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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南/不可能喜欢你(2)+番外

这种时候只能默默挨训,就是再不中听也得忍着,怎么能争辩啊。

果然,徐怀气极反笑:“那你怎么画错了?倒是说出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来我听听呢。”

涂南瞄一眼画板,画面诸色纷杂,浑浊不清。

废都废了,她伸手一蹭,指尖沾了点泥泞,搓来搓去,没有措辞,抬头扫见洞口的肖昀,眼动了一动移开,他也转头避开了。

错就是错,又何必找理由呢。

“好吧,老师说得对,我的心思是不在壁画上。”

“涂南。”一声警醒的低喝,肖昀终于开了口。

“……”徐怀没觉得好受,只觉得失望:“我算看清你涂南的秉性了,这里塞外高原,苦寒之地,怎么留得住你?你眼里都是都市繁华,哪里还能看得见壁画上的颜色?”

空气似也凝滞了。

好一会儿,徐怀说:“画不用重摹了,你退组吧。”

※※※

阳光转淡,附近雪山上吹下来的风却大了,这里丝毫没有夏日该有的酷热。

刚把那几十个游客送走,几个解说员结着伴儿地站在胡杨树下面喝水休息,就看到涂南空着两手,直直地打他们跟前走过去了。

“今天他们全组的人都来了,看样子人家是完工了。”

“唉,真羡慕,咱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算了吧,人妹子一个人在这儿辛辛苦苦大半年了,起早贪黑的,连假都没一个,太苦了,我可不羡慕。”

“这么一说也是……”

涂南边走边剥着指甲。

那上面粘的颜色早就干了,却像是怎么也褪不掉了一样。

路边有条细泉,是从雪山上一路流下来的,她走过去,蹲在水边慢慢搓洗。

洗着洗着,晃动的水波里多出了个人影,在一片天蓝云白的背景里如同一张浮动的画影。

肖昀站在水边,跟她隔了快有一米远。

“徐老师让你把工作证交出来。”

涂南右手甩两下水,摘了脖子上的吊牌,往他面前一抛。

肖昀差点没接住,皱了下眉,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他忽又停下来,回头说:“涂南,你要是能沉得住气,也不至于弄到这一步。”

“是啊,我现在也有点后悔了。”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认真一点?”

涂南细细地刮着指甲,没有抬头:“你这话是作为前同门说的,还是作为前男友说的?”

“……”肖昀的脸色不大好看:“都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画错了是因为我。涂南,我不想欠你。”

涂南一时无话,眼睛盯着潺潺流水绕过指缝,拍打在被冲得光圆的石头上。

印象里上次他们像这样单独说话还是在手机上。

那天肖昀忽然发来消息,说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说,希望她能腾出时间来。

边疆气候不定,那晚一夜狂风,涂南住的地方断了电。只为了能跟他多点时间温存,尽管已经连续超时工作了好几天,她还是提着手电赶了工。

结果弱光之中看走了眼,一笔下去就铸成了错。

后半夜,终于等来肖昀要说的话——

“我们分手吧。”

五个字的微信消息,一切就结束了。

现在回想,如梦一场。

也不知道是因情误事,还是因人误情。

涂南吐了口气,拎着两只湿哒哒的手站起来:“那一笔是我画上去的,责任就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是这样最好。”肖昀紧绷的脸松了几分。

他们之间开始的匆忙,结束的也猝然,过程里长期分隔两地,各自临摹,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回忆。

现在分开了反而更生分,也许还有点唯恐避之不及。

涂南蹭了蹭双手:“离我远点儿,可别叫徐老师发现他的得意门生跟我这个不争气的有过一腿。”

仿佛默认,他真就转头走开两步:“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再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喂?是我的小可爱吗?”

“别的大大都有小可爱去追文了,你们啥时候回来看我呀?”

第二章

涂南在路边等车,眼睛盯着人来人往的大街。

天已经黑了,回到这座阔别数月的城市花了她将近一天的时间,现在人在城里了还有点不适应。

街上倒是没多大变化,高楼大厦环伺,头顶那两三颗星既高又远,霓虹闪烁,四周充斥着汽车尾气的味道。

这就是都市。

车水马龙,谁都顾不上谁。

涂南看的却不是这些,她喜欢看人。

小时候学画人物,老师说你们要画出那种人物的动态,像不像是其次,画首要是传神,传神才能达意。

她画不好,就抱着写生本蹲在大街上盯着路人瞧。

直到警察叔叔过来问:“小朋友,你迷路了吗?”

涂南于是又盯着警察瞧,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瞧得人家心里直发毛,二话不说赶紧着手去联系她家里人。

男人,女人,年轻的,沧桑的……

可见徐怀给她定义的那幅秉性不准,她哪里是眼里只有都市繁华?这世上最好看的还是人。

所以她这算什么呢?

恋慕红尘,亦或是六根不净?

也对,要不是这样,当初怎么会跟肖昀扯上瓜葛。

可她是临摹壁画,又不是要做和尚,古代画壁的那些画师画匠难不成都是超然物外的得道高人?

涂南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了一通,被这想法逗乐了,但没笑出来,反而叹了口气,却没注意自己眼睛还落在别人身上。

旁边一个年轻姑娘早被她盯了半天,冷不丁又听到一声叹息,嘀咕了一句就赶紧走了。

涂南回了神,不再看了,摸出手机看时间,这都晚上九点了。

手机一震,恰好进了电话,屏幕上“涂庚山”三个字闪烁跳动。

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一手拢着听筒遮掩四周的汽车声:“喂?爸。”

“喂?小南,最近壁画临摹得还顺利吧?”

每次她爸给她电话都是以此作为开场白。

涂南没说实话:“嗯,挺顺利的。”

“那你还得有段时间才能回来吧?”

“是还得过段时间。”涂南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正好,我来市里看你方阿姨,在你这儿住几天。”

涂南心里咯噔一声,听他的话似乎不对:“难道你已经到了?”

“是啊,刚到的。”听筒里传出钥匙开门的咔咔声,涂庚山接着说:“你放心吧,我就住客厅,不进你房间,保证不会给你弄乱的,顺便也好给你收拾收拾。”

“……”

“怎么不说话了?”

涂南揉揉太阳穴:“那你住多久?”

“一个礼拜吧,你方阿姨最近阑尾炎开了个刀,没人照顾,我只好过来打个下手,总不能住去人家家里吧。”

“那……行吧……”涂南在心里叹气。

她从成年起就跟她爸分开住了。她爸在下面的区县做报社记者,又喜静,平常不爱进城,偶尔来一趟都是当天去当天回。这次真是赶上好时候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她回来这一天来了。

到底是亲生的,总不能赶自己爸爸出门。

“那你好好临摹,注意身体。”临了涂庚山都不忘叮嘱一句这个。

涂南挂了电话,从坐了半天的行李箱上站起来,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

如果让她爸知道她画错了,还不知道会是一幅什么光景。

今时今日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有家不能回。

路上终于开来一辆空车。

涂南想了想,还是招手拦了,坐进去报了个地址。

※※※

过了晚十点,除了吃喝玩乐的地方,基本所有店都关门了。

尤其是主城区外,街上一眼望过去都是黑黢黢的,只有网咖的灯牌是亮着的。

“叮当”一声铃铛响,玻璃门被人一把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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