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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养成摄政王(34)

作者: 昼眠夕寐 阅读记录

谢陵从身边随意一个禁军手机夺了把刀,长刀直指扶昃。

扶昃狰狞着脸恨恨盯着亓御:“亓九哀,你怎么可能来这么快!”

他宫变还没发动,谋事未起,才将部署调动扶府势力兵马,亓御居然就直接杀进扶府,而且悄无声息。

未得到亓御回话,谢陵的长刀便逼近,换了平日,扶昃自然不惧谢陵,可他本就被亓御重伤,经历王渊澄闯天心堂,又与扶旬过招,现下委实不是谢陵的对手。

扶昃丹田滞痛,不得不束手被谢陵长刀架在颈上。扶旬趁机踉跄前行,亓御身形动如游龙。

扶旬看着拦着自己的亓御道:“扶昃给皇上下药了!”

亓御不动,傅长书先时一直守在宫里,绝对不会让皇帝被下药。

扶旬一时情急动气咳出口黑血:“皇上自己服下药呢!?否则,扶昃怎么敢火急火燎的起事!”

亓御眯了眯眼,危险气息外泄。他道:“高胜寒跟随扶大公子!”

谢陵不可置信的看着扶昃,广袖白袍缥缈气息清净,分明是一个飘洒清淡之人,却如此毒辣!

扶昃目光如炬黏在离去扶旬的背影,掩在广袖里的右手微有抬臂之势,谢陵手起刀落,刀光血影里砍下那半臂,随着断臂的滚落,一地细长的银针泛着冷光。

“闲时书斋便看过你的针技,过目难忘!”谢陵收回染血长刀。

扶昃稍许错愕,闲时书斋行凶发针全是因为想挑衅亓御,自御书房见过大权在握同龄亓御,他便想与亓御较量较量,所以才有了连环杀人案。

现在回想起来,亓御动作如此迅捷,只怕早就识破幕后是他。

“亓九哀不愧为西南海崖的杀神,果真是视人命如草芥!早就识破我,却还任由那么多人被我杀!”

“他们选了富贵险中求,怪不得我。更何况,杀人的是你扶昃。”亓御不甚在意,那些人无一不是看中扶昃扶家公子身份,想攀上高枝才被扶昃折磨杀死。

“哈——”扶昃任由右臂刀口血流如注,“锦王殿下与虎谋皮可要小心了!毒杀了皇上,也算我给殿下铺好了路!”

“你!”谢陵呼吸一滞,怒火攻心:“陶皇兄可也是你害死的!?”

扶昃心悦谢陶,但到底顾及世俗眼光,从不肯让外人知晓自己的心思,此刻为了隐瞒此事,竟也坦然承认。

“你罪该万死!”谢陵重新举起长刀号令身后成群禁军,道:“屠府!”

扶昃心中了无生意,无惧回视谢陵:“殿下这杀伐果断的性子但是与昳王当年手刃清平殿宫嬷一般,狠绝的很。”

便是当年瞧了手刃宫嬷之景,昳王那泪痕遍布却又坚韧孤惧的容颜,深深刻在扶昃心上,让他生了一世倾情守护昳王的念头,并付诸实践。

闻言,亓御拧眉,手刃宫嬷?似乎皇上曾提起谢陵魇杀症初发之时,杀了一个乳母。难道?扶昃正好亲眼目睹?

谢陵神情猛然变得更为愤恨,阴狠。他愤慨:“你害死陶皇兄,还要污蔑皇兄,皇兄秉性温善,当年杀宫嬷的人是我!你冲着我来!挡你路的也是我!你为什么不冲着我来!?漠北刺杀不成,我人在高京,你为什么不杀我!?冲我来啊!”

纵然谢阳、谢陶将他隐藏在黑暗里,可是他们身为兄长都算是合格。谢阳为了保护太后与两个弟弟,不惜故意让自己陷入薛氏的毒杀陷井,为了坐稳皇位保护至亲家人,拖着余毒未清的身子呕心沥血理政。也因此,成了病帝。谢陶虽性软,但在知晓扶府所图,不愿成为扶府筹码拖累谢阳与他。毅然决然赴死,死前只求了放过扶荷。

而这些,谢陵想通的太晚。他无疑是幸运的,没有伯阳皇兄承担的沉重。亦没有如陶皇兄活在欺瞒、阴谋和谎言里,至死不明谁才是真心之人。

“你说什么?!”扶昃爆音“你才是当年手刃宫嬷之人?!”

谢陵上前,一刀扎进扶昃未断左臂膀:“扶延不是知道我有魇杀癔症,杀一宫嬷很让你们扶家惊讶吗?!”

“当年就是扶延认定我不堪为正常皇子,坚持让我隐藏身份,准备时刻代为昳王,还是扶延让扶明送我去漠北,以杀压制魇杀。别说你不知!”

一刀拔出,一道血线从空中划落,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充斥着扶昃的鼻腔,扶昃慌忙拉开与谢陵的距离,一手封着要紧穴位。

他还不能死!他这么多年守候的人,居然是错的人!

“魑鬼!”

黝黑的人在灰色的天色里游动到扶昃身边,亓御神色一紧,脚尖施力倾身前冲,越下高阶将谢陵揽在身后。黝黑的黑影虚晃一下,带着扶昃撞破天心堂高阁房顶逃窜。

“追不上的。”亓御挡住意欲追逃谢陵。

“那便屠府!立即屠!”

语毕,谢陵转身掠过扶府家丁,长刀几挥,已然身处杀戮血泊。

他一个人倾泄着三个人的仇恨,鲜血淋漓平复不了沸腾的恨意。

第31章 宇文嵚娘家人

林硕带着人到了扶府,穿过尸林寻到默默看着谢陵一举一动的亓御。

“亓九哀你疯了!就算扶府罪该诛灭满门,也不能让锦王如此大肆杀戮!日后传出去,锦王的名声就完了!且不说李荣业等世林派,就是保皇派也不会扶持一个杀戮心重的继位人!”林硕想要吼醒亓御。

亓御漠视他一眼道:“今日屠府的是我亓御,不是锦王。记住了吗?”

林硕错愕,极力压制心中的冲动,生怕自己一拳打在亓御脸上。他道:“你杀神之名在西南海崖一带是美命,但是除了西南海崖一带,谁把你当保家卫国的国之良将看了!不仅是满朝文臣,还有百姓,他们从来只知道你在西南海崖大肆杀戮,扩充军备引战!不知你所杀海寇之穷凶恶极!”

“锦王不知,你还不知自己的名声如何狼狈!为了洗清锦王祸身殃民,你以谣言止谣言,以已担下连环杀人案的民愤。倘若再担下屠杀扶府上下,即便日后锦王登基,你也洗不清名声了!那时若战事结束,你会有何下场,你不明白?!”

“只要近十年不会有大战,你就会是祭和平的刀!锦王是杀你平民愤还是放你激化民愤?!”

亓御依旧无视林硕的愤恨之言,他边向谢陵走去,边道:“无妨。”

到了谢陵身侧,夺下谢陵的刀,亓御道:“够了,累了就停下,心里难受就告诉我。”

谢陵猝然倒在亓御肩膀,心中十七年的隐忍不发,此刻全部倾泻在这场杀戮。

他双臂环在亓御修美的颈上,道:“我要见扶荷。”

扶荷若是也参与了这场阴谋,他一定会无视谢陶死前的乞求,杀了扶荷!

“好,我带你去。”亓御揽着谢陵的腰身,横抱着他穿过整个扶府。

皇宫守卫已经清洗一遍,虽然仍旧保持着整洁,但是已经有无数人在清洗中身亡。

谢陵穿过黄瓦红墙的甬道,突然看着远方矗立的贵妃宫宇,止步不前。猛的转身抱住亓御的双肩,声色凄楚:“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杀了那么多人,他一定又留了一个巨大的把柄给别人!亓御势必又要为他一番忙累。

“殿下很好,臣当年看着同袍死于罗刹海寇时,杀红了眼,几天几夜都控制不住自己。殿下比臣更能控制自己,将来必然能控制整个朝野。”亓御声色柔和。

闻言,谢陵顿时拉开两人距离,垂着头,良久才问:“昨日,你为什么从神兵局走的如此匆忙?你…很反感…吗?”

即便时下豢养客卿之风正盛,勾栏清倌亦红,但是从未有人承认自己有断袖之癖抑或龙阳之好。

“唉……”亓御长叹一声,有些话即便说了谢陵未必就会信。

突如其来的拥抱,给予了谢陵从未感受过的温度——炙热而不过分滚烫。似乎有什么从身体里某处爆发,但就是无法真正放任其涌现在明亮的天光下,如同被泥土坚隔想要破土的种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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