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容我为你痴迷(56)+番外

卫生车上有很大的箱体……

池弥后脊梁一冷,下意识地蹲下身,打开洗手间里放置清洁工具的柜子。

一张小纸条轻飘飘地飞了下来。

“让你感受感受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感觉。”姜河拾起来,轻轻地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额头的汗也随之冒了出来,“……池哥!”

池弥嘴角的血渍干涸了,使得唇沁血般殷红,一双丹凤眼仿佛怒火冲冲的兽瞳孔,“何方远。”

跟很多年前一样,那次从学校里把戎容骗到荒废工厂,差点害她被卷入流氓混战的字条,也是这样的一张纸条,打印出来的宋体字。

这种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除了何方远,不作二想。

这只阴魂不散的老鼠,躲了这么多年,居然又出来了。

池弥扬手,一拳擂在洗手台的镜子上,一道闪电状的裂纹顿时带着隐隐约约的血渍蜿蜒开来。他真后悔没有掘地三尺,在戎容回来之前就将这猥琐龌龊的男人送回地狱!

“怎么办?戎小姐这会在何方远手里,他会不会……”姜河不敢再想。

多少年前,还是少年的他们曾经在金场,受了老板儿子何方远多少欺负?若不是当初何方远欺人太甚,池弥也不会出手伤人,也就没有所谓的“污点”在身。

事到如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姜河都不敢去想何方远抓走戎容想做什么。

更何况是池弥?

突然,池弥的手机发出了声音来,是他自己的声音。

“……戎容,我在这个地方度过了整整八年的时间,那些正常孩子用来学习知识的分分秒秒,我都在这个没有光的地方和同样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人搏斗……”

姜河摸不着头脑地看向池弥。

池弥眼神却从涣散到意外,再到重新发光。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关掉了声音,哑声说:“我知道何方远把她带到哪里了。”

“哪?”

池弥捏紧了手机,“金场。”

当初为了今晚带戎容回金场,想让她对自己那段见不得光的过去有个全然的了解,他在她的手机上设置了定位提示,当她走到设定好的位置,他们俩的手机都会播放他预先录制的音频。

姜河对于池哥怎么知道戎小姐在金场的,还是有点闹不清,但眼睁睁地看着池弥拔足往外跑,赶紧瘸着腿追上前,“你身上还有伤,不能自己去,报警吧!”

“你报警!”池弥的声音从很远地方传来。

何方远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池弥怎么可能让戎容在他手里多呆一秒?别说等警察来了再去,就连开车在马路上,他都恨不能不管红绿灯,一路狂飙而去。

他不能让她受任何伤害,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行……

第43章 43%痴迷

十年前曾繁华一时的酒吧街,如今已经一片冷清,因为地皮被卖给科技园,规划审批还没完成,所以被围挡圈起,荒无人烟。

金场所在的深巷,就在这片荒芜的中央。

车只能开到围挡之外,池弥翻过了破破烂烂的铁皮围栏,踩着一地积雪与残叶,偶尔有被惊动的麻雀从屋檐下飞起,带起碎雪砸落。

前两日,为了来准备,他曾来过一次。但那时候的心境与此刻截然不同,彼时池弥心中纠结,他担心从没有见过世间阴暗的戎容无法接受自己曾生长过的环境,无法从骨子里接受两个人天差地别的出身。

而此刻,他只想揍那个瞻前顾后的自己。

什么狗屁出身!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离开这个地方,就算让他自剜腿肉和过去一刀两断,他也绝不会吝惜。

金场是一间仿造旧都洋场的老式建筑,黑瓦白墙,霓虹早已晦暗,结了诸多蛛网。

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老旧的吱呀,月光透过彩色教堂玻璃钻进室内,落满灰尘的酒吧桌椅无声地述说着曾经的奢靡。

静得只能听见池弥自己的脚步声。

他穿过陈旧的酒吧大堂,从吧台侧面的楼梯一路往下,金属楼梯同样摇摇欲坠,地下室黑暗无光,面前的一切就像无法被预知的地狱。

池弥镇定地拿出手机,打亮了探照灯。

若说他心里有畏惧,那也是出于对戎容的担心,而不是对这阴森环境的恐惧。这里最压抑的一面他都见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光线落在废弃的擂台上,断了的网,落满灰尘的台面,随着他的走近,被惊动的灰尘在手机的光束里飞扬。

他曾在这个台子上,打了整整八年的拳,被揍掉了牙齿,被打到眼睛短暂失眠,被送到医院对着惨白的天花板,彻夜不眠咬紧牙关,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赢!

曾经他连自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都不明白。

直到,被戎先生带回家,遇见那个娇滴滴又独立倔强的小姑娘。

是戎容教会他,怎样轻声细语,如何去宠爱一个人,如何去接纳另一个人的爱,如何在这个他曾以为毫无意义的世界上,去寻找存在的意义。

是戎容让他漫无目的的人生第一次有了目标,让他知道为什么站在擂台上要赢——他要荣光,他要成功,他要打下江山,是因为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与其说是为她而神魂颠倒,不如说是为她而明白了拼搏的目标。

咔哒。

随着一个轻微的声响,电火花从墙壁上一闪而熄。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池弥看见了不远处地上的歪着的鞋。

黑色的高跟鞋,戎容换上的时候还曾笑眯眯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鞋跟亮晶晶的,好不好看呀?”

“不好看,你穿球鞋最好看。”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可事实上池弥知道,好看,细细的脚脖子与闪亮的鞋跟一般粗细,令人难以自持,所以他宁可她像刚回来的时候那样天天穿着灰头土脸的工作服……

他拾起地上的鞋,只觉得心脏像被鞋跟碾过。

疼得呼吸困难。

“何方远,你他妈给我出来!”

愤怒的吼声在空荡荡的破旧场馆里,带着空洞的回音。

“有什么冲着我来,跟她有他妈什么关系?躲躲藏藏还算什么男人——”

从难以辨别的高空里,传来带着电流声的男声。

那是许久不曾被用过的喇叭,声音滋啦滋啦的听不清晰,反而更让人毛骨悚然,“啧啧啧,能耐了啊,知道在女人面前逞能了。”

阴鸷的嗓音,造作的语调,虽然经过了扩音器而走形,但池弥还是一下就辨别出何方远的语气来。

在那些无力反抗的日子里,他就是用这样的语调羞辱那些在他父亲手底下打拳的小孩。

“我听见你给这位小姐录的告白了,呵……还真是感人肺腑。我在你眼睛里是不是跟恶魔一样啊,好不容易终于把我摆脱,就可以全心全意拥抱新生命,可以跟有钱人家的小姐卿卿我我,赢取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了?哈哈哈哈……想得真美!”

那种变态的笑声,在扩声器里断断续续,阴森得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何方远,你和我的恩恩怨怨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你出来,我们把话说清楚。”池弥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扬声说。

“出来说清楚?站到你面前我不就只剩一条死路?”何方远桀桀地笑,“何况要不是你跟那个明氏少爷弄上了新闻,我哪能这么轻松地找到你和这位戎小姐?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放弃吗?”

忽然,从断续的声音里,远远地传出呜呜声。

“……闭嘴,老子可不会对女人留情。”何方远的声音离麦克风远了些。

池弥心里一揪,“你想我怎么做。”

“我想怎么做?当然是报仇啊,当年你多厉害?打伤了我,毁了我爸的事业,还把我们父子俩都送进监狱里待了这么多年,扬眉吐气得爽不爽?”何方远咳嗽了几声,“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了。我要你站在擂台上,任由我打,不许还手,你还一次手,我让人在这小妞脸上划一道口。”

上一篇:沙棘树 下一篇:乔宝宝的蹩脚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