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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尽桃花月已西(87)+番外

作者: 故人行知 阅读记录

余亦走了。

她站在院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得回神。

他给的一切都太过美好,像是将他自己身上仅剩下的所有美好都给了她,温暖也罢,幸福也好,欢笑也算,余亦似乎在将他拥有的所有的美好都打包成礼盒送到她的手里,她心花怒发却半分回报都给不得。

因为给不得,所以总觉得不太真实,没有可以留住他的东西,总认为他下一秒就能从她的面前消失,就像他离去之后空洞的夜晚,了无痕迹。

百里花影忧愁的想着,会不会有一天余亦会这样悄无声息的从她的记忆和生命里面消失?她未来的日子里面,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将美好送到她心中的人?她也再不愿用心去看旁人,因为那颗心完完整整的交送给这个随时会消失的人。

爱情有许多种,她爱着余亦却从未想过自己要放弃自己的人生,抛弃一切随着他的人生离去,余亦也从未这么想过。

澹台绿水曾经和她说过,或许人爱自己会胜过爱旁人,她并不觉得这存在什么问题,唯有先爱自己珍惜自己方能珍惜旁人。

乐正余亦往侯府的方向飞去,行到一半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转头看去瞧见酒坊似有新酒陈列,并未多想便进去提了四小坛,正要离去,对面街边一鹅黄衣裳的女子正对着闭门的保和堂发呆,她看的并不是店门,更无靠近的意思,仅是望着那招牌发呆。

他将那女子的身份猜出七七八八。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相见怀念

第五十九章,相见怀念

提着酒靠近,站在距离那女子一门左右的距离笑道:“南宫不在,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那女子回眸,清雅温婉药香缠骨,眉尾还落了一颗艳红的痣,恰似雨后新荷红霞漫天的绝景。

女子低眉一笑,沁人心脾,温然道:“亦羽门主认识我?”

“不认识。”他指着那招牌道:“南宫嘴巴很紧,我大抵猜出你应该是他醉后喊出的呆禾。神农谷少门主,司空馨禾。”

“乐正一族下的绿绮侯果然聪慧,一眼便识的在下。”

“少谷主若是想在京中等他,本侯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

那女子摇首叹道:“亦羽门主还是莫要多管旁人闲事为好。”

“本侯从来不管闲事,只是愿意帮人。”他将手里的酒扔了一壶过去,女子抬手便接住,她不解的看来,只见余亦迈步从她身边越过,并无留下的想法:“人生在世,能相聚便是难得,待到生死相隔,才知相守的难处。何必呢。”

“可是……死比活着容易。”她握紧那酒壶,向着别的方向行去。

二人擦肩而离。

北街又恢复了原本的静然……鹅黄长衫的女子握酒望长空,若幽灵缥缈出长阳城。

乐正余亦躺在软塌上,双手横放一副极其放松的模样,殿外是刘天澜正在保命的供词。

他内力高自然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澹台绿水就坐在他身边,手中剥着莲蓬,一颗颗珠圆玉润的白果漾着清香。

夏日晌午是个很奇怪的存在,明明万籁俱静却总能感觉到勃勃生机。

“这刘天澜当真是会说话啊,把刘家这些年的罪证尽数拆穿了,还把暮家的消息和盘托出,你说他的聪明还是蠢?”女子的手与那莲子一样的白嫩,莲子送到他的唇边,余亦张口吃了下去,嚼着东西的道:“你别这么喂我,小心我家花影妹妹生气。”

“你自幼便是我喂大的,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你那花影妹妹若是和你阿姊我争风吃醋,你也不会喜欢她。”

“那你就不懂了。”他嬉笑:“女子家的醋啊,特别的香甜。”

“吃你的莲子吧。”

他嚼着那清甜的莲子,缓缓的转了身子,侧头对澹台绿水道:“我昨日在街头瞧见了神农谷的少门主司空馨禾。”

“那位呆禾姑娘?”

“嗯。”

她剥着莲子一颗颗的喂着他,像是逗弄停歇在脚边的凤凰:“她怎么了?来找南宫吗?神农谷如今毁了大半,余下的子弟也都被玉人山庄接管,她怎么跑来长阳了?”

“谁知道你们女子是怎么想的,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来问你啊。”

澹台绿水冷哼一声,似是计较:“你竟然也拿我当女子。平日里面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在背地里说我,真当你阿姊不知道?”

“偶尔嘛。偶尔,你毕竟也是个姑娘啊,你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女子心气吧。”

澹台绿水摇头:“这世上感情有很多种,你和你的花影妹妹不是也一样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吗?”

“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了。我与花影妹妹和他们总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她低下头:“我和南斗也是一样,清辉和凤歌不肯把感情说破也是一样,就连你告诉我的柳大人与杨飞絮的故事都是一样,他南宫和司空馨禾又有什么不同呢?不过都是不得在一起罢了。”女子又喂了他一颗莲子,笑道:“都是过不得命运这一关。”

他侧过目光:“恩……也许你是对的。”

“吃了莲子了,该吃药了。”她惯性的开口,只听到余亦无所谓的道:“没关系,我这几日没有痛感,不用吃也无妨。”

“你安稳一点吧。”她将药拿出细细熬煮起来,口中还唠叨着:“南斗这几日也时常咳嗽不适,你们二人千万给我保证好身子,听到了吗?”

他趴在那处随意发着牢骚:“你和南斗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怎么连说话的方式也越来越像了?”

“像?这有什么好像的?”她眉眼一弯,似有无数艳光流转而出,灵巧多姿:“不过劝人的话多多少少都是相同的。”

“我说的是那颗心。”他单手托腮巧笑乖戾:“花影妹妹说旁人看人要靠眼睛,情人看彼此要靠心。”

女子走上前扬起手作势要打,他也不躲就这般安然的趴着,她挑眉:“不躲?”

“阿姊你可舍不得打我。”

她笑开,殿外的声音渐渐消失,而后传来脚步声,又传来殿门大开的动静。

夏侯南斗轻咳两声,面色有些苍白,挑起帷幔走了进来,望着正闹腾的姐弟笑道:“你们闹什么呢。”

“阿姊说要打我,我说她舍不得。”他从软榻上跳下,走到小火炉前自己搅动着那泛着酸苦的药汁。

夏侯南斗的咳嗽声倒是有些严重,乐正余亦回头看去:“怎了?染了风寒了吗?”

“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他道:“后日南宫便回来了,到时候叫他替你看看。宫里的太医大多数都不太靠谱。”说道太医,余亦跳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其实凌月阁的大吕大人是个极其厉害的医者,我打听了一下,听说他从前也是御医,只是在御医院中处处被压制,明明是为首的人物,却一直都只能做末席之位。等到京中事了,昭雪要去追媳妇或者要重回江湖,你身边多少要留一个能诊治的人啊。”

夏侯南斗伸手将他拉起,口中依旧是责备:“你体能寒气还未消,莫要坐在地上。”

他摇首:“我没坐着我蹲着呢。”又回到正题:“你说可好?”

“你就想着快些事了离京?”

他泄气般松垮的坐在一旁:“我和你说认真的,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夏侯南斗捏着余亦瘦削的肩头,最后无奈的拍了他的后背,口中无奈又亲昵:“臭小子。”

澹台绿水将药递到余亦面前:“喝了吧。”

他认命的将那苦至心骨的药饮尽,夏侯南斗闻着那药便蹙了眉宇,仅是闻味,舌根都感觉到那股恶然的酸苦。

女子将药碗放在一旁,推过那小碗装着莲子,至那对兄弟面前:“吃吧。”她扬眉:“我剥的很辛苦,敢不吃我就动手了。”

余亦认命的将那小碟子取过来,放在夏侯南斗的膝头:“你为什么喜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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