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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尽桃花月已西(27)+番外

作者: 故人行知 阅读记录

“侯爷是否太自信了?”赌娘浅笑。

小侯爷负手而立,春日落在他肩头的阳光都异样的清冷起来,他对着天边轻咳了两声,不知有多少影子在后院上方飞过,这是威胁:“本侯一向不喜表露身份,可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即使倾其所有也会出手。姑娘要记着这一点。”

“还有,凌月阁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地下钱庄,刘家如今除了丢弃地下钱庄自保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姑娘若是不和本侯合作,只怕……呵,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侯的意思。”

赌娘收敛了冷然和娇色,面色也惨白起来,低头恭敬的问答道:“这几年确有不少这样的人在赌场出现,不止是飞天赌场,其他赌场也都有这样的人,大约有二十个左右。”

乐正余亦身上的阴冷之色瞬间消失,转身面对百里花影又是那副嬉笑的模样:“看来这种肥猪有不少啊。”

百里花影瞬间一愣,随后怅然一笑:“你这脸变得可真快。”

他对着赌娘摆手:“姑娘请起。你既然老实说了,就算答应了。本侯不适合出面管理地下钱庄,以后这地下钱庄就要麻烦姑娘和本侯一个下属一起打理,前路漫长,姑娘必然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这算我的选择?”

“本侯没有让你选吗?。”

“不选便是毁灭,奴家自认不知侯爷的心这般阴冷。”

“真是奇了,既然有人认为本侯有心?”他笑道:“素来都是骂本侯无心啊。”

他笑:“死和活,难道不是本侯让你选的吗?”

风声过境,少年以未沾血的那条手臂搂住百里花影,悠然往街边走去。二人越远离飞天赌坊百里花影越能感觉到身上人的重量渐渐的往她肩头压来。她错愕转头看去,只见乐正余亦的面色比起初见要苍白上许多。

“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笑了,轻咳了两声:“伤口有些疼。”

百里花影扶着他往后巷行去,让他靠在墙上,她定睛看去,只见那手臂上血污面积更大了几分,还有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

“怎么突然伤口裂了?”

“我这么知道。”他猛地咳了两声:“我歇一会儿吧,歇一会儿咱们再去查案。”

“你这个德行怎么查案啊。”

小侯爷低下头忍着剧痛后又抬起头,双眸之中已然有因疼痛而汇聚的水光,男子稍作忍耐,似是依然习惯痛楚缠身,他说:“有什么不能。”

乐正余亦粗喘了两口气,望着面前娇艳欲滴的女子担心的面孔,笑问:“你对我很失望吧。”

“失望什么?”

“我竟然这么狠毒的去对付一个姑娘家。”

她在他身边靠着,冷笑了一声:“弄得好像你没有这么对付过我一样。”

小侯爷大笑:“我待你已经足够温柔了,还把自己的衣服留给了你,没让你在街边受冻。”他揪住自己的衣裳,低头道:“可是把衣裳都给你了。”

“不过……”她还是困惑:“你为何要接手问天?”

“为何?”他并没有隐瞒的想法:“因为国库需要钱啊。”

“啊?!”

他吃痛的捂住自己的手臂,双手皆是血色:“你以为呢……我接手问天做什么。如今国库不算充盈,江国,楚国,也都虎视眈眈。为了充盈国库,不得不走的下策。”

“你脸色看起来好差,你到底怎么回事?”

乐正余亦额边的冷汗,缓缓滚落。手臂上的血渐渐变黑,滴落在地仿若毒气蔓延,咬着牙,妄想要忍下那股剧烈的疼痛。

男子缓缓抬起头,依旧笑着:“花影妹妹,你去凌月阁问问最近几日有什么旧案被翻了出来,今日好好整理,明日我去找你。”

“那你呢?”她望着花瓣般滴落在地上的黑血:“我送你去保和堂吧。”

“不了。”他咬牙道:“我自己去。”

他双手尽是血污,想要抬手碰她,最后还是作罢:“我手上有血,就不摸头了,我走了啊。”他粲然一笑,踏风而去。

南宫昭雪见他半身黑血归来,只能叹气:“我是不是和你说了要你归家休息,莫要再伤神?”

他接着嬉笑玩闹:“我这不是乖乖的回来了嘛。你快给我看看吧,是不是腐骨蚀心被牵引出来了?我疼的厉害。”

“你这条手若是废了,可千万别怪在我的医术头上。”

他将衣袖卷上,面上笑意不减:“我知道,我知道,再高明的大夫也治不了不听劝的病人。”

他清醒着,强忍着南宫昭雪将他手臂上沾染毒素的皮肉割下的剧痛,南宫昭雪叹道:“你这皮肉上的毒素本想过几日再帮你除去,如今你自己作孽。”望着他因剧痛而颤抖的身子,无奈的叹道:“若是疼,就说出来,你这样强忍着,倒显得我医术有问题。”

小侯爷唇面也退了血色,气色褪尽,若摇摇欲坠随风而逝的残花:“男子如何能呼痛。”

南宫往他口中塞了一颗药丸:“明日早上就能好,不妨碍你断案,再说了,还有我们呢。”

“你们?”他舒服的往塌上靠去:“你们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药丸似有安眠作用,他素来浅眠,常年不得安睡,这几日因为养伤倒是睡了许久,望着上方的横梁,手上的疼渐渐消退,原来是麻痹痛觉的药丸,他觉得新奇:“昭雪。”

南宫应了一声。

“你这个麻沸散给我几颗吧……”

“别做梦。”

“我是快要去梦里会周公了,我这两日一直都在和他聊天,如今又去,你说周公会不会烦我?”

南宫听着他诚挚的声音,只觉得好笑:“不会,你这么讨人喜欢,谁都想要和你多聊聊。”

“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麻痹的感觉渐渐袭上心头,他垂垂欲睡:“可是花影妹妹就不太喜欢和我聊天,她老是嫌我烦,缠着我也只是为了和我说正事,昭雪你说我这张脸还有不能俘获的女子吗?”

“有啊,绿水不就没有被你俘获嘛。”他从排排陈列的古木药柜中取出一白瓷瓶,将药粉撒在血迹斑斑的手臂上,药粉入了皮肉,伤处的血肉立刻汇出涓涓黑血,就手臂顺流至指尖,滴滴落在青石板上,一朵朵溅开,像若传说中忘川河边摇曳生姿的彼岸花花汁。

“我说的是女子,阿姊能算是女子吗?”

取来了干净的水,将手臂上的鲜血细细的擦去,再包扎好。

一盆血水被南宫端了出去,浇在院中郁郁葱葱的药花毒草上。

这带着毒气的血水,应是这些花草最为喜欢的浇灌之源。

回到屋中,乐正余亦竟然还未睡,一心一意的抵抗着药力,双目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不睡?”南宫昭雪一身天山雪莲至粹的白衣:“你真是厉害啊,这么厉害的麻沸散都能抵抗住。”

“就要睡了,我只是在想案子而已,总觉得这件案子里面还缺少了一样东西,只要这样东西出现,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

“醒来在想。”

“不行。”他眨着眼睛:“我明明见过那样东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南山就要成亲了,你打算拖着这个身子去婚典嘛?。”

“我知道,明日就要就将案子彻底查清,而后去市集给南山买新婚之礼。”

“南山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去就好。”

“也不知道那西域的小郡主是个什么人物。若是个母老虎,便有的笑话看了。”

南宫笑了笑,指尖正好碰到少年腰侧的紫玉,将那紫玉拿起细看了几分,他想起那件事,将紫玉放下,盯着乐正余亦开口:“今年清明……”

“我睡了啊。”他打断那边南宫欲出口的话题,闭上双眼,不再抵抗阵阵袭上的困意。

知道他抗拒这个话题,南宫昭雪摇头轻叹,大夫也罢,神医也好,终究医不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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