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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神君好乘凉(110)+番外

巍因抬眼看着白衣人笑道:“随便洒水不是什么好习惯,本上神帮你疏通疏通。”

白衣人倒退两步,水龙颓势尽显,渐渐枯萎,有一条甚至收不住力道,打湿了操纵者的雪白衣襟,看上去有些狼狈。凉玉飞身上前,他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精疲力尽,却仍然一声不吭,不避不闪,似乎是在静待她走来。

胜负已定,凉玉伸出手去,要取下他的面具。

他忽然抬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用力她拉到怀中,二人贴得极近,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熟悉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他死死抓着她的手,落在乌木面具之上,向上一推:“如你所愿。”

他们周遭暴风骤雪环绕而过,偶有白色雪花飘进来,沾在少年少女的发丝上,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温热的怀里,他的笑容却是冷淡而寂寞的,如林中竹叶潇潇,像是大石溪中被打磨得圆润光滑的卵石,经历了无数次的期待和追寻。

他一双漆黑的眸子,倒影出她苍白的脸,他的声音清冷温柔,带着一丝沙哑的倦意:“凉玉,当初是我负你,可是……我后悔了,还会有机会吗?”

第85章 应战(下)

少年抱着凉玉,掀开面具的一瞬间,司矩吓得肝胆俱裂,立即放声喊道:“殿下小心!此中有诈!”

而她的声音显然是徒然。

凉玉在他怀中看着他的脸,黑色眸子里只剩了他,六角冰花落在他们发丝上,如同最精雕细琢的珍宝,他的眉毛上覆了一层白霜,睫羽半垂,定定看着她。

她怔怔望着少年的脸,一时间如在梦中,眉心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接着睫毛轻颤起来,眼中浮上了一层水雾。

下面三人眼看着季北辰搂着凉玉的手中,指尖挟着三枚细小的银针,已经悄无声息地刺入凉玉的后背,她却仍然像魇住似的无知无觉,两眼含泪地看着眼前人,疏风红了眼睛,“凉玉!”

司墨一把拉住他,脸色极不好看:“小心,殿下还在他手中。”

季北辰看着凉玉仰头,那表情与两百年前一模一样,带着纠缠不休的痴气,他的话像是滚烫的岩浆,涌到她心里,烫得她一个哆嗦,竟然浮上一层浅浅水雾,她的眼眸如此漆黑,如同宝石闪耀,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她望着他许久,一望已经说尽千言万语,许久才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笑涡绽放在唇畔,却是苦涩而迟疑的:“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我那时还小,以为爱是占有,便自私地圈住了你,我不知道你从来不曾真正地快活过。”

他没想到她吐露出这样一番言语,深深怔住,凉玉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依然笑着,声音很轻,轻得好似最开始那个一同他说话,便害羞地声如蚊呐的少女:

“我从未怪过你,北辰君。”

他望着她的脸,一时出神,只觉得心中忽然一片冰凉。

下一秒,冰凉变成了剧痛,他手上脱力,放开了她,缓缓地、难以置信地低头望去,一柄长剑已经毫无留恋地贯穿他的心脏,剑柄是黑色的,绘有红色符文,是司矩那把不起眼的佩剑,握在剑柄上的,正是少女那白皙纤细的小手。

“北辰君,一剑穿心的感觉如何?”

那声音轻而娇俏,她的眼泪还未滑落到腮畔,可眼神已经变得冰冷如斯,嘴角一抹漠然的笑容,她握着剑,故意缓慢地、残忍地转了半圈。

心脏几乎支离破碎,心跳带着利刃,慢慢被搅碎、收缩,鲜血在内腔横流,剧痛使他半跪下来,控制不住地抽搐不止,她也跟着蹲下来,定定地看着他,乖张地笑道:“北辰君,被人欺骗的滋味如何?”

她的眸子一片漆黑,却似乎有无尽地狱烈火焚烧,充斥着恨意与蔑视,还有一丝看不懂的悲悯和疲倦。

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声音,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她一把抽出剑,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他捂着心口,指尖鲜血淋漓,染红了他的白衣。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你便在此地,等着你的真爱来救你吧。”

她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剑尖离地只一寸,鲜红粘稠的血滴滴答答地落了一路,如同绽放在雪中的红梅。

“殿下……”司矩急忙接过剑来,看见她回来,几乎喜极而泣,像是溺水之人才得到了空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疏风扶住她的手臂。

凉玉的步履有些慢,嘴唇慢慢发乌,眸子涣散,走进昆仑洞的瞬间,忽然吐出一口污血,一头栽倒在疏风怀里。

****

巍因上神的手搭在凉玉腕上,“丫头还算聪明,早识破季北辰身份,料到他会近身使诈,所以提前封住了自己的心脉。”

凉玉躺在塌上,面无血色,双目紧闭,桌上放着三枚带血的银针。司矩坐在她床边,蹙着眉头,“可是上神……”

巍因点头:“嗯,虽护住了心脉,可是这招数太毒,置人于死地绰绰有余,有一两丝入体,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司矩叹了口气:“殿下这样子……何时能醒来?”

巍因冷笑道:“你家殿下估计是心太累一时扛不住罢了,被同一个男人反复欺骗利用那么多次,搁你你试试?”

凉玉做了个很长很混乱的梦。

那时她年岁尚小,提着裙摆乱跑,不一会被自己的衣带绊住,啪叽一声扑倒在地上,少年在她身边蹲下来,眉心满是郁结:“乖,叫你别跑那么快,你不听,你看看……”

她看着少年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哇”地一下嚎哭不止。他手臂一收,敏捷将她抱起来,虽然面容严肃,可是还是掩不住他的紧张和慌乱,“别、别哭啊,摔倒就哭,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她坐在他臂弯里,拿手使劲抹眼泪,垂下一条十分滑稽的长长的衣带。少年抱着她散步,“走走走,带你串门子,别再哭了……”走到一半,自语道,“对,我们好像没有邻居。”他无可奈何地把她放在一块石头上,摸摸她的脸,牵过她垂下的那条靛蓝色的衣带:“你看,你的尾巴!”

她破涕为笑:“这才不是我的尾巴。”

他看见她笑了,脸上也不自知地带上了笑意,“那是什么?”

“你太笨了,这是我的裙带。”

“哦,既然是裙带,就应该系在裙子上,不能拖在地上,否则下次你还会摔跤。”他将带子握在手里,绕过她的身子,道,“记住没有?我帮你系好。”

他手指修长灵活,对着小女孩的裙带却力不从心,犹犹豫豫地缠了很久,解了又拆,成功地把她缠成了一只待拆的礼物。

她抿着嘴憋笑,故意不出言提醒,反而催促道:“凤君,好了没有?”

少年脸上终于挂不住了,站起来叫道:“锦绣、玲珑!”

两个侍女提着裙子跑来,看了她一眼,都笑得花枝招展。少年脸微微红,却气急败坏道:“笑什么笑,看看这个是怎么系的!”

软玉温香,一左一右,服服帖帖、整整齐齐地帮她系牢,凉玉仰着头,笑得眼眸弯弯,像两只月牙,声音糯糯的:“凤君学会没有?”

他“哼”了一声,“你倒教训起我来。”俯下身去,三下五除二将她裙带解了,惊得锦绣、玲珑一齐心痛地高呼:“干嘛呀神君!”一脸自己的心血与汗水被人糟蹋了的模样。

少年蹲下身来,两指牵着她的衣带,睫毛低垂,靛蓝色缎带在他十指间纷飞,两手一拉,打了个漂亮的结,他抬起头极其得意地、飞快地刮了一下她的脸,摸到一手软绵绵的香甜,“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都快?”

……

衣带被人轻轻解开,接着被人揽起来翻了个身,靠在阿矩温暖馨香的怀里,衣衫褪至肩膀下,半盖在光洁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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