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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尽桃花月已西(103)+番外

作者: 故人行知 阅读记录

那画上盘绕在一处争辉的九龙栩栩如生,似是下一秒便要从画卷上飞舞而来,其气势非凡,颇有画中圣手的度量,夏侯南斗将那画拿回,细看了几眼,不由蹙眉:“这画,朕记得……在哪见过。”

“见过?”她不解的看去,随后从屋中取出三四副这样的画卷:“余亦画了很多呢,方才出门还抓了一副。他要做什么?”

“谁知道他那个脑袋里面装了什么。”说起九龙夏侯南斗似是忆起什么,蹙眉恍然道:“朕记得余亦刚刚回京的时候便叫朕下了个口谕给他,叫他去查什么街边丢掉的扳指,还有什么手镯……”愈想愈不对劲:“貌似就是和九龙有关。”

“九龙?”澹台绿水也不解。

凌月阁内,小侯爷一曲奏完,当真是绕梁三日,众人都呆愣在原地,深怕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打乱了此刻的留白,更有甚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妄想将那音律留在自己耳中。

待他们再回神的时候,余亦已经领着百里花影往别处去了。

小侯爷是个妙人。

问天钱庄被洗净端到世面上来,成了京中最大的钱庄,正在账房忙着对账的常歌瞧见余亦立刻起身,随之领着余亦与花影往庭院深处去了。

赌娘正在库房盘点财物,见了他们二人立刻笑道:“侯爷竟然来了此处,想必是有事情要求赌娘了?”

他将那画卷从身后取出,放在赌娘面前:“还劳烦姑娘将本侯这张画放到江湖之上。”

“赌娘明白。”

不过是送了一张画,百里花影满心困惑:“你怎么突然给她送了副画?那画有什么用吗?”

“报仇用的。”他搂过百里花影:“侯爷夫人,本侯虽然不能杀了暮太师报杀父母之仇,但是总有别的办法能叫他希望破灭。”

“你要做什么?”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盗帅宝藏

第六十九章,盗帅宝藏

“折磨他的心智喽。”他嬉笑开来:“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了,请君入瓮,他入的倒也干脆。”

“你做了什么?”

见她是当真想要知道,他便低下身子指着自己的脸颊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

见他臭屁得意的模样,她偷看了四面的人,随后快速的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很轻像是落在脸上的雨水,甜的,甜的他心都化开:“还记得咱们一开始查得那个九龙案吗?”

“九龙?”她点头:“我还以为那个案子是你整我呢,你怎么突然提起了?”

“那个案子是我弄出来的。”

“啊?你偷得?”她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个贼!”

“怎么是我偷的呢,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伸手给他顺了顺背脊,似是顺毛的动作,指尖就这般轻巧的划过,余亦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这般一顺立刻就欢喜开了:“上一任盗帅也就是我爹。江湖上啊,有一个传闻,说是上一任盗帅退让之后留下了金银财宝无数,富可敌国。”乐正余亦面上多了几分嘲讽:“也不知道是何人将此事重新闹了起来,我无意之中听闻暮太师有意寻找,便顺水推舟,请君入瓮。”

“原来是这样啊。”她又问:“那……真的有宝藏吗?”

“有啊。”他笑:“那是我爹小时候用来训练我的一个游戏而已。”

“什么意思?”她更为不解了。

“我记得是我八岁那年吧,我爹在家中画了两幅图,一副是我娘的美人像,还有一副是九龙图,他说他在长阳城内外埋了一个宝藏,叫我去寻出来。后来我师父将此事告诉了江湖上的朋友,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传出去了。我娘的那副美人图也在机缘巧合之下流传至西域,从此江湖上盗帅宝藏的名声就更大了,当真是奇也。”

“别说什么奇还是不奇。”她拉着余亦的手腕道:“那个宝藏到底是什么啊。”

“还能是什么啊,我那年的生辰礼物呗。”他将手中的玉笛转了一个弯:“就是此物。原来这是我爹宝贝,我一直都喜欢,他便当做生辰礼物送给我了。”

“就是这个啊。”她抿唇似有不耐:“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乐正余亦拉紧她的手,再拍拍自己的心口:“世上最了不得的东西就在你眼前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更了不得东西。”

“整日自夸,不害臊,没脸皮。”

“舍不得脸皮,套不着夫人。”他笑意长长,似有无数憨然温柔蕴藏其中。

回了凌月阁,乐正余亦坐在长廊上吃这快要被太阳晒化了的糖人,百里花影忙前忙后的处理公务。

他抱着绿绮琴半晌……轻轻的拨弄弦音。

望着凌月阁前渐渐落下的日头,他一身紫衣也多了几分旧意。

“侯爷,真相已经大白,为何还要留着常阳侯的旧影不放呢?这从前的衣裳也该脱下了。”主阁大人踱步而出:“绿绮琴音天下绝伦,世间能配上这绿绮二字的想来也只有侯爷一人了。”

“主阁大人这样夸赞倒是叫本侯受宠若惊。”他回过身,笑道:“事还未了,乐正之责还不的放下。”

“侯爷何意?”

“本侯能请教主阁大人一个问题吗?”他似是为难至极。

“侯爷但说无妨。”

“若是此时此刻本侯还有想要铲除暮家片甲不留的狠心,依旧留着将他们亲手斩杀的恨意。主阁大人以为,这可算是活在恨意之中?”见主阁面犯不解,他便会回答道:“方才回来之时,路过木材行,又瞧见了芳姑的丈夫,本侯想起他曾经说过,抓住了杀人凶手又怎么样呢?他的妻子死了,可是那些作恶的人还活着,抓到了凶手与他们这些无辜的人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只能无时无刻的提醒他们故人的离去。”

他抱紧琴只,指尖在冰冷的弦上抚动:“所以说……我该不该恨呢?”

“心非草木,必然有情,侯爷已然忍耐了十年,不如……便恨上一恨,不恨的话心里觉得憋屈,恨了又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主阁大人叹气:“可惜下官不是常阳侯,若是常阳侯伴在侯爷身边,想来侯爷不会为此等小事烦恼。”

言毕,主阁还是问道:“只是下官的一点猜测。侯爷难道心中一直都怨着常阳侯青鸾郡主吗?”

余亦恍然一笑:“他们不让我恨,也不让我去报仇,本侯有什么办法,总要找一个人埋怨。”男子面上浮现出浓重的委屈和难堪:“他们是我爹娘啊,也只能和他们发发脾气。”

“皆是为了江山苍生。”

“嗯,我理解……”可总是他希望他们还活着,这句任性无意义的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三日后,乐正余亦孤身一人行到牢狱之中,正是午饭时间,他望着依旧云淡风轻的暮太师,并未先开口说话。

“侯爷的耐心何时变得这般好了?”暮太师将饭食吃完,随后转过头悠然问道:“本官记得年少时期侯爷最是急躁了。”

“太师好记性。”

“小侯爷今日前来不是为了看本官的下场的吧。”

他明艳又黯然,轻扯出嘴角:“你的下场还不在此处,本侯就算要看,也不是现在。”

“哦?”那方人的语气稍稍上扬而起,似是讽刺:“小侯爷以为本官会坐以待毙吗?”

“本侯只是在通知太师一件事,您会不会坐以待毙这不是本侯要考虑的事情。”

他能感觉到监牢之中阴冷的气息,四面的人皆是一副愕然惊恐的将死之态。

暮太师笑然:“在侯爷说那件事之前,可否听本官一言?”

“可以。”

“侯爷以为乐正一族为何会日渐凋零?至你此辈唯余下你一人?”

乐正余亦颔首,故作疑惑:“为何?”

“因为夏侯家容不下你们。”他盘膝坐在那处,仰面之间尽是挑衅:“功高盖主,忠义长存。所以……你们一族不可能成为夏侯氏的羽翼,你们对夏侯氏而言就是阻碍本身。昔年的乐正梦歌,乐正风雅,乐正孤云,乐正谐时。各个义薄云天,浩气千秋,可最后呢,一个个不是远遁江湖,便是长居山林。你们一族一生守护的忠义与夏侯而言便是威胁。”他笑:“天下赞颂高扬的皆是你们的忠义,你们的功劳,你可曾想过,这天下之主听到此话,到底会是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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