速度, 不耐烦地说知道啦知道啦,就这点事儿你一天到晚叨叨叨叨得没完了!!

程九思讨好似的舔了舔她的指尖,把蜜桔的汁水都舔干净,他喉结微动, 暗示得非常明显——

打今儿起,本相就在温柔乡里休假啦!

柳三汴立马甩开他的手,一脸嫌恶地说:

“尼玛你属狗的嘛!!”

程九思抛了个媚眼,非常不要脸地说:

“我是条饿、狗!”

正当程九思想深入交流一下感情,表达一下他到底有多么饿的时候,终于遭到了上天的报应。

原本陛下的行踪,元八涓都会跟柳三汴通个气,谁知这回陛下一时兴起,突然非要见到柳三汴,搞得大家都措手不及。

程九思丢官之后越来越大胆,经常装成东乡侯府的家丁,过来跟柳三汴鬼混。

程九思的理由是:

这里曾经是公孙府,是我幡然醒悟、咱俩化解仇怨的地方,很有纪念意义。

柳三汴觉着,他可能只是觉得这里的各种花架很有意义,因为他喜欢在花雨中野|合。

总之,浪漫是要有代价的。

譬如,被捉|奸|在|床。

柳三汴的狗腿子来报,说陛下已经到了前厅时,程九思还在抱着柳三汴揉搓,吓得差点不|举。

柳三汴不由好笑地推开他,让他躲到东乡侯府的祠堂里,里面供奉着公孙扬的牌位,陛下对公孙扬有愧,从不敢来看。

柳三汴换了一身修士服,上上下下整理好,直到没有一丝破绽,才拿起佛珠,去前厅迎驾。

慕容彻今日着常服,白袍银带,雅人深致,远望如披孝素,看得柳三汴心头咯噔一记。

他不会要来拜祭公孙扬吧……

柳三汴转头就想通知狗腿子,不妨被慕容彻喊住,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和他闲话家常。

慕容彻又看见了那串佛珠,不由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那笑容慢慢淡下去,遂成一段哀愁。

这是慕容彻亲征回来之后,第一次见柳三汴,转眼又是年底了。

慕容彻对她笑了:“三汴。”

柳三汴也笑:“怎么想到来这儿?”

慕容彻扭头喝茶:

“朕想你们啦。”

柳三汴权当这个“你们”,指的是她和公孙扬。

柳三汴微微躬身,在他斜对面站着,慕容彻又喝了口茶,说:

“朕最近有些累。”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直到慕容彻突兀地问了一句:

“尤秀来过这里吧。”

柳三汴低头说:“来过。”

“他都说些什么。”

“他说他进退维谷,让我想起了从前。”

慕容彻闻言先是叹气,继而深深蹙眉,垂首说:

“这都怪朕。”

柳三汴也低头,旧事浮光掠影,最终消匿无痕。

“柳三汴早就不是过去的柳三汴了。”

慕容彻缓慢抬头,深深看她一眼,想到什么,不住颔首,似是慌张,似又无奈,连说了三个“坐”字。

柳三汴依言坐下,慕容彻摸了摸茶盏,闭了闭眼说:

“谈起这些,让朕心乱。”

这些……让朕回想起自己对你有多狠。

慕容彻突然回头看她,恢复公事公办的口气:

“三汴,尤秀这个人怎么样啊?”

“天良未泯,才能卓着,只是陷于党争,进退两难。”

慕容彻突然站起身来,隐然有怒:

“可他的确妒贤忌能,暗害了不少同僚。”

“朕最恨的就是这种没有容人之量的人。”

柳三汴也站起身,满面诚恳:

“陛下,尤秀出身贫寒,见惯人情冷暖,难免待人严苛了些,但绝非奸邪小人。”

慕容彻摇头:

“他竟然还敢同时弹劾程谢二人,你就说他胆子有多大吧。”

柳三汴笑了:

“尤秀胆子是大了些,可他是真心维护公正啊。”

慕容彻仰面叹息,开始踱步。

“所以朕让他去刑部,入内阁,朕本想好生栽培他。”

“朕只给他降了一级,谢枢都降了一级哇,可他竟然不肯出狱。”

慕容彻终于怒声道:

“他当众弹劾人家的时候,弄得朕都下不了台,这回还要朕求他出来?”

柳三汴忙走近几步,这时也不免恨铁不成钢:

“这真是书生意气了。”

柳三汴想了想说:

“但他说的,可能是事实啊。”

慕容彻微微倾身,打量她的神色,问她“什么事实”,柳三汴感觉到压迫,终是欲言又止。

慕容彻无奈摇头,眼里满是纠葛:

“难道让朕,把他们全罢了吗?”

慕容彻仿佛累了,终于还是坐下,伸手去取柳三汴手中的佛珠,低头拨弄了许久,也没有再说一句。

柳三汴给他换了杯热茶时,慕容彻轻轻叹了口气:

“有空去牢里看看尤秀。别说是朕的意思。”

柳三汴点头称是,慕容彻正欲把佛珠还给她,却在中途抽回手,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柳三汴心跳如鼓,慕容彻笑容满面:

“三汴啊,你这佛珠,怎么有股子蜜桔味儿。”

柳三汴笑着说:“臣一时贪嘴。”

慕容彻笑容转冷,“哦”了一声,继续把玩着佛珠,还是不肯还给她。

一瞬间时间都凝固。

柳三汴心跳渐平,脸上浮起了然,又觉十分无趣。

柳三汴说:“您究竟想说什么呢?”

慕容彻叹:“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柳三汴和慕容彻的默契

第168章 情敌的对决

慕容彻真的很佩服柳三汴, 她明明和程九思有来往,偏偏还能当着他的面, 说程九思的罪状都是事实。

慕容彻问她, 你为什么喜欢他,柳三汴竟然也敢不回答。

慕容彻最终让人把程九思提上来, 柳三汴居然也能不动如山, 稳稳当当地坐着喝茶。

程九思穿着家丁服,笑得非常尴尬。

柳三汴噗嗤一笑, 竟觉十分畅快。

一切都说开,怎能不畅快?

慕容彻知道, 他没有立场指责柳三汴。

但他为了她, 敌视程九思, 打压程党,放任谢党坐大……

即便她没有责任,也总该知道这些。

慕容彻让程九思坐下, 搞一个三方会谈。

程九思从善如流地坐下,挨在柳三汴身边, 两人都在慕容彻对面。

柳三汴把自己的茶递过去,而程九思非常自然地接过时,慕容彻觉得自己气得快吐血。

慕容彻想问他们: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能不能结束?结束需要多久?

但他不仅没有立场问, 更没有勇气问。

慕容彻不问,柳三汴就说。

柳三汴说,衷州八年,同舟共济, 生死相依。

程九思应和,八年太短,却是彼岸。

他们唱和完了,轮到慕容彻生气:

“你们一个丧偶,一个未婚,好意思吗?”

柳三汴摊摊手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样更带感啊。”

程九思捂她的嘴:

“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没大没小的!”

程九思重新翻译了一下:

“陛下,我俩都是您的臣子,碰巧合作了八年,碰巧看对了眼,碰巧决定走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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