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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为你痴迷(13)+番外

“我有钱啊。”天真无邪。

池弥:“……你有钱,是你的事。我没钱,是我的事。”

戎容端详了他半晌,总算是转过弯来,小小声地说:“我没打算让你付呀!”

“可我打算还。”

“……我知道了。”戎容指着那些袋子说,“这样吧,钱呢,你慢慢还。我不着急的,也不收利息。慢慢来,还一辈子都行。”

病房暖色的灯光下,女孩白皙的小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歪着脑袋伸出小拇指,“拉钩?”

池弥稍一犹豫,伸出拇指与她的相勾,“拉钩。”

戎容笑盈盈地晃了晃手。

*

戎容这次入院入得急,但并没有住太久,用护士长黎倩的话说,“保持情绪稳定,比什么都管用。”

戎正廷虽然有一百个不放心,也只好接女儿回家,幸好,小姑娘生龙活虎,比从前还有精神些。

打那天以后,戎容上文化课不再让池弥在外面等着,而是非要他一起听。

虽然每次孙谊进去添茶送水,都看见少年一手托腮,盹得天昏地暗。

甚至有一次,孙谊看见戎容正拿着水笔,在池弥的脸上画猫胡须,他竟也毫无察觉——可孙谊记得,这孩子刚来戎家的时候,稍微有人靠近一点都要警觉避开的。

尽管文化课总是让池弥昏昏欲睡,但他还是乖乖地陪小姐读书,甚至偶尔还翻书看几页,当然,基本坚持不了太久,就又想睡。

唯独陪着戎容在画室的时候,池弥总是精神百倍,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坐在窗台上看她画,毫不厌烦。

“那儿还有画具,你也一起好了。”戎容叼着画笔,去挤颜料。

池弥从窗台上跳下来,从她嘴里接过画笔,另一只手替她托着颜料盘,“我这手不是用来画画的。”

戎容挤了一截颜料在盘子里,“那是用来干嘛的?”

“打拳。”

她瞄了他一眼,“打拳又为了什么?”

“保护人。”

“保护谁?”戎容接过他的笔,沾了颜料,转身去画布旁。

池弥的视线被她手指上沾的那一丁点红色颜料吸引,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你。”

戎容抬起头,眼中光辉熠熠,“你练拳,是为了保护我?”

池弥犹豫了一下,点头。

“不是哄我开心?”

“不是。”

戎容笑得更开心,索性拿了支干净的画笔放在指间,而后双手捞起长发,灵活地一旋,最后用画笔簪上,在脑后盘了个清爽利索的发髻。

一张白玉似的小脸,干干净净,让人移不开视线。

随着她的动作,手指上的那点红颜料被抹到了脸颊上。

戎容推着池弥,“你退后,退到那边去。”

池弥一头雾水,“要干什么?”

戎容眯眼,“画你啊,我还没有画过人呢。”说着话,她一边细细端详池弥,一边又拿手背揩了一下发痒的脸颊,结果那块红颜料直接被她抹成了块胭脂。

“脸上沾颜料了。”池弥提醒。

“哦,那你帮我擦掉好了。”戎容毫不在意地说,一边伸手整理他的衣领。

池弥抬手,用手侧在她脸颊上轻轻揩了下,没擦掉。

不得以,他只能加重力道,谁知道才使一点点力气,戎容就娇滴滴地呼痛。

他慌忙撤手,她却立刻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对了,我就是要你这个表情~”说着,人已经退回画架旁边,撕掉原先的半成品,换成白纸打草稿。

池弥被她弄得无可奈何,只能保持着刚刚的坐姿,靠在窗边,“什么表情?”

戎容的视线在他和画纸之间逡巡,笑得像得逞的小狐狸,“气得想揍人,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啊~”

狡黠的一张笑脸,在窗边的阳光里仿若发光。

池弥盯着阳光下笑容发光的少女,有那么一瞬,想要永远地留住这个笑脸。

就在他回过神,移开视线的时候,戎容却叫住他,“哎哎哎,你看着我,看着我呀!你动了,我就没法画了。”

于是,池弥只好“被迫”一直、一直看着她。

从午后到夕阳西下,暮色蔼蔼、月上梢头,连她额边那缕头发弯曲的弧度都被他镌刻在脑海中。

直到孙谊第若干次来催吃饭。

“好了,可以动了。”戎容笑眯眯地说。

终于自由的池弥想走过去看看大作,却被她手臂一张挡住了,“我的画~没我的允许,不许看!”

池弥好气又好笑,“画的是我。”

“哦哦哦,你还回嘴~”戎容做了个鬼脸,把画纸翻了个背面,“小心我把你画得又老又丑,然后挂网上征婚。”

“再然后呢~来找你相亲的都是各种丑八卦,歪瓜裂枣的吓死你……”戎容一边念念叨叨地编排他,一边笑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下餐厅跑。

池弥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听着她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自己笑得乐不可支。

等两人坐下来用餐过半的时候,戎大小姐口中的池弥,已经娶了天下第一丑的老婆,生了个人厌鬼弃的丑孩子……

“呐~所以我的画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戎容总结陈词,“你可千万别偷看,惹毛了本小姐,这辈子你都甭想娶漂亮老婆了。”

“我不娶。”池弥扒拉了一口饭。

戎容下意识地跟着他一起吃了口白米饭,然后重复了一句,“你不娶老婆?”

“嗯。”

“为什么?”戎容好奇地追问,“我不是说你现在啊,我是说以后,等你二三十岁了,难道也不娶妻生子吗?”

池弥又“嗯”了一声。

“为什么啊?我不结婚也就算了,你四肢健全的,为什么不结婚?难道你有……隐疾吗?”

池弥差点被汤给呛住。隐疾?什么鬼隐疾!

可他的关注点不在这里,而是……

“什么叫你不结婚也就算了?”

戎容的熊熊八卦之魂一下就灭了,兴致缺缺地喝了口汤,“我还指不定能不能活到法定婚龄呢,谈什么结婚呀~”

池弥蹙眉,抿起唇。

戎容见他又板起脸,耸了耸肩,“我不说了还不行嘛,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开始学拳的时候,师父说过一句话。”

“什么?”

“我命由我不由天。”

第11章 11%痴迷

人都说光阴荏苒。这个词对戎容来说曾经非常难以理解。

时间在她这里就像长镜头,一拉到底,无趣而冗长。

直到这个大宅子里有了个叫池弥的家伙,被她呼来喝去,看着她笑她闹,被惹急了会板脸,最后化成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继续陪在不远的地方。

时间自此,在她和他逐渐拉大的身高差距之中,有了具现化的刻度。

*

“你快要满十八了,”戎容绕着已经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的池弥转了一圈,“之后应该不会再长个子了,对么?”

正双手握着树枝,引体向上的池弥松了口气,脚底着地,无奈地说:“能别在憋气的时候戳我吗?”

戎容哼了声,又拿手中的小树枝戳了下他的胸膛,“不~能!有没有搞错啊,本小姐浪费大好时光,在这里陪你跑步练拳……戳两下怎么了?别人想让我戳,我还不待见呢!”

池弥拿她没辙。

明明是她说念书念乏了,要跟他上后山放放风,现在倒好,成了浪费时间陪他健身……偏偏他拿她也没辙,她要说他就听着,还能咋滴。

“你说,我能不能做你这个?”戎容指了指他握着的树枝。

池弥摇头,“做不了。”细胳膊细腿的,一个也做不了。

戎容不信,丢了手中的小树枝,捋起袖子走到他身边,伸长了胳膊勉勉强强能捉住那根树枝。

她得意地瞟了池弥一眼,挑了挑眉,踮起脚,憋住气。

大概是因为体重轻,居然还真给她挂住了,但很快就后继无力,一口气没憋住、手臂吃痛地松开了手,整个人就向后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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