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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养成摄政王(54)

作者: 昼眠夕寐 阅读记录

“宇文部发动的内战,我那二表兄宇文岂有问鼎之心,拦不住也不必拦,”亓御心中有数,“更何况,鲜卑内讧也没什么不好,火.器投入战场必有惨重死伤,一来鲜卑短期间恢复不到鼎盛,也省的再来与大晋生事。二来,突厥等势力觊觎火.器,待见过火.器之战残忍可怖,也许会歇了心思。”

谢陵颔首却一针见血道:“你想雪藏火.器?”

亓御郑重其事:“刀剑已经无眼,战争本就残酷,大晋将士也好敌军也罢,我希望为国血战沙场的将士们即便为国捐躯,也能马革裹尸还。”

说明白点,便是不想火.器投用战场让士兵连尸骨都烧成灰了。俗话虽言谁谁变成灰我也能认出来,可是一个人真的变成灰,也就是把随风飘荡举无轻重的尘埃,即便落到相思成疾之人的眉睫,谁又能识君?

谢陵心清目明,这是亓御亲身经历惨痛生生死死之后,最大的感悟。

河清海晏歌舞升平,大晋暂时是做不到,边塞的硝烟仍旧弥漫。想熄火如何困难,亓御只能尽力而为。

尽管熄火之谋里,鲜卑的角色令人唏嘘。然,欲兴刀戈之人,早就应当想到了结局——功成万骨枯,功垂百家冢。

“咳咳咳……”女子灵动之声乍然而起,犹如优美动听乐章里的败笔,赘余而聒噪。

果断在卢家葬送卢润余世家子前途的罗织难得衣能蔽体一回,只是来的突兀,正好瞧见亓御与大晋小公子搂搂抱抱。

罗织笑魇如花,美艳绝伦的美人面上似有扭曲抽搐。

心中碎念,她说亓御为阶下囚之时对她冷冷冰冰,丝毫无男女之情,也从不问她如何解罗刹谣,原以为是亓御放不下颜面,现在她终于敢落实自己先前一时的荒唐之念。

亓御与前阵子高京狎玩男子的世家子也没什么分别!论资排辈起来,亓御约摸是此道的顶端人物——勾搭对象居然是近来崭露头角且风头正盛的大晋摄政王。

罗织目光依旧轻佻撒网似的落在亓御身上,巧笑嫣然:“少将军怎么不抽空,来瞧瞧我?摄政王政务繁忙,莫耽误了国事天下事。”

亓御很是惊讶罗织的神出鬼没,却也不甚在乎:“你还没打道回罗刹?”

罗织笑容更明艳了几分,亓御却是觉得犹如跗骨之蛆一般恶寒,心下几分不定。

“父王给了我两条路,若是能混水捞鱼最好,不能就暂时低头,国书已经呈给摄政王了。”罗织一张妖女迷行的脸,却是拼命挤出友善之笑:“父王想与大晋效仿古时,结为秦晋之好。少将军,以西南海崖五十年和平换你娶我,你看可否?”

亓御看了眼沉默不语的谢陵,表明态度的嗤笑:“你有这么大的分量?”

“当然,我现在可是罗刹天定的罗刹天女,你说有没有?”

罗织愉快的看着亓御慢慢降温的神情,罗刹国信怪力神乱之说,罗刹天女乃是能左右国主之人。

他恍然大悟,难怪当初罗织能放走他。

久久不言的谢陵终于有所行动,唤来外面的侍监,斥道:“罗织公主到来为何不通传?”

侍监哪里能知晓行如鬼魅的罗织来去,只能跪下请罪。

“来人,请罗织公主去质子府暂居!”谢陵直视罗织,带着初见时微不可知的挑衅之意道:“本王不管罗织公主在罗刹国如何尊贵,到了大晋,公主只有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和亲,二是为质。请出罗织公主!”

“摄政王是不想与罗刹国和平相处了吗?”罗织不动,绝美容颜上隐隐生怒。

“罗刹国疆土几块岛屿,真当万里江山的大晋怕了吗?”谢陵约摸说了此生最冲动的话,“罗刹若是真能上的了岸,何必阴谋诡计这些年。”

眼见两人掐的厉害,亓御直接叫自己的人请走罗织。

罗织气愤的还没走远几步,回首望去,亓御竟被呛她的大晋摄政王扯着腰带牵离她的视线。

脚尖一转,罗织又到了殿门,却被亓御身边的高胜寒等八甲士拦住。

“你们主子都那样了!你们还不去,居然拦我!”罗织气的跺脚。

听着门外罗织吵闹声,谢陵桃花瓣似的眼廓躁动的厉害,一手掖进亓御的腰带。

他道:“你的麻烦!你怎么这么多麻烦!”

“谢陵,不要玩火。”亓御一点注意力都未分给外面那个救命恩人,只细细的欣赏眼前的美色,一手攥住扯着他腰带的手。

谢陵索性技巧性的解了他的腰带,侧首道:“林硕都敢被宇文部捉奸在床,难不成你还不如自己的下属?想来定是你御下不严,林硕才敢在鲜卑胆大妄为!”

亓御哭笑不得:“嗯?你倒是头一个说我御下不严的?”

哗啦一声,他抛开手里的腰带,轻车熟路的解了他给谢陵系好的玉带,炽热的唇齿自眼前人齿白红唇席卷到颈侧,才呼吸紊乱道:

“我不是林硕,没那么急,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什么时候要你。”

耳垂嫣红似块新鲜的上等脯肉,谢陵双手攥着他的衣襟,呼吸困难道:“我……你…什么时候…去鲜卑…?”

“过几日…可否?”亓御分不清自己问的什么日子,只是语气柔和似水生怕扯动他心里暗伤。

“……好…那便……甚…好。”

谢陵察觉不到自己语气里的放松释然,亓御却是了然于心。

第49章 别离前后

朝霞半掩,吞云吐雾将晨空熏染成青花色。水汽清露压低墨翠的枝头,天□□明却暗。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响在长廊里,穿过金石虹桥,再沿着黄瓦朱墙走上一大段路,才将将可见巍峨耸立的宫门。

季掌印携带着几个侍监紧跟着摄政王,待到宫门不远处,才止步原地,远远候着听吩咐。

宫门之外是一众盔甲完备且个个都带着遮面的头盔,密不透风的连穿戴盔甲之人的双目都瞧不见。

高头大马并列几排,健壮魁硕的马身子上装备了轻甲,使得这些马匹有别于大晋战马。

“这些是宇文部的人。”谢陵轻扫一眼,便知曲折。

亓御难得不着玄袍,换了身藏蓝窄袖圆领长袍,结发的发带外扣着银环,一圈精雕细刻的古藤纹络衬的其人别有风华。

他言:“来请人的。”而后他挥手示意,远处以林硕为首的众人抱拳回应,而后翻身上马,一阵尘土飞扬的策马啸西风。

意味深长的瞧了赤锦金绣王袍的谢陵,亓御嘴角笑意幽幽,“这么早便穿了朝袍,摄政王辛苦了。”

谢陵边拍开他搂过来的手,边肃容不悦道:“平日里怎么不见你换身行头,临了了还装模作样,想不声不响的出宫?门都没有!”

亓御啼笑皆非,却是前倾着身靠近眼前人,语气婉转悠扬:“一来是太早,你近来兢兢业业的辛苦,不忍唤你。二来,此行耗时数月,唯恐你忘了我的模样,我这番样子,给我刻在你心里!”

谢陵听罢掩面笑的花枝乱颤,边道:“亓九哀,你也有出卖美色的时候啊!旁人苦别离的时候,都是不舍,或是出言让人等候,你却是给我来了出美人计,果真是用兵如神的少将军!”

亓御不羞不恼,再上前一步环住眼前人的楚腰,道:“不舍是真的,已经让你受别离之苦,让你等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忽的想起什么,他补充一句:“居州给你的胜邪可还在?”

谢陵点点头,“挂在我床边了。”

“那是我第一把宝剑,也是跟着我时间最长的兵器,”亓御措辞着,“早前把剑给你,并不止是给你把衬手的兵器,你更是我最珍重的人。我于你的心意,珍重与挚爱皆不够概而言之。”

谢陵指尖勾过他一缕鸦发,缠绕不结,笑容难掩的偏头想了想,道:“当是我怕你跑了才是,为什么你比我还恐慌?”说着缠绕着鸦发的指尖点了点某人的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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